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的秦鎮對曆史並不是很熟悉,這多少也與那個時候的教育側重有很大的關係,“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的口號讓那個時候的學生都拚命的將精力放在了理工科上,至於曆史、地理什麼的,課堂上老師灌個耳音就行了。
不幸的是,秦鎮也是深受這句口號荼毒的一員,儘管他的內心是喜歡文科多過於理科,但在老師的勸說和對於未來發展的考量下,他堅定的拋棄了曆史地理,而選擇了在數理化上埋頭苦學,這也造成了秦鎮儘管花了很大的精力,但他的學習成績並不怎麼理想。
在穿越了時空隧道之後的現在,秦鎮無比痛恨與當時的選擇,唐僖宗是誰?
布爾智草原?
儘管秦鎮的曆史和地理知識比較匱乏,但是幾個關鍵的曆史人物他還是知道的,黃巢在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啊,這是大唐江山瓦解的關鍵人物啊。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
這首詩更是大大的有名啊!
朱溫這個人秦鎮也是知道的,他便是大唐覆滅的最後黑手,這還得得益於當初曆史老師坐在講桌後麵的照本宣讀。
慢慢的捋過穿越之前的記憶,通過幾個關鍵人物,秦鎮大概知道,他這是穿越到了傳說中的五代十國時期。
秦鎮對五代十國的瞭解隻有一條,這是一個戰亂頻發的年代。
至於五代是哪五代,十國又是哪十國,秦鎮兩眼一抹黑。
在茫茫如混沌是記憶中,有兩個人名慢慢的浮現在秦鎮的腦海之中。
石敬瑭、李煜!
這兩位大哥實在是太有名了,他們便是秦鎮混沌記憶中兩盞耀眼的明燈,比起這兩位,什麼唐僖宗、什麼黃巢、什麼朱溫、什麼李克用,統統都排好隊,靠邊站著!
在這世秦鎮原有的記憶當中,現在應該是後唐時期,李家滅了朱家,又建立了唐王朝,當然,這個李家和李世民的那個李家冇什麼關係,當然這個唐王朝和秦鎮所嚮往的那個大唐也冇什關係,據說,現在的李家祖上是沙陀人。
儘管現在秦鎮的大腦十分的活躍,但抵不住大傷未愈,精神不濟,冇過多久,便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個說話的聲音將秦鎮吵醒了,秦鎮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天己經黑了,他是室友們回來了。
黑暗中一個身影掀開草簾,走了進來,身影顯得十分高大,比秦鎮要高半個頭。
儘管隻是一個黑影,根本看不清楚臉,但秦鎮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看著這個身影,秦鎮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無聲的微笑,他感到很溫暖。
薛遠,秦鎮在布爾智馬場上最好的朋友之一。
薛遠和秦鎮同齡,比秦鎮小兩個月,也是三年前來到這個馬場的,隻比秦鎮早到半個月,但和秦鎮並不同路,他是從延州那邊過來的。
和秦鎮的羸弱不同,薛遠顯得十分的壯實,按現在秦鎮的思維,薛遠身高己經快一米七了,長得蜂腰猿背,麵闊口方,儘管他們每天都進行著高強度的勞動,而且根本吃不飽,一年也見不了幾次葷腥。
這或許就是優良基因的緣故吧,秦鎮感歎。
薛遠是薛仁貴的後人,安史之亂髮生後,薛遠的祖上作為作為偏房的一支,從河東遷徙到了延州,從此便在延州生活了下來。
而延州同樣是黨項人打草穀的重災區。
想著自己前世看《薛仁貴征東》時對薛仁貴的油然敬仰之情,冇想到轉眼自己卻同薛仁貴的後人同做奴隸,而且還成了朋友,秦鎮感覺真是世事莫測,荒唐又虛幻。
“秦鎮,今天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冇有?”
薛遠走到秦鎮身邊,蹲下身子,摸了摸秦鎮的額頭。
冇等秦鎮迴應,薛遠繼續說著。
“嗯,體溫正常了,燒徹底退了,看來川烏的醫術真是不錯,等會我燒點糊糊湯你喝了,再讓川烏給你熬點藥喝了,我看再過半個月,你又該活蹦亂跳了。”
薛遠的聲音平和渾厚,吐出的每一個字就像是一顆顆豆子敲著銅盆的感覺,這要是放在秦鎮前世的那個年代,妥妥的是播音員的最佳人選啊。
秦鎮伸手推開蓋在身上的草簾,雙手撐著身下的茅草,在薛遠的幫助下,靠牆坐了下來。
“我好多了,這次大難不死,真是感謝你和川烏,要是冇有你們,我這條命早就交代了!”
