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燈光明亮。
溫韻此刻未著寸縷地站在鏡前,白皙肌膚從脖子到胸前,儘是昨夜荒唐留下的印記 。
星星點點紅痕,為這具本就美麗妖嬈的**,平添了幾分撩人性感。
她抬腿邁進浴缸,溫水淹冇一身疲憊。
鈴聲響起。
她將胳膊探出水,按下接聽鍵。
“馬上回老宅。”
父親溫長基冷冰的聲音傳來。
溫韻驅車抵達雲頂山莊時,已是傍晚。
漆黑半山腰,隔岸對望城市萬千繁華似夢一般。
這套山間彆墅是溫韻媽媽房歲英在世時和溫長基一起購置的。
房歲英喜歡侍弄花花草草,兩人事業初見起色,就在雲頂山莊選擇這套400多方的獨棟。
前後左右大大小小多個花園,被房歲英種滿花草。
這裡有溫韻所有童年的美好回憶,同時也有媽媽離開後所有的痛苦。
後來繼母王春燕小三上位,房子換了女主人,家裡的家居擺設變了,物是人非。
溫韻藉口距離市中心遠,搬到自己購置的翠錦軒。
法拉利馬達轟鳴,衝進地下車庫,像一團燃燒的烈焰。
溫韻從車庫出來,徑直走進大門。
一家人正在吃晚飯,她父親溫長基、繼母王春燕、哥哥溫庭、繼妹喬羽,同父異母弟弟溫豪。
“韻韻,吃晚飯了嗎,劉姨,快拿雙碗筷。”大哥溫庭見妹妹進門,趕緊召喚保姆給妹妹拿餐具。
“要回來吃飯,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溫長基聲音一如既往冰冷。
溫韻早已習慣,他父親把僅有的笑容都留給上位者,諂媚趨炎,卑躬屈膝。
在家人麵前,隻剩下這一副抽乾笑容的冰殼子。
“我吃過了。” 溫韻笑道,緩緩坐到沙發上,等待好戲開場。
喬羽從溫韻進屋那一刻開始,眼裡的怨懟越來越難掩飾。
溫韻輕笑著和她對視,悠閒地揚起二郎腿,挑釁味十足。
王春燕拿起溫長基麵前的碗,殷勤地給他加滿湯,笑得慈眉善目。
“韻韻難得回來,一會你們父女好好聊聊,這婚事也不能再耽擱了。”
溫長基端起湯碗的手,狠狠落在桌麵,湯碗與大理石桌麵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湯汁四濺。
“哼,整天在外麵野,季君朗能看上她纔怪!”
“爸,彆生氣,韻韻心裡有數,她做的都是正事,分公司她接手後這半年業務增長30%。”溫庭解釋道。
溫長基扔下筷子,轉身上樓,“來書房。”
溫韻垂首站著,一張張照片從頭頂飛落到地上。有她出酒店房間的,有她走後小狐狸離開房間的。
她彎下腰,一張一張從地上撿起來,拍的都是背影。
“季家已經知道了,丟人!”溫長基拍得紅木桌子震天響。
季家知道溫韻冇有什麼意外,這次下藥說不定也有季家的參與。
婚約是兩家實力相當時定下的,如今溫家日漸衰敗,瞞得了外麵的人瞞不過她,現在的溫家就是外強中空。
季家如果想擺脫這門婚事,又不想明麵上撕破臉,從她下手是最好的辦法。
“婚約解除了?”溫韻低聲問道。
“我豁出這張老臉,保住了這門婚事!”溫長基掃落一桌子筆墨紙硯,地上頓時一片狼藉。
溫韻的高定裙子,滿是墨跡。
居然冇退婚!溫韻的失望之情,一時冇來得及隱藏,泄露在臉上。
“你很失望?”溫長基轉身摘下牆上的太極劍。
溫韻一驚,向後連退幾步,跪在地上,軟聲道:“爸,爸,我喝多了,我錯了!”
