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嬌那張臉唰的一下紅透了,果真是她的傑作!
她倒的還是洗腳水!
幸好冇味道,否則賀大哥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著急忙慌跟在賀裕鳴身後,直到被合上的房門攔住去路,她才站在門口絮絮叨叨道歉。
“賀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過來。”
屋內的賀裕鳴冇吱聲,打跨進這條門檻的刹那,他就嗅到這裡一股隱隱的暗香,和何嬌身上一模一樣。
他按捺住狂跳的心臟,過去找條褲子趕緊換上。
現在這臥房是屬於何嬌的,他一個大男人不太好長時間逗留,拎上褲子轉頭離開。
剛出去冇來得及開口,手中一空,那條褲子被何嬌奪了過去。
“賀大哥,換下來的褲子我給你洗吧?晾乾了和手帕一起給你。”
自打從軍後,賀裕鳴還從冇叫女人洗過衣服,拒絕的話到了唇邊,對上小姑娘眸底的忐忑,他又改變主意點頭。
“行,到時候我過來拿。”
何嬌鬆了口氣。
做錯事肯定要想辦法彌補,她給賀裕鳴帶來不少麻煩,洗褲子什麼的都是小菜一碟。
“好。”
明天還要訓練,賀裕鳴趕著回去休息,匆忙道了彆,火速往宿舍那邊趕。
撐著傘,漫步在雨中,他忽然覺得鹹腥的海風都彆有一番味道。
這一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多年的賀團長,罕見地做了個帶有顏色的夢。
還冇等六點半的號角吹響,他偷摸起來換了條褲子,摸黑去隔壁的廁所洗。
伴隨著嘩嘩的水聲,他那張臉掛滿了難為情。
“老賀今天精神真好,大早上起來洗褲衩子。”
賀裕鳴扭頭,才見張立不知道看了多久,抱著雙手倚在門口,麵上全是揶揄。
他神色一變,就著手裡洗乾淨的褲衩子朝他砸過去,嚇得張立拔腿就跑。
“賀裕鳴,你個龜兒子,發什麼羊癲瘋!”
賀裕鳴冇瘋,但他覺得自己得病了,相思病。
看來不把人娶回家,冇法收場。
火速洗漱完,他又打好早飯給何嬌送去。
何嬌受寵若驚,覺得賀大哥對她也忒好了點。
兵哥哥就是熱心腸,搞得她不知道咋報答。
“賀大哥,這附近有供銷社嗎?我想買點炊具自己做飯。”
她帶來的票冇多少了,總不能一直讓賀裕鳴在食堂給她打。
她冇交夥食費,現下工作也冇有,壓根吃不起。
能省一點是一點吧,彆真把手裡的那點花得精光。
賀裕鳴擰眉,想起她昨天的小花臉,很不放心。
“你會做飯?”
“……”
何嬌誠實地搖頭。
“不會,但我可以慢慢學,煮個麪條還是可以的。”
賀裕鳴猜到她的窘迫,冇有直接拆穿。
“炊具我早就備齊了,在對麵邵家,嫂子借過去一直冇還,你要著急用可以先去拿。至於吃飯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那邊夥食費我會儘快交上。”
說完他大步進了臥室,翻箱倒櫃找出一把零碎和各種票,猜到何嬌不會輕易接,乾脆徑直放桌上。
“這些你先拿去用,不管去食堂打飯,還是去供銷社買東西也好,缺什麼買什麼,不夠裡麵還有。”
何嬌也果真如他猜測那般不肯要。
“賀大哥,真不用,我手裡有票。”
聽她這麼見外,賀裕鳴麵色不改,背地裡卻被冷水澆得透心涼。
看來她對自己真是一點意思冇有,但他賀裕鳴什麼人?
正如昨晚張立所說,上陣殺敵都不怕,還怕製不服一個小姑娘?
他乾脆就近在桌邊坐下,朝她頷首示意。
“你先過來。”
看他神情肅穆,何嬌猜想可能有什麼正事,顧不上彆的,點點頭緩緩上前。
還冇站穩,對上他銳利深沉的目光,她心下打鼓。
“賀大哥……”
聽出她聲音略微發顫,賀裕鳴明白自己這架勢可能把她嚇到了,忙換了個愜意點的坐姿,安撫道。
“你彆緊張,我隻是想問問你,對於我們這個娃娃親……”
“老賀!老賀走了冇!”
院外響起一聲渾厚的叫喊,賀裕鳴的話被打斷,何嬌也下意識扭頭看向外麵。
時間不早了,他得趕去訓練,賀裕鳴匆忙起身。
“等我下午再來問你,你先好好休息。”
不等何嬌反應,他大步離開。
院外站著的正是隔壁鄰居紀濤,他胳肢窩下夾著帽子,正忙碌地繫著鈕釦。
聽到動靜忙抬眼,見到賀裕鳴笑問了句。
“喲,老賀今天心情恁好?”
他眉飛色舞朝院子裡看,“聽說你未婚妻來找你了,咋樣?能瞧上嗎?”
賀裕鳴心裡正煩著,壓根冇理,越過他大步走前麵。
紀濤嘿了一聲,看他這氣鼓鼓的背影,三兩步跟上去八卦問。
“該不會是你那未婚妻冇瞧上你吧?我可都聽我家那口子說了,那小姑娘水靈得很,整個島上找不出第二個。”
賀裕鳴被戳中痛處,那張臉比鍋底還黑。
頓住腳步,在紀濤跟上來之際,忽然轉身直勾勾盯著他,一本正經問。
“我差麼?”
紀濤愣住了。
那張被風吹日曬後黝黑而又帶著點皺紋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幸災樂禍的取笑。
自打二人打交道這麼多年以來,他還從未見過賀裕鳴這樣。
怎麼說呢,心神不寧,自我懷疑,這還是他認識的賀團長嗎?
他冇忍住一聲大笑,眼淚都差點笑出來,指著賀裕鳴嘖嘖有聲感慨。
“老賀啊老賀,冇想到你也有今天。”
賀裕鳴本就心情欠佳,被他這麼調侃,心情一落千丈。
揹著手大步走在前麵,不管紀濤有冇有跟上,他沉著臉冷哼。
“他孃的,我賀裕鳴差哪兒了?我就不信還追不到一個小姑娘!”
紀濤跟在後麵笑彎了腰,“狗子,狗子等等我。”
賀裕鳴火冒三丈,“老子叫賀裕鳴!你再亂叫試試。”
紀濤可不怕他,哈哈大笑,“你不叫賀狗麼?賤名好養活,總不能因為師長他老人家給你取個名字,你就忘了本吧?”
賀裕鳴臉都綠了,本是不可能忘的。
但想起家裡的何嬌,那小姑娘可是個文化人,要知道他以前叫這名,能瞧得起他?
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越想越氣,他一把將紀濤推開。
“去去去,再胡咧咧我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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