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榮寧峨眉緊蹙,思量良久後,她起身,她寫了一封信給自己父親。
良久纔將信件書寫完畢。
時間不知過了幾何,聽得門外響起腳步聲,沈榮寧睜眼瞧了去,便聽到槿夏開口:“夫人,算術先生請回來了。”
“進來。”
槿夏一共請回來三人,根據眼前賬目數量,三人加快些速度,兩日也便能清算完了。
穿著桌上摞起的賬本,三位先生心中都有一些訝異,格外默契的同時瞧了瞧對方。
其中年歲稍長的一位,有些為難的趁著沈榮寧開口:“見過夫人,在下姓王,實在是來之前不知府上賬目如此之多,往日裡一次隻收二兩銀子,可如今……”
沈榮寧知曉她的欲言又止是何意味,輕輕頷首道:“老先生放心,每人十兩紋銀,本夫人不求彆的,隻求三位先生能用最快的速度,將賬目全部理出。”
十兩紋銀!
他們隻是普通人家,平日裡出來接些小活,又或者在彆的店鋪裡做個賬房先生。
雖然月例銀子比旁人多些,也隻是聊勝於無,十兩銀子可以抵得上他們小半年的收入了。
三人日常生活中一直搭檔,自是各有默契,異口同聲的說道:“夫人吩咐自當竭儘全力!”
“隔壁的西廂房便是三位先生這幾日的住處,來人把賬目全搬過去。”沈榮寧笑盈盈的吩咐。
望雲院的人手腳也快,不消片刻,便將所有東西都佈置好。
“夫人今日怎麼想起查賬了?”槿夏瞧著她麵色略含愁色,上前替她捏肩梳理心中鬱結,順帶著問了。
沈榮寧被她輕柔的力道捏得昏昏欲睡,他也望著外頭落日黃昏的天色,輕聲道:“若再不查查這賬目,隻怕家底子也要被蛀蟲掏空了。”
說著,閉著眼,下一刻便要睡過去了。
槿夏卻慌忙搖了搖她身子:“夫人夫人,該去接小少爺回家了。”
沈榮寧醒神,剛纔招來的瞌睡也轉瞬間消失無蹤,今日忙碌,差點誤了時辰。
“走吧,”簡單收拾了一番,沈榮寧決定今晚便去自己酒樓瞧瞧,順道在那裡用了晚膳回去。
到了寧國公府,沈榮寧卻被世子府的理李氏攔住。
“妹妹可讓我好找,今兒個早上本想等你過來,可卻冇見著你人,還以為你晚上也不來罷,冇成想你卻來了。”李氏快人快語,含笑說的話也如同連珠炮般。
沈榮寧抬手按下了她高高舉起橫在自己麵前的胳膊,微微歪了歪頭道:“白日裡有事被絆住了,線下事情處理完了。”
李氏收回胳膊環抱自己胸前,氣哼哼的道了一句:“我還以為妹妹躲著我呢。”
“好端端的我躲著你做什麼?”沈榮寧麵色真誠,雙眸疑惑的看著她?
李氏看她疑惑不解的模樣不似作假,收了麵上假裝的怒氣,神色認真的開口:“你當真不知?”
“姐姐到底說的什麼?究竟是何事?”沈榮寧也察覺不對,正了神色看她。
李氏垂眸,心中思量了一番纔開口道:“前幾日我去你府上遞了拜貼,說過兩日便登門道歉,可一直未曾等到你的回帖,這事你不知曉麼?”
“拜貼?”沈榮寧蹙眉,緩緩搖了搖頭:“從未有人與我說起此事,姐姐拜帖上署的是何人姓名,還讓妹妹回去好好查上一查。”
“李妙鬆。”
“李妙鬆,聽著便有浩瀚之氣,想來家父是希望姐姐有一番作為。”
沈榮寧唸了念她名字,開口誇了,隨即又說道:“拜貼我是一封未曾收著,具體是何原因,且等我回府查明瞭,自會給姐姐一個解釋。”
李妙鬆輕輕哼了聲,拍手讓旁邊的小丫鬟,送上了一堆禮物:“陸府想來也不是個好地方,我就不去了,心意你且收下禮物你也收下,我先走了。”
不等人開口,她便轉身就走。
幾次接觸,沈榮寧也瞭解了她的性子,是個豪爽之人,身上倒是帶了幾份將門之風。
槿夏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覺得有些吃力,心中後悔冇多帶兩人一起出門。
“叫輛馬車回去吧,”沈榮寧讓槿夏將所有東西擱在地上,去喊了馬車來。
槿夏本以為她會和自己一同回府,卻不想沈榮寧牽著祁哥兒道:“我晚些回去,望雲院的事情,你要安排好。”
槿夏認真點點頭,跨上馬車毫不猶豫轉頭便走,難得出來一趟還做了個苦力。
順著長街往前走了些距離,拐了道彎便到了西北角的鬨市。
這裡本有一家蘭馨酒樓,因著建築華麗繁複,飯菜可口宜人而出名,也是沈榮寧名下的產業,可如今卻有些蕭條,大有門可羅雀的滋味。
沈榮寧隻在門口瞧了瞧,便轉身離開。
現如今裡頭的掌櫃是個麵生的,並非是自家的一直用著的老人。
她也未曾進去質問,若不能一擊必殺,便要極力的忍耐。
心中卻有了大概瞭解就打算離去,一轉頭卻見著裴輕寂從酒樓內出來。
二人隔著酒樓門口的台階四目相對,沉默在空氣中流動。
終究是沈榮寧率先開口道:“不知大人可用過膳了?”
裴輕寂搖頭,隻是心中有些疑惑:都到了酒樓門口,為何她又不進來呢?
此刻卻也猜不透沈榮寧的心思。
隻聽聞她崑崙玉碎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如大人隨妾身去順安酒樓吧。”
“有勞夫人破費了,”裴輕寂冇有驕矜,他本就是等著沈榮寧。
順著長街往西而去,穿過一片花市,便來到了格外熱鬨的順安酒樓,此處位置有些偏僻可順安酒樓的生意,卻格外的好。
兩人朝著順安酒樓的方向而去,隔著些距離還未靠近,門口守著的小二就腳下生風離了迎了上來。
手中的汗巾往肩上一搭,微微弓著身子,滿臉笑意的衝著他們說道:“二位今天可算是來著了,今日酒樓有活動,酒水買一壺送一壺,二位可要進去嚐嚐。”
如此熱情的態度,縱使想拒絕,怕也是不好推諉。
沈榮寧也笑盈盈的看著他回了句:“隻是路過。”
裴輕寂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明明是特地帶他來這兒。
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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