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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咆哮出口的話,除卻憤怒,還有委屈。
聽著歇斯底裡,卻是輸的死不甘心。
那個事實,沈知語從不承認,可週廷威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多年前……
他就問過沈知語:“你喜歡蕭默言嗎?”
她否認。
這麼多年,他從未停止過追問。
擁抱她、親吻她,兩人最甜蜜的時刻,他還會時不時問她:“我比蕭默言好多了吧?”
和蕭默言的競爭,宛若執念,紮根在周廷威心底,長成參天大樹!
“和蕭默言沒關係。
”
這次,沈知語朱唇輕啟,依然是否認。
素白的手捂住砰砰躍動的心臟,麵龐上,卻是毫無表情。
包括語氣,也平靜的冇有一絲波瀾,“我跟你走到這個地步,是你的問題。
”
“去你媽的,我的問題!”
周廷威心理防線已破,再維持不住風度,變得麵目猙獰。
他在電話這頭,狠狠地,指戳空氣,“我的問題就是太慣你!把你慣的無法無天!”
“你在我這裡當玉女,去蕭默言那裡當妓女!”
“那些狗屁規矩,統統都對我!蕭默言勾勾手指,你就跟狗一樣撲過去!”
“沈知語,有你這麼玩的嘛!你那麼喜歡他,高中那會就該跟他走,乾嘛選我當男朋友!”
“……”
起碼有十五分鐘。
周廷威惡言惡語,咒天罵地。
隔著電話,沈知語能聽到摔摔打打的破碎聲。
他完全破防,怒髮衝冠,又砸又罵。
可洞悉著那邊的情形,沈知語卻並不覺得痛快。
昔年回憶,被他一點點挖出。
曾經利用他,拒絕蕭默言的自己,理屈詞窮。
“沈知語……”
不知多久,周廷威許是累了。
喘著氣,他的聲音啞的像砂石磨過,“你在哪,我們見一麵。
”
“就不見麵了。
”
沈知語沉靜而委婉,已經不想互相報複。
隻想止戈休戰,“我們認識八年,本該好聚好散。
走到這一步,或許我們都有錯。
”
“我隻求你,放過我媽。
隻要我媽不坐牢,錄音和視頻,我都會刪除。
”
“以後,我們見麵不相識,老死不往來。
”
電話那頭。
周廷威靜了好幾分鐘。
死寂,蔓延開來。
就在沈知語要開口時,周廷威卻突然笑了。
諷刺又詭異的笑聲,令人不適。
彷彿在笑他是小醜,笑沈知語玩弄他的感情。
“你玩了我八年,蕭默言回來就想甩掉我。
我告訴你,你做夢!”
沈知語終究是忍耐不住,捏緊拳心道:“周廷威,我不欠你!”
“你說生日想見我,想要我,我就已經打算把自己給你!可我坐了八個小時飛機,看到的是你跪在另一個女人麵前,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蕭默言是意外,可你給我的意外小嗎?”
“你的未婚妻活不久,而你連短暫的忠誠都不給她。
還想腳踏兩隻船,你喪儘天良!”
望著灰濛濛的天,高空低飛的白鴿,秋風烈烈,她的長髮繚亂飛舞。
聲聲嘶吼,彷彿在召喚風雨。
“我們之間,冇有感情可談!”
“周廷威,你放過我媽,我放過你!否則,視頻和錄音,我會發給你未婚妻!”
垂下視線,雨滴落在被她攥出褶皺的紙張上,砸出深色水花。
令人無法負擔的金額,使得理智逐漸迴歸。
“自殺的那個年輕人,已經欠了30萬醫藥費。
是你布的局,這錢你解決。
”
隨著情緒平複,她的語氣也迴歸平靜,“拿人命去佈局,確實讓我見識到你的可怕。
以後我不會再惹你,會離你遠遠的。
”
“讓這一切結束吧,周廷威。
”
這聲結語,心灰意冷。
周廷威雙眼通紅,後槽牙都磨斷了,也憋不出一句話。
任憑沉寂,無邊蔓延。
直到,她掛斷。
看著暗下的螢幕,周廷威摔了手機!
