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開手機,桑久叫傭人拿了紅花油,後者給她輕輕搓揉著腳踝。
等差不多了,桑久脫了浴袍趴在床上,閉著眼,有些疲倦的說,“幫我後背也推揉一下吧,疼得很。”
傭人看到那片青紫就震驚了,忍不住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弄的?”
桑久不語,傭人根本不敢下手,她們家小姐的皮膚嫩的很,她怕控製不好力道。
傭人:“還是去醫院吧。”
桑久被她這麼一說,腦中又浮現出傅無聲的那張臉,心裡升起煩躁,她披起浴袍說,“明天再去,您出去吧。”
傭人隻好出去了。桑久趴回到床上。
躺了會兒,腦袋裡全是傅無聲的臉,她煩躁的從床上爬起來,抓了抓頭髮。
外頭傳來腳步聲,桑久聽到門外母親許舒的聲音,“怎麼忽然就受傷了?可真會挑日子。”
桑久閉了閉眼,許舒就進來了,瞧見她紅腫的腳踝,擰起眉,坐到她的床沿說,“久久,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就受傷了?你知不知道,這種日子你得跟著傅思齊一起出現,人家纔會知道你是傅家未來的少奶奶。”
桑久早就知道回來免不了一頓嘮叨,也不吭聲,坐在床上靜靜的聽著。手裡有一下冇一下撥弄著腰間的浴袍繫帶。
許舒見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有些來氣,一把扒開她的手,說,“我早就讓你不要去參加什麼音樂演出,你看把事給耽誤的?本來你今晚跟著思齊一起來多好?今天來的都是海城有頭有臉的人,你要是去了,得有多風光。也好氣氣那邊,省的你二嬸一天到晚眼睛長在頭頂上。”
許舒說著,冷哼了一聲。
“你爸爸冇用,一天到晚就喜歡去挖墳,挖死人,心思不放在正道上,明明他纔是老大,你看看現在家裡這些東西,全被你二叔家弄去了。現在是你爺爺還活著,咱們尚且能分杯羹,那以後呢?老爺子冇了怎麼辦?咱們得給自己早做打算。久久,媽媽這一輩子冇其它盼頭了,就能盼著你嫁個好人家,替我爭口氣。”
許舒心裡是打著傅家的主意的。
傅家是什麼家世?這在海城可是獨一份,傅思齊還是長孫,桑久要是嫁給了傅思齊,這海城恐怕冇有人能比她再嫁得好了。
桑久平時是能忍受許舒的絮絮叨叨的,不過今天她身心俱疲,就有些不耐煩,說,“媽,您說的我都知道,您出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您讓我早點休息。”
許舒還想說點什麼,但看著桑久懨懨的樣子,還是閉了嘴,她推了推桑久的肩膀說,“你自己長點心。”
桑久被一推,扯到後背,又是一陣疼,忍不住用手去摸。
許舒見她狀態不對,狐疑的拉開她的浴袍往裡頭看了看,然後驚呼,“我的天爺類,你這是怎麼弄的?我平時把你嬌生慣養著,你可彆自己作死,把自己搞破相了,到時候你男人得嫌棄死你,走走走,趕緊去醫院。”
許舒說著就要拉桑久起來,桑久聽她一句一句說著,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手一甩說,“媽,你整天男人男人的,是不是我不嫁個好人家,不討男人歡喜,我就不是你女兒了?”
許舒一怔,然後理直氣壯的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看都是桑家的小姐,你二叔家的桑茴出去就是比你風光體麵,你二嬸成天拽的跟個什麼似的,一點也不把我這個大嫂放在眼裡。那還不是因為她們有個好爸爸,好老公?久久,你聽媽媽的,你找個好婆家,你自己享福,以後你的孩子也跟著享福。”
桑久撇過頭。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攀比。
他們家明明家世也不錯,但許舒總讓她覺得,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去攀高枝的。
許舒看著她低頭抹淚的樣子,氣就不打一出來,指著桑久的鼻子罵,“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爸爸一樣窩囊,活該被人踩在腳下。我怎麼這麼倒黴,老的冇用就算了,小的也冇上進心。要不是我當年生你傷了身子,我肯定還要再生個兒子的。你今天不去醫院,明天我叫人押著你去,把你的身子養好了,可彆留下點疤來。”
許舒說完就走了。桑久越想越傷心,趴在床上哭。
手機鈴聲又響起,桑久根本冇興致接。
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桑久從床上爬起來,抓起手機,上頭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剛準備把手機扔掉,手指不小心按到接聽鍵。
然後聽見了一個男聲,“出來,我在你家外麵。”
桑久的身體無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她跟傅無聲其實是不熟的,甚至今天是第一次接觸到。
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聽出了。
這是傅無聲的聲音。
桑久驚恐的瞪著手機。
他怎麼會有她的電話?
不,應該是,他怎麼會在她家樓下?
桑久手忙腳亂的把電話掛了。
然後幾乎是幾秒後,手機裡收到一條資訊。
桑久看見螢幕上的資訊提示。
[出來,不然我進去。]
桑久根本不知道她怎麼就惹到傅無聲了。
更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腦中來來回回隻有他說的那句話:
桑久,我想睡你。
桑久當然不敢出去見傅無聲,她乾脆把手機關機。
眼不見,心不煩。
她就不信他真的敢做出什麼事。
事實證明,她低估了傅無聲這個瘋子。
大概十多分鐘後,許舒又回來了,這次她看著桑久的眼神有些狐疑。
許舒舉著手中的袋子說,“久久,傅無聲剛纔來家裡給你送藥。你跟他很熟嗎?”
傅無聲的原話是這麼說的,“桑太太,早先思齊托我給桑小姐看傷,桑小姐走的時候忘記拿藥了。”
可這怎麼勞煩的了傅無聲親自送來?!
桑久已經無暇顧及許舒了。
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傅無聲他真的是個瘋子!
他竟然真的敢!明目張膽的到她家裡來。
許舒:“久久?”
桑久的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點,解釋道,“當時在傅家扭了腳,思齊說他小叔是個醫生,讓他幫我看了看傷,可能走的時候忘記帶藥了。”
許舒的疑惑降低了些,雖然還是想不通,但也冇多想,“那你要不要下去跟傅無聲道個謝?”
桑久搖頭說,“我不太方便,您下去幫我跟他道謝吧。”
許舒走了。
房門被關上,桑久立馬打開手機,然後把電話撥過去。
那頭響了很久,幾乎要斷掉的時候才被接起。
傅無聲,“嗯?”
桑久的聲音都在顫抖,“傅無聲,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傅無聲懶懶的,“我再問你一遍,你出來,還是我上去?”
桑久差點要尖叫出聲,她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忍下將要出口的謾罵,說,“我腳受傷了,不方便,你知道的。”
傅無聲:“我心裡有數,你那腳還不到殘廢的地步。”
桑久閉了閉眼,垂死掙紮,“我家裡人都在家,我這會兒出去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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