西房中淩月月坐在銅鏡前正梳妝,忽然心口抽痛幾下,難受地急忙捂著。
纔剛乾預冇多久就開始反噬,看來逆天改命,真是個費命的差事。
淩月月慢慢緩了過來,望著銅鏡裡的人自言自語道:“希望能堅持到一切結束….至少,保他真正平安。”
“月月啊,快來用早膳,今天起的冇我早咯。”
房門被輕輕敲響,賴名成語氣中透著自得,淩月月將最後珠釵插入發間,急忙起身開門。
“成伯伯,今天又起大早啊。”
淩月月攙扶著賴名成慢慢走到院子裡,隻有謝必安坐在那裡。
扶成伯伯坐下,淩月月左右環顧,“李逸凡呢?
還冇起?”
賴名成也跟著看,聽到淩月月一話冷哼:“哼!
也不看什麼時辰了還在睡,養尊處優慣了的皇子,實在懶惰!”
謝必安有些尷尬,他連忙起身:“公子己在穿衣,我這就去看看。”
淩月月笑著給賴名成盛粥:“成伯伯啊,他剛痊癒難免有些不適,咱們先吃。”
賴名成不買賬:“我一把老骨頭成那樣現在照樣能起,他為何起不得?
我昨日就說,我亦不與….”“不與之為伍。”
賴月月接話,夾起酥餅放在老頭麵前碗裡“這酥專門差人去城東買的,快嚐嚐。”
“哼。”
淩月月瞧他驕傲的樣子哭笑不得。
東房的李承澤睡得正香,謝必安推門進入,連忙叫其起身。
飯吃了一半李承澤纔打著哈欠出來,賴名成瞧他樣子剛想說,淩月月急忙夾新的餅放在他碗裡。
“我其實早就起了,隻不過在讀書罷了,都說早晨記憶好,天還冇亮便起身。”
李承澤坐下來自顧自的說,賴名成與其他兩人抬眼看他,你是真敢說啊。
“二皇子如此用功,看來是想金榜題名啊。”
皇子考功名,簡首就是聞所未聞,賴名成存心嘲諷,李承澤回懟:“也比不上賴禦史逢人就參,當真是殺瘋了,路過的狗都得來上一本。”
“哼,那本就是實話實說,況且何來逢人便參。”
“如上麵的人清廉公正,百姓何能如此艱苦。”
賴名成提起語氣悲憤無奈,現在己無法再勸戒慶帝。
李承澤點頭,“成伯伯說的對,我支援你。”
又聽到熟悉的話,賴名成哼地一聲不再理會。
——————“二皇子來了啊。”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從李承澤進門開始就被震驚到,這宅子竟比陳萍萍的都大。
早耳聞陳萍萍府上美女如雲歌舞不停,如今一對比,居然還遜色幾分。
範思轍穿的如暴發戶一般,金項鍊依舊冇取,但又好像更大一些。
臉上卻看起來更成熟。
“二皇子屈尊來我小小的範府,在下惶恐啊!”
李承澤:……“月月姐,最近怎麼樣?
怎麼當上鏢客了。”
範思轍一臉好奇的問,淩月月憋笑:“貨物貴重,親身參與較好。”
李承澤本冇反應過來,轉頭看謝必安也在笑,一下就明白存心在損他:“笑什麼笑,你也不跟我一樣。”
謝必安:哪能一樣,我坐馬上頂多算押送的。
李承澤:…….短暫寒暄後,淩月月準備離開:“聽說大皇子帶公主回來探望,我們有事商量,就先走了。”
李承澤在旁邊梳著劉海,謝必安喂他吃葡萄。
“大公主?
這我熟啊,剛好一起去。”
李承澤拆台:“你有我熟?
走吧,去見見我的皇嫂。”
範思轍有些得意,假裝不經意開口:“哎,業務有些廣還挺煩惱的,剛好就有皇宮裡的生意。”
李承澤:……行,你贏了——————“我頭髮冇亂吧?
這身衣服看起來怎麼樣?
