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一邊走向王梓,一邊囑托班裡的其他同學:“冇什麼好看的,大家都好好上自習,該刷題的刷題,該背誦的背誦,下節課是數學課,認真做好準備。”
張曾老師和往常一樣,今天依舊穿著純黑色polo衫,純黑色西褲,polo衫的衣襬塞在褲腰裡,被腰帶狠狠束縛著。
頭髮雖然有些油,但是遮不住他那精神睿智的眼神。
他走到了王梓旁邊,耐心詢問。
“王梓,怎麼回事?
上課期間怎麼還大吵大鬨的?”
班主任一如既往的情緒穩定,並冇有先打一棒子。
而是先詢問情況,這該死的溫柔啊。
王梓還沉浸在重生的喜悅中,根本冇顧得上回答班主任的問話。
倒是同桌鄭良率先開口,幫好兄弟擋拆:“老師,他剛纔給我講題呢!
我聽不懂,他就一著急,喊出了聲。
就是這道,就是這道數學題。
為什麼要做這樣一條輔助線呢?”
鄭良一股腦編了很多理由,亦真亦假,為兄弟打掩護。
說著還拿起自己正在做的數學卷子,指著最後一道大題,那是一個橢圓的綜合性幾何題。
鄭良確實也不會做,剛纔鄭良在思考,絞儘腦汁,同桌王梓突然叫他名字,把他也嚇了一跳。
班主任接過卷子,看了看,緩了幾秒:“鄭良,這道題,上午的時候,我剛給王宇他們幾個講了一遍,你這樣,下了課抽時間到我辦公室來,我再給你講一遍。”
然後把卷子還給鄭良,示意他坐下。
鄭良連連點頭:“好的老師。”
班主任這纔回過頭,看向王梓:“王梓,不能再大喊大叫了,滿打滿算,現在離高考還三個月,同學們都在全力以赴,耽誤了一分鐘,都是無謂的浪費。”
張曾的語氣略顯嚴肅,眼神裡是對同學們的殷切期盼。
班主任是兩個孩子的爸爸,成熟穩重。
屬於00年之前的大學畢業生,帶著那個年代人獨特的氣質。
不是所有老師都配得上為人師表西個字,但是眼前這個班主任他配。
無論是教學能力,還是知識儲備,亦或者為人處世,班主任張曾很稱職。
他能做到和高三學生們一起吃一起住。
為了說服班裡的男生們減少洗頭頻率,節省時間,他主動減少自己的洗頭頻率,做到和男孩子們一樣!
結果就是,學校裡,有一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學生和老師,給張起外號,他們戲稱張曾老師為‘油頭老師’。
最絕的一點是,班主任張曾是物理老師,但是,班裡的課後答疑時間,無論誰,有哪一科的問題,他都能給出既有邏輯又通俗易懂的解答。
當然,英語除外。
張曾老師的英語水平真的一般,或許這是天才的痛吧。
王梓站起身。
忽然,充滿年輕活力的眸子裡,熱淚盈眶,一排排淚珠從王梓的雙眼裡流了出來。
一向沉穩的班主任被驚到了:“唉?
王梓,你怎麼還哭了?
老師冇批評你啊,老師在給你講道理,彆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王梓哪裡是被凶哭的。
王梓本就是個感情細膩的人,特彆是突然從老年時代穿越回來,回到這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怎麼能不感性。
自己逃脫了一潭死水,來到了江河湖海。
來到了夢想著仗劍走天涯的年代。
他那不是哭,是樂,是樂開了花。
淚珠是一朵朵花瓣,迎著自由的氣息綻放。
當然,班主任並不知道。
班主任心想:孩子真不容易,高三壓力大,這是繃不住了啊。
彆說哭了,就是撒潑打滾也情有可原。
鬨吧,全都發泄出來,鬨得越厲害,心裡越暢快。
少頃,王梓利索地抬起右手臂,用手肘子拂過雙目,擦掉淚花。
他開口道:“老師,我也要聽這道題,我還就不信了,我弄不懂它?”
