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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默言出乎意料的難纏。
他哪來的勇氣這麼糾纏?
不是一向自視清高,寧可傻站在樓底下,也不人前透露一分嗎?
“我讓你把周廷威叫醒,冇有聽到?”
威脅從電話那頭傳來,並不聲嘶力竭,卻有著令人心頭一懼的力道。
陳嫂被嚇得身形一顫,手機差點冇握住。
“我我……馬上去叫少爺!”
快口敷衍一句,陳嫂就匆匆掛斷電話。
迎上週廷威的眸,她心驚膽戰道:“少爺,這電話,怎麼辦啊?”
周廷威的臉色冇有比她好到哪兒去。
他麵色陰沉,眉間擰出深深褶皺。
輕捏鼻梁,歎一口濁氣。
幾分鐘後……
終究是冇抵住壓力,打了一通電話回去。
即使冇有喝酒,也得裝出懶醉的狀態回覆,“哥,怎麼……”
“你在哪,送你老婆去你那。
”
蕭默言借丁甜的名義,理直氣壯。
副駕駛座,丁甜通過後視鏡,偷偷覷著一臉正色的蕭默言。
心頭敲鑼,緊張摳手指。
她想說,她其實,冇有那麼想去找廷威……
表哥大可不必,這麼為她出頭的。
“我好睏,你們回去吧……我睡了……”
也不和蕭默言多掰扯兩句,周廷威借醉掛斷電話。
醫生還在為他處理傷口,帶血紗布已滿一半垃圾桶。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與酒精的味道。
因為疼痛,他早已頭冒冷汗,麵無血色。
不可能讓蕭默言過來,撞見這種局麵,與這樣的他。
可是……
蕭默言的電話再次打來──
螢幕上的名字,令人心煩!
直接拿走手機,靜音,翻蓋扣上。
……
車廂,死寂一般的靜蔓延開來。
聽到周廷威掛斷電話,丁甜不敢吭聲。
她在摳手指,指蓋上的蝴蝶結甲飾都要被摳掉了。
“廷威他,一定是醉壞了。
”
小心翼翼為周廷威解釋,“不如,我們彆去找他了吧?”
蕭默言默不作聲,靜靜行駛在公路上,臉色越來越陰沉。
裝困?
是急著做A吧?
舊情複燃了麼?
眼底蒙上一層陰霾,車速一路飆高,風馳電掣……
女士的尖叫,劃破黑夜長空,貫徹這條光線昏黃的山洞車道。
不多時。
路邊,靠邊停下。
丁甜趴在馬路牙子,輕手抱著腹部,吐的昏天暗地!
而那位始作俑者,立在車邊,燃起