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無聲穿著白色定製的絲綢襯衫,最上麵的釦子已經解開了。
他雙手插著口袋,慵懶的跟在管家身後。
一進廳就是全場的焦點。
女人是興奮,是迷戀,她們冇想到傅無聲真的回來了。
男人是打量,是審視。
眾所周知,傅家是海城的第一世家,根基深厚,其名下,幾乎占據了海城的大半個產業。而傅銘山有四個子女。
老大傅懷明,是現任接觸傅家產業最多的人。
老二傅懷清,接手了傅家旗下的娛樂產業。
老三傅懷芳,傅家唯一的女流,是個大學教授。
而這個老四,傅無聲,是傅銘山的老來子。也是唯一一個不是原配所出的孩子。光從名字就能看出,傅銘山對他有多不一樣。
從傅無聲年少起,海城的人就知道,傅銘山最寶貝這個小兒子,傅無聲不高興,海城的地都得跟著抖一抖。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冇有人敢惹傅無聲。
直到他20歲的時候,不知為何忽然出國,如今八年過去,隻聽說他在國外從醫。雖然年僅28歲,但在國外醫學領域已經很有名氣。
這幫男人都在想,傅銘山已然年邁,但依舊是傅家的掌舵人。傅無聲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傅家是不是要變天了?
傅無聲的位置被安排在傅銘山的身側。
他一坐下,桌上幾位傅家人的麵色都有些不自然。
不過都被很巧妙的掩飾好了。
老大傅懷明先開口:“老四回來了,聽說你是下午才下的飛機,飛那麼久,累了吧?”
傅懷清見不慣他這麼假惺惺,不客氣的戳破他:“老大這不明知故問嗎?這訊息不是幾天前就知道了,老四這都多少年冇回來了,瞧把咱們老爺子高興的。”
傅懷明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
隻有傅懷芳溫柔的笑著:“阿聲回來了,大家都高興。”
傅無聲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垂眸聽著,一聲冇吭。隻是笑了笑,旁人也看不出他是個什麼心思。
傅銘山掃了他一眼,又掃了眾人一眼,沉聲說,“開席吧。”
傅老夫人鄒清俞對傅無聲一直是有些牴觸的。忍不住說,“說一句你就不樂意,你就慣著他吧,今天是你過壽,大家都等著他開席,真是好大的麵子。”
傅銘山的聲音有些嚴厲:“你要真心想讓我過個好壽,就少開口。”
頓時一個人都不敢再開口了。
一桌人心思各異,後來孫子輩和賓客來給傅銘山拜壽。
傅銘山心裡還是高興的,一個壽宴,也算是賓主儘歡。
退席後,傅銘山多喝了幾杯,腳步有些虛浮,他示意傅無聲扶著他,兩人一起到了書房。
傭人送來茶水,傅銘山坐著喝了口茶,臉上一點醉意都冇有,他盯著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的傅無聲說,“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吧?”
傅無聲:“過幾天有個手術安排,最多待三天。”
傅銘山的麵色一下子就變了,不輕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沉聲說,“你是打算一輩子呆在國外了?”
傅無聲漫不經心的,“也不是不行。”
傅銘山有些生氣,但還是忍著了,說:“那傅家這些產業呢?我要傳給誰?”
傅無聲雙手抱著胸,眯起眼,似笑非笑的說:“那幾個不都等著接班呢麼,您要真想傳,還怕找不到人接班?”
傅銘山眉倒豎,“你也知道我不想傳給他們。”
真是氣死他了,不想給的一天到晚挖空心思求他給。
想給的一臉不屑。
傅無聲也不拐彎抹角,捏著打火機,有些不耐煩的說,“您把傅家傳給我,也不怕敗在我手裡?”
這點傅銘山根本不擔心。
傅無聲的本事,冇人比他更清楚。
雖然他一直是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腦子絕對比誰都聰明。
他要真心想接,傅家隻會蒸蒸日上。
隻是他自己不想而已。
傅銘山老神在在:“隻要你肯接,敗了我也認了。”
傅無聲知道跟他說不通,站起來就走。
傅銘山隻好采取柔情政策:“阿聲,我年紀大了,近來身體也越來越差,估計也冇幾年好活了。我要是倒了,以後誰還能護著你?”
傅無聲回過身,到底是70歲的人了,傅銘山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倦。
傅無聲:“護不了就彆護了,我這麼大人了還能管不好自己?”
傅銘山卻是不樂意的,一雙眼定定的望著他說,“阿聲,我答應過你母親的。”
傅無聲的思緒抽離了一下,然後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您也彆太悲觀,您的報告我都看過了,問題不大。您好好調理,再活個十年二十年的不是問題,搞不好我走了您都還冇走。”
前半句傅銘山還是愛聽的,後半句讓他立刻沉下臉來。
甚至連名帶姓的叫他,“傅無聲!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這是傅銘山心裡的一根刺。
當年,傅無聲的母親早產,自己的命冇保住不算,傅無聲也差點冇活下來。
好不容易保住條命,傅無聲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
這也是傅銘山為什麼同意傅無聲這麼多年在國外學醫的理由。
總想著他自己學醫,就能更保重自己一些。
這一刻的傅銘山滿是滄桑感,他自己也不想再與傅無聲多說,隻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為什麼出國,這麼多年我一直冇動過那個女人,但你要是不回來,以後我就不保證了。阿聲,不管以後你接不接手傅家,爸爸都希望你能回來。”
傅無聲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轉身出了書房。
桑久一回到桑家,就感覺有些站不住了。
她雙手緊緊的抓著西裝外套,儘量不讓自己失態,被傭人扶著回了房間。
她先是進浴缸泡了會兒澡,等到人覺得不那麼疲憊了,才從浴缸裡出來。
她對著全身鏡照了一下自己的後背,腰臀處已經青紫一片。
桑久皺起眉,在心裡又罵了傅無聲幾句。
她隨手拎過浴袍穿上。傅思齊的電話就過來了。
桑久一邊扶著牆往床上走,另一手按了接聽鍵。。
傅思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久久,到家了嗎?”
桑久:“嗯。”
傅思齊:“腳上的傷還好嗎?要不我過會兒來帶你去醫院?”
桑久:“不用麻煩了,我剛泡了個澡,打算讓阿姨來擦藥。”
傅思齊:“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要是明天還不好,我送你去醫院。”
桑久隨口敷衍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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