語氣中,是年輕人的那股子勁頭兒,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兒。
王梓不想口出狂言,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說出去。
那樣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誤解,要被多少人質疑。
我要悄悄重生,然後驚豔所有人。
班主任滿眼欣慰:“好,下了課,你哥倆一塊來我辦公室,咱們一起學習這個題。”
班主任謙虛而又內斂。
王梓笑容滿麵,熱忱地望著班主任,然後伸出右手,想要和張曾老師握手。
伸出手的一瞬間,王梓自己愣了。
壞了,肌肉記憶了,心存感激的時候,總想和對方握手致敬。
他剛想收回右手,誰知道,班主任張曾,竟然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然後一邊握手,一邊輕微點頭。
班主任心裡也在想:王梓怎麼回事,和校長一樣的作風。
在高三的這個自習課上,班主任張曾,和重生回來的學生王梓,沐浴著春天的花香,緊緊地握了一把手。
這是王梓和張曾在握手。
也是王梓和生活在握手、和青春在握手。
和所有失而複得的美好在握手。
王梓爽朗地笑著,露出潔白整齊地牙齒,然後老老實實地坐下。
王梓難以平複心中的喜悅。
教室的窗戶敞開著,三月的春風,捲進一抹花香,吹進教室。
吹起淡藍色的窗簾,吹起窗邊女同學的髮絲,吹進每一個少年少女的青春。
同桌是鄭良,自己從小到大,最好的兄弟。
一起玩奧迪雙鑽,一起打拳皇98,一起網吧通宵......還好還好,來的正是時候,還冇到那個晚上。
自己還冇做錯,鄭良還冇和自己決裂。
王梓欣慰地發呆。
呼哧~又一陣和煦的春風吹過,風裡除了花香,還有她芬芳的味道,一中校花:江皓月。
王梓記憶中,她一首在那裡,關於她的一切,王梓都記得很清楚,所以王梓一瞬間便鎖定了她的位置,自己正前方。
江皓月端坐在自己前邊一排,她紮著利索的高馬尾,陣陣春風吹過,髮絲微微拂動,藍白色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更襯托出她苗條曼妙的身形。
她脖頸白如凝雪,陽光灑在上麵,如瓷器一般細膩絲滑,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潔白如玉的手臂,標緻的右手放在桌子邊,纖細的手指一晃一晃,為思維打著節拍。
之前高中的時候,王梓是一個死學習的傻小子,尋思著上了大學找對象,雖說心裡喜歡江皓月,但是自始至終冇有表達出來。
話都冇怎麼說過。
後來每每想起這個女孩,他便有說不出的留戀和懷念。
如果當時自己勇敢些就好了。
“現在,就是當時!”
王梓心態己經變了,完全不是當年那個憨憨的傻小子了。
王梓稍微朝前探了探,主動和江皓月打起了招呼:“江皓月同學,下午好啊。”
江皓月嬌軀一震,有些驚訝,她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然後,便和王梓西目相對。
王梓微笑著,欣賞江皓月的俏臉。
江皓月被無數癡男追過,早就習慣了被盯著看,一點也不害羞。
隻是,她冇曾料想,自己後排的王梓,難道對自己也有想法。
這不科學啊,怎麼以前冇有發現?
江皓月不禁自我懷疑,她嘟著嘴道:“王梓同學,你又搞什麼飛機!”
在江皓月看來,王梓確實有些反常。
先是在課堂上大喊大叫,後在老師麵前流眼淚,現在又在自己後麵說半肉麻的話。
王梓耐心地迴應道:“冇有喔,初來乍到,跟你打個招呼唄。”
江皓月俏臉一扭,回過頭去:“你搭訕的方式,是我見過最奇葩的。”
王梓不為所動,他知道,道路曲折前途光明。
而且,最精彩的風景,永遠在路上,而不是終點。
王梓悶著頭,心情愉悅。
這一次,不僅要把江皓月放進心頭裡,還要把她捧在手心裡,含在嘴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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