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更衣,思索片刻後,決定去找謝穗安。
——
謝穗安被軟禁在房中,整個人蔫了吧唧地躺在床上。
“六妹妹。”
聽到南衣的聲音,謝穗安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她昨晚跟自己親孃已經吵得不想吵了,她跟陸錦繡說家國大義,陸錦繡跟她說你翅膀硬了,她跟陸錦繡說三叔高義,陸錦繡卻說你一個女孩子家不安分守己以後要嫁不出去。
實在牛頭不對馬嘴,難以溝通。
這會總算來了個自己人,謝穗安人都精神起來了,急切地握著南衣的手。
“嫂嫂,外麵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
南衣經常覺得,比起謝卻山的不動聲色,謝穗安的喜怒太過寫在臉上,腦子又是一根筋,有時候給人一種過家家的錯覺,但她的武功實在是高超,一顆心又太過赤誠,即便瀝都府變成戰場,你都毫不懷疑謝穗安會策馬持槍衝在第一個。
“小六,你彆急,你同我詳細講講。”南衣想套點話,謝穗安雖然被關在房間裡,但她的情報應當不會斷。
“完顏駿——就是昨天帶著令福帝姬入城的那個岐人,他是大岐丞相韓先旺的親弟弟,可以說是韓先旺最信任的人。他這次來瀝都府,其實是為了船舶司——這麼說吧,瀝都府被岐人還算和平地占領,他們想用懷柔政策收服知府、結交我們謝家,都是為了船舶司。”
“他們想要龍骨船?”
“對。”
南衣這會兒纔想明白,鶻沙唱白臉,對瀝都府上下施壓,手段鐵血殘暴,引發民憤,文人口誅筆伐,船舶司罷工拒絕造船,漢人與岐人的關係惡化到極點。
而這時候完顏駿入城唱紅臉,他隻要稍稍施恩,就顯得岐人寬厚大度,又有令福帝姬在身側,便更能收買人心。
而三叔,就是岐人手上的一枚棋子,折磨他能激起眾人憤怒,放過他能讓眾人感恩戴德,幾番來回,岐人便能輕而易舉換取一些利於他們的條件。
謝穗安眉目沉重地道:“所以三叔必須救回來,否則船舶司會受岐人掣肘,最後不得已妥協為他們造船。”
“小六,你被關在房中,這些是怎麼知道的?”
“嫂嫂,你還記得花朝閣宴上看到的那個歌姬嗎?她叫長嫣,是我在秉燭司之中的聯絡人,這些資訊都是她傳遞給我的。旁人我不敢說,但長嫣一定不會是內奸,我們的行動,她亦能幫襯一二。”
南衣點點頭,那歌姬果然也是秉燭司的,她冇有猜錯。知道謝穗安在外頭還有可靠的幫手,她心中也稍稍有了底。
她得幫謝穗安救出三叔,這樣謝穗安才能騰出手來幫她。
南衣把謝穗安拉到書桌前,要她幫自己磨墨。她就著自己的記憶,畫出了半幅城防圖。
她的天賦便在於過目不忘,即便昨晚隻是匆匆在暗中看了一眼,但所看到的部分,她都記下了。
雖然南衣的畫技極其蹩腳,不過謝穗安對瀝都府十分熟悉,稍稍理解一番,就能看懂南衣在畫什麼。
謝穗安十分驚訝:“嫂嫂,你是怎麼拿到城防圖的?”
“剩下還有一半,我想辦法去謝卻山那裡偷看來。不過這個任務完成之後,我要六妹妹幫我做一件事。”
“嫂嫂儘管說。”
“瀝都府本不是我要停留的地方,隻是冇想到謝大哥忽然病逝,一切的計劃都被打亂了。我本是應天府秉燭司的一員,我需要迴應天府,但我如今被困在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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