哎你說我要不要帶這隻步搖….”身穿紅衣的俏麗女子轉著圈圈不停詢問身旁的人,身上小東西隨著動作叮叮鐺鐺的響。
小男子絲毫冇有厭煩的樣子,反而笑著一一回答:“公主今日髮髻很美,衣服很襯你的膚色,步搖可以換成那個簪花的,小巧精緻還顯的大方得體。”
“好,那就聽你的。”
女子幸福的點頭,臉上的笑就冇停下來過。
男子也跟著傻笑。
“殿下,有人求見。”
李承儒皺眉,這時候還會是誰來找他,看時辰還早,索性先去見上一麵。
“公主,我先去一趟,可慢慢準備,不急。”
李承儒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大公主點點頭:“好啊,你去吧。”
——————李承儒來到外麵看到來人,給了身旁護衛一個眼神,下人們皆退了下去。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淩姑娘。”
李承儒皮笑肉不笑地問著,淩月月微微一拜:“大皇子近來可好。”
“是挺好的,不過是在見到你之前。”
李承儒把玩手裡的帶子,“怎麼,千裡迢迢來北齊一趟,就為了來打個招呼?”
淩月月笑著不正麵回覆,反而問起大公主來。
“公主一切安好,淩姑娘不必掛心。”
李承儒有些不耐煩,“若真冇什麼事那就恕我不奉陪,待會還要進宮。”
停頓一下似乎想起什麼,有些不情願的開口:“改日一定要來啊,一起品茶談天。”
淩月月索性長話短說,又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李承儒,後者聽聞皺眉,笑的有些譏諷:“淩姑娘怎麼找上我了?
範閒呢?”
“大皇子,共布棋中局,何問棋中人?
既然大皇子此時有要事要做,那我先告辭了。”
淩月月笑著行完禮便走了。
“有趣。”
———見李承儒進來,大公主開心的小跑到他麵前又轉了一圈,似邀功般開口:“怎麼樣!
有冇有很好看。”
李承儒笑的寵溺,整理她額前跑亂的碎髮;“公主今日甚美。”
大公主聽到他這麼說笑的合不攏嘴,詢問起他為何這麼快回來了。
“是淩姑娘來了一趟。”
“淩姑娘!
在哪呢我們好久冇見了,她有說什麼嗎。”
說罷就要往外走,李承儒拉著她:“就是來打個招呼,現己經走了,我們要事在身,她說改日登門拜訪。”
大公主聞言抬頭看他:“你該不會擺著一張臭臉把人趕走了吧!”
李承儒有些心虛,連忙搖頭:“當然冇有,我還叫她多呆一會,她說有事先離開的。”
大公主半信半疑,李承儒連忙轉移話題:“給陛下請安快到了,我們先去吧。”
“好好好!
好久冇見到豆豆啦!”
開心地急忙拉著李承儒走。
——————淩月月快出公主府時看到李承澤坐在走廊圍欄上愜意的蕩著腿。
半紮垂下來的頭髮在身體輕微浮動中絲毫不亂。
謝必安站在旁邊笑的溫和。
紅衣藍裙,遠遠背後一看,倒真像一個自由散漫的公子哥。
“怎麼不去見見你的皇兄?”
淩月月走近坐在他斜後方,側身望著水池裡遊得歡快的魚。
“見他做什麼,眼下正高興我死了,這時候跑去見他,指不定說我晦氣。”
李承澤笑著瞧魚群追逐,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
“說起來,大皇子對你倒是冇有仇吧?”
“你如何得知?”
李承澤似在自嘲,“他與範閒一路,我們是敵對。
想必早己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在假毒藥之事中,他曾拉著他的手,祈求的叫著哥。
他還是掙脫,麵無表情的走出門去。
那時候,是第一次感到孤立無援。
淩月月自知他在想什麼,也冇出聲繼續這個話題。
好一會,李承澤才問她今天來這的目的。
“下棋,”淩月月笑著開口“棋局殘破,總要有人去解。”
李承澤倒也聰明,一下就想到了她在說什麼,隻是這些他都不關心,唯有範閒。
“範閒在棋局中是被動還是主動?”
淩月月整理著他的袖衫,“有些事,總在無意識的時候做出來才完美。”
李承澤有些好奇回頭看她:“不會怨你利用他?”
“他會明白的。”
說完朝他伸出手。
李承澤借力翻身跳下,“也是,畢竟範閒這麼聰明,這都想不到的話,就不是他了。”
“吹風了,回去吧。”
“好。”
李承澤點頭不再看她,頗有逃避的意思。
“對了,葉靈兒還好嗎?”
李承澤猶豫一會,還是彆扭的開口詢問。
雖然冇有感情,但她是第一個伸手拉住他的人,既然賜婚,那就需負責。
淩月月點頭,“範閒上次說過,一切都好。”
“那就是了。”
安好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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