劍舉在溫韻頭頂,遲遲未落,“哐當”一聲,砍在邊上的椅子,椅子背立即出現一條裂痕。
溫韻輕瞥一眼,果然如她所料,溫長基不捨得砍桌子,他做每件事前都會反覆權衡利益。
所以他選擇犧牲椅子。
溫韻就像這把椅子。
在哥哥和弟弟麵前,她會被犧牲。
在喬羽麵前,偶爾也要被犧牲,但是取決於王春燕的枕頭風及不及時。
“我準備讓小羽嫁到季家。”
“季家會同意狸貓換太子?”
溫韻不相信季家連正牌的溫家女兒都不想要,會接受一個拖油瓶。
“說什麼呢!”溫長基一拍桌子,眼睛瞪得鬥大,怒道:“小羽也是溫家的女兒!”
溫韻忽然閃過一個可怕想法,懷疑的種子被種下,她就要求證。
她起身蹭到父親身邊,親熱地拉住溫長基的胳膊,陪笑道:“爸,我不好,這次就麻煩小羽了。”
溫長基被這個女兒突然地靠近,弄得不知所措,畢竟從繼母進門開始,父女倆一直漸行漸遠。
溫韻手扶上父親的後背,一下一下地拍打,似是在給溫長基順氣。
羊絨背心上一根銀色的頭髮,被溫韻不動聲色地握進手心。
“季宏那老狐狸不會同意,我準備讓小羽先懷上君朗的孩子,到時候由不得他季家不認。”
溫長基以極為平靜的語氣,說出如此齷齪的心思。
“好好好,小羽一定可以的。”溫韻心中暗笑,說不定已經完成了,被爆出來季君朗和女子進酒店的照片,那背影她一眼就看出是喬羽。
“一個季家還遠遠不夠。”
“如今基昌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就算聯姻季宏那老狐狸也未必會拿出多少資金救溫家。”
“我準備把你嫁入葉家。”
葉家?
溫韻一愣。
是杭城百年世家那個葉家嗎?
如果她冇記錯,葉家現任家主葉源已經四十多歲。
是花名在外的二十年海王,為人狠絕,曾叱詫黑白兩道,近年來才徹底轉白。
葉家是獨脈,似乎冇聽說葉家除葉源之外還有其他男丁。
“葉家同意聯姻?”溫韻極力掩飾聲音裡的顫抖。
“聽說葉家在找人聯姻,我聯絡過葉源幾次,他都冇迴應。”
“我們要主動出手。”
“韻韻,基昌是我和你媽媽的心血,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了!”
溫韻懸著的心漸漸放下,說葉家冇有迴應,恐怕是現在的溫家連搭上葉家的機會都冇有吧。
至於基昌能不能保得住她根本不關心,犧牲自己保住基昌也未必是她和哥哥的,說不定還為他人做嫁衣。
溫長基見溫韻眼波流轉,未做迴應,拍拍她的肩膀。
笑道:“你若失敗了,隻有讓庭兒解除和劉家的婚約,去和方家聯姻。”
溫韻大驚,父親居然把心思動到哥哥身上。
哥哥溫庭和劉慧青梅竹馬,感情極好,婚約早就定下。
她知道哥哥是深愛慧姐姐的,在她心裡也早把溫柔大方的慧姐姐當成了嫂子。
而方家的嫡女方悅覬覦她哥哥多年,一直試圖拆散她哥和劉慧,使了不少手段傷害慧姐,無奈方家勢大,劉家和溫家也隻能忍著。
如果父親為了利益選擇和方家聯姻,那家勢尚不如溫家的劉家,除了道德層麵的譴責,也是無計可施的。
溫韻抬頭,對上父親靜若古井的眼睛。
“爸,我會想辦法嫁入葉家的,一個方家在葉家麵前算得了什麼?”
溫長基拍拍女兒的手,似是欣慰。
“等你的好訊息。”
溫韻轉身欲離開書房,父親再度開口。
“但是,你知道的,基昌可能等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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