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的時候,從山上的小路上跑下來一個身著寬大道袍的男孩,年紀比劉昱他們略長一點,長相跟範長生有點相似,男孩跑到近處時氣喘籲籲的對著亭子大喊:“阿翁,師弟,吃飯了!”
“小師哥來了!”
劉景煜範文浩二人聞言,高興地睜眼起身,快步走出來的男孩,而中年男人彷彿冇聽見一樣,依舊坐在那裡,雙目緊閉。
“阿翁,吃飯了!”
男孩對著範長生又大聲喊了一遍。
範長生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三個男孩,笑道:“賁兒來了,剛纔太過入定了。”
“哈哈哈,我看師父是睡著了吧!”
範文浩大笑著轉頭對著中年男人說道,引起其餘二人也跟著大笑。
“你這小屁孩,這麼說師父,看為師不揍你。”
範長生笑著起身,追了上去。
西人一路嬉笑往山上走去。
林間小路說是路,其實就是用鋤頭在土坡上刨出來的階梯,走的人多了,階梯踩實了,不長草了,也就變成了路。
沿著小路往上走小半時辰就來到了一處大院,正中是三間寬敞的茅屋,供奉有道家祖師塑身。
兩邊各有幾間稍矮一點茅屋,是道士們的靜室和齋堂。
其餘地方用竹籬笆圍了起來,進門的地方還建了一個頗為氣派的門樓,中間懸掛一個大牌匾,上書“清城山”,字體蒼勁有力,氣勢恢宏,頗有大家風範。
沿著山路往上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山頂,山頂是一小片石頭平地,站在山頂遠眺,藍天白雲下是稀稀落落的村莊和廣闊的田地,山腳下的村鎮一片祥和,岷江蜿蜒流淌,奔騰著流向遠方。
另一邊則是一山連著一山,一峰高過一峰,靜謐而清幽,實在是修道的好地方。
院子的齋堂內有一條長方形大桌子,範長生和一婦人坐在首席位置,三個男孩和另外兩名徒弟分做兩邊。
偌大的清城山平時隻有他們這麼幾個人,張軒張晨兄弟也是近兩年才拜師的,雖師父一再強調自己的徒弟遍佈蜀漢各郡,但劉景煜他們始終認為師父在吹牛,爭論到最後,兩個小孩子把師父氣的吹鬍子瞪眼,最後隻能氣嘟嘟的留下一句:“等你們長大了外出曆練的時候就知道為師是不是吹牛了。”
“嗯!
吃飯之前,為師先宣佈個大事情,今天煜兒和浩兒正式拜入我清城山,現在是你們最小的師弟,以後你們要多照顧一下小師弟。”
中年男人簡單理了一下衣服和髮型,然後興奮的向大家宣佈。
“歡迎小師弟!”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兩個大一點的徒弟熱情的看向劉景煜和範文浩。
“彆愣著了,趕緊給師父師孃敬茶!”
範長生的兒子範賁大笑著衝二人喊道。
師兄弟裡麵數他最高興了,幾個月以來,年齡相仿的三兄弟天天打成一片,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二人迅速站起,手捧茶杯走到最前麵,恭敬的跪在範長生夫婦麵前,挨個敬茶:“師父請喝茶!”
“師孃請喝茶!”
“好,都是乖孩子,以後學有所成下山的時候也去拜見一下你們的其他師兄。”
範長生夫婦高興地合不攏嘴,喝完茶後扶起二人:“先坐下吃飯。”
他們雖然上山也有幾個月了,但還冇有正式拜師,且二人剛開始的時候認為清城山這個小地方,怎麼能有資格給他們當師父呢。
經過幾個月的瞭解和熟悉,師兄們對他們都很熱情,儘心儘力照顧二人的生活。
師父呢!
雖有時候不太靠譜,但心懷天下,滿腔豪情壯誌,且武藝高強,道法精深,忠勇正首,二人漸漸轉變心思。
他們也曾多次央求師父送他們回家,師父隻回他們一句話:“學好了本事才能走,否則就一輩子待在山上吧。”
二人見用儘手段也無濟於事,才最終下決心跟著師父習武修道。
“今天的飯菜不錯,看來你們師兄的廚藝又精進了。”
範長生一邊大口吃菜,一邊掃視眾人。
“如果軒兒的法術武功也能跟廚藝一樣就好了。”
範長生旁邊的婦人打趣道。
坐在一旁叫軒兒的少年臉色一紅:“徒兒資質愚鈍,能給師父師孃和師弟們做上一桌可口的飯菜,徒兒也很滿足。”
“先吃飯,吃完飯都去打坐一個時辰,養足精神好習武。”
範長生筷子不停,趁夾菜的間隙向眾人說道。
“是!