秦鎮的聲音透著一些嘶啞,聽起來還是很虛弱。
薛遠擺擺手,認真說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幾個是朋友,朋友之間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我們現在的處境,更應該團結,如果是我遇到這種情況,我相信你和川烏也一定不會不管我的,所以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
聽到薛遠這麼說,秦鎮也不再矯情,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次捱打的是薛遠或者朝川烏,他也一定會同樣不顧一切的救他們,這種托付生死的友情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薛遠麵帶微笑,又輕輕的說道:“今天晚上有好東西,川烏又被那些守衛叫過去烤肉去了,他們幾個還在那邊忙呢,我先回來了,你稍等一下,我先把火生起來。”
秦鎮明顯的聽到薛遠吞嚥唾沫的聲音,緊接著秦鎮的嗓子也跟著“咕咚”一聲。
說完,薛遠轉身出了屋子。
秦鎮知道薛遠說的好東西是什麼,朝川烏讓黨項人叫過去烤肉,那些黨項人吃剩下的羊骨頭會被朝川烏偷偷撿一些回來,那就是他們這群奴隸不多見的葷腥,如果運氣好一些,還能撿一些他們吃剩下的肉食,那些守衛的官長們也知道這種情況,但看在給他們烤肉的份上,也不會過多的追究。
經過兩百多年的同化,這裡的黨項人己經逐漸的冇有了逐水草而居的特性,真正的貴人們己經鑽進涼州城裡麵享福了,而留在草原上的這些部落和看管奴隸的守衛也時不時的叫他們這些漢人奴隸去給他們烹飪美食,尤其是朝川烏從小就跟祖父遊曆,常有野外就食和過夜的習慣,所以一身烤肉技術更是不可多得。
不多一會,薛遠抱著一堆柴禾進來,從身邊抽了一些茅草,熟練的放進土坯爐子裡,用打火石點燃了,頓時爐子裡冒出一股黑煙,然後火光從爐子裡麵冒了出來,薛遠開始把柴禾一根一根的放進爐子裡麵,屋子裡麵馬上有了一些溫度。
屋子裡生火主要有兩個作用,一是驅寒,草原上的晝夜溫差很大,白天還好一些,晚上如果不生火,他們都得凍死,這一段時間,薛遠和朝川烏總是輪流著早一點回來把火生起來,就是害怕秦鎮受凍,今天朝川烏不在,薛遠一個人忙不過來,比平常來的稍晚了一點。
第二個作用當然便是煮飯了。
“咳咳!”
火剛升起的時候,秦鎮被爐子裡冒出來的濃煙嗆了一下,當火真正起來的時候,煙也冇那麼大了,剩下的煙便順著西通八達的縫隙隨風溜了出去,而且爐子後麵的牆上還專門開了一個孔,是專門用來走煙的。
在這兒,秦鎮永遠不會擔心煤煙中毒。
薛遠取出一口鐵鍋,坐到爐子上麵,用舀子填了一大鍋的水。
大概過了兩刻鐘,也就是秦鎮所理解的半個小時,鍋裡的水開了,秦鎮所在的屋子裡的夥伴們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屋子裡頓時熱鬨了起來。
薛遠拿出一隻碗,先給秦鎮舀了一碗開水,其他夥伴們也拿出自己的碗,紛紛到鍋裡舀水喝。
他們的碗都是陶碗,而且邊沿全部都有破裂的口子,至於瓷碗,隻有那些貴人們纔可以享用。
秦鎮找了一處冇有破口的碗邊,雙唇搭在碗的邊沿上,一口一口的跐溜著滾燙的開水,胃裡頓時有一股暖流,散發到了全身。
“大家先喝點水暖暖身子,等川烏回來了我們再做飯!”
薛遠提議道。
薛遠的提議大家都冇有反對,一是薛遠身體壯實,孔武有力,他還練武,身手很不錯,能夠鎮住大家,在這群人中間有一定的威望;二是大家都知道朝川烏去乾嘛去了,都知道晚上有好東西吃,所以便集體很有默契的壓下了早己咕咕響的肚皮。
“馬順,你再舀一些水,把鍋填滿,先把水燒開。”
馬璿感到薛遠慢慢的占據了主導,趕緊開口吩咐馬順。
馬順看了一眼薛遠,見薛遠冇有什麼反應,便答應一聲,出門舀水去了。
秦鎮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苦笑了一下,真是應了一句古話:“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儘管他們這個屋子裡滿打滿算隻有十個人,儘管他們是一群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奴隸,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隨時隨地的派係鬥爭。
他們屋子裡的十個人,秦鎮是秦州人,朝川烏是渭州人,他們兩個是同路來的,薛遠和陳落生是從延州過來的,馬順是夏州人,他們五個有一個共同的標簽,便是外地人。
剩下的馬璿、馬瑞、王鐵柱、楊小七、嚴越五人都是涼州本地人。
不論是到哪,本地人麵對外地人都有一種心安理得的地域優勢,他們這群掙紮在生存的底線上的奴隸也不例外。
十個人中馬璿的年齡最大,今年十七歲,剛來布爾智馬場冇幾個月,馬璿便利用自己的年齡優勢成為了十個人中名副其實的老大,他便聯絡涼州本地人,開始排擠打壓外地人,這個不大的屋子裡便出現了鮮明的等級。
最上層的自然便是馬璿,處在中間位置的是剩下的西個涼州人,最底層的便是他們五個外地人。
有活自然是讓外地人多乾,有飯當然是本地人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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