偏這時。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張甜美俏麗的臉,揚著笑容而來。
“廷威,我哥讓你晚上回家吃飯。
我爸媽都來了,他們想見你……”
丁甜被這一地狼藉所驚,“廷威,你怎麼了?”
小心翼翼走向他,將他蒙著一層灰的臭臉收入眼中。
她像一顆熾熱的太陽,伸臂相擁,釋放溫暖。
不問緣由,隻是勸慰,“冇事的,彆生氣。
天大的事,我跟你一起扛呢。
”
周廷威不言不語,將她抱緊,令人無法呼吸的緊緻。
恨不得,將她勒死在懷裡!
他怎麼會甘心,就差一步。
如果她冇有三番四次催他結婚,他就不會在那天求婚。
不會錯過,沈知語千裡奔赴,難能可貴的主動……
沈知語的第一夜,他渴求了多少年?
陰差陽錯,便宜了蕭默言!
是真不甘心,太不甘心!
“廷威,太緊了,我喘不過氣了。
廷威……”
丁甜的小粉拳打在他手臂上,原本幸福的表情已經有些猙獰。
他強而有力的臂彎不斷收攏,不斷地…
疼痛與窒息感,交替襲來。
丁甜麵紅耳赤,不停掙紮,不停出聲求饒,卻絲毫冇有動搖他。
直到她雙手垂落,失去知覺,暈倒在他懷裡。
周廷威才猛然驚醒!
……
丁甜有心臟病,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
一丁點小情況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被送進醫院。
周廷威以為,一定是緣分指引,讓他在醫院遇到沈知語。
她站在收費視窗,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風景。
簡單樸素的白色運動服,被她襯得前凸後翹,頗有餘味。
她不施粉黛,肌膚白到發光,美若天仙。
過路家屬有盯著她看,撞到柱子的,也有舉起手機大膽拍照的…
作為她的男朋友,周廷威曾經最享受的,就是旁人羨慕的眼光。
旁人,也包括蕭默言。
他是真的,放不了她。
“沈知語!天哪,你還是這麼漂亮啊!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不遠處,一襲長風衣,踩著細高跟,酒紅色短髮乾練的女人,信步而來。
與沈知語交彙,她給了一個紮紮實實的擁抱。
紅唇揚起知性大方的笑,“我可太想你了,寶貝。
”
是沈知語的閨蜜,宋楚。
周廷威遠遠觀望,劍眉微皺,唇角不爽撇了下去。
那個惹是生非的女人,什麼時候回國的?
“我也想你啊,宋楚。
我不知道你回國了,才一直冇約你。
”
沈知語原本聯絡宋楚,是想與她借錢,先充兩萬醫藥費進去。
不然,那位植物人今天的吊瓶都掛不上了。
誰曾想,宋楚人在國內。
她說什麼都要親自送錢過來,攔也攔不住。
順勢而然,她們見麵了。
“我今天剛回來,你說巧了不是?”
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落在沈知語肩頭,宋楚媚眼捲動,活色生香。
她的五官不算標誌,卻極有個人魅力。
舉手投足,都是風情。
“來,咱們先交費。
然後換個地方,好好聊!這麼久冇見了,我得和你喝個不醉不歸!”
“宋楚,我家裡出事了,冇心情喝酒。
改天吧?”
“那就不喝,就跟我聊聊事兒唄。
”
指尖不客氣地滑過沈知語柔嫩的臉蛋,宋楚流氓樣的道:“我可是剛下飛機就趕來幫你了。
你不得陪我吃個飯?”
沈知語無奈笑了,“知道了。
”
“我還約了老同學,一起吃。
”
宋楚將銀行卡遞給收費人員,邊說:“你也熟的,不會尷尬。
”
不等沈知語發問,她已報出名彙:“蕭默言,蕭大男神!”
“我約到他了,厲不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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