師父。”
飯後的一小段時間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光,驕陽懸空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林子裡的鳥蟲野獸也都冇了精神,山上靜悄悄的。
春天的午後總是這麼讓人昏昏欲睡,打坐了一會之後,睏意漸漸湧上,不一會就占據了整個腦袋。
是的,師父和徒弟們都睡著了。
偌大的清城山平時隻住著範長生夫婦和他的幾個徒弟,每過一段時間山下的大徒弟就會送些糧食衣物上來,範長生也會定期下山講道,順便為山下的村民看病救治,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纔會有一些附近的村民上山參拜。
日頭西斜的時候,陽光不似正午的時候那麼耀眼,空氣又變得涼爽起來,林子裡不時傳出鳥鳴聲,範長生和他的徒弟們一個個打著哈欠走出靜室,相互望了一眼,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三個瓜娃子跟為師走,上山練武。”
範長生喊了一聲,隨後往山上走去,三個男孩隨即跟了上去。
“師父,兩位師兄不跟著去嗎?”
劉景煜見兩位師兄各自提劍去了另外的方向,抬頭問道。
“道家學術在於自己靜修,你的二位師兄己得為師口訣,各自尋僻靜地方修煉去了。”
“哦!”
山頂的小平台上,範長生目光嚴肅,對著目前的三個男孩說:“從今天起,你們開始跟著為師好好練武,先練筋骨,再練打坐和劍法道術,現在你們先從跑步開始,從這裡出發跑到山下的村口,每天六個來回。”
“啊?”
劉景煜和範文浩著實嚇了一跳,他們以為習武修道就是按照書本上的一招一式慢慢練習,頓時心中起了退縮之意。
“對,冇有好的筋骨作為基礎,怎麼能練好劍法和道術呢?
出發!”
範長生說完最後一句,轉身走到附近的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打坐,閉目,留下三人在微風中淩亂。
唯有範賁比較鎮定,自剛會走路時,父親就想以這樣的方法鍛鍊他,礙於自己的頑皮和母親的寵愛,慢慢也就鬆懈,現在有兩個小師弟在,他也不好再退縮了。
糾結了片刻之後,在範賁的帶領下,三兄弟出發了。
範長生依舊神閒氣定,嘴角浮現一絲微微上揚。
開始幾天這種練武強度著實讓三人吃了不少苦頭,每天很晚才連滾帶爬的勉強回到飯桌上,胡亂吃幾口飯就趕緊回房間躺著,再幾天後反而覺得這種練武也不難完成,三人也嘗試開辟不同的上山線路,發掘不同線路上的新奇與好玩。
孩子的天性是無憂無慮的玩,滿山坡的追逐嬉笑讓他們覺得師父的練武方法真的很好玩。
漸漸的就成了一種習慣,三個徒弟從開始的心裡抗拒轉變為把這種練武當成一種新玩法。
範長生則每天在山頂的石頭上打坐修煉,納天地靈氣,吐體內濁氣。
一個月後,範長生開始讓徒弟們早晨起來跟著他一起打坐,靜心盤坐,眼睛微閉,呼吸間吸納天地靈氣,置換出體內汙濁。
範長生看著麵前三張帥氣的臉,心裡很是欣慰。
而後開始給三個徒弟傳授了幾本武功和道術,讓他們先自行練習,同時讓其他兩位徒弟給予指點。
劉景煜選擇練劍,得傳一套“八仙劍”劍法,相傳是某位道家高人自祖師張天師的“雌雄虎龍劍”中感悟而創,此劍法共有三式,意在培養自身劍意,讓劍意與自身真氣共鳴,將威力發揮至最大,相傳練到極致,劍意外放如萬劍在旁,聲勢極為龐大。
範文浩修習法術,先從學習畫符開始,以道家符籙配合口訣,真正實現呼風喚雨,不過修習法術還是要看天分,道家以法術與符籙結合,借用天地力量,實現神鬼莫及之力,變幻莫測,威力無窮。
範賁心存高遠,誌在兼達天下,酷愛兵法,以學習排兵佈陣為主,創天下奇陣,攻則進兵伏敵萬首,守則城池固若金湯。
三人得到各自的武功法術,一個個鬥誌昂揚,奮發進取的心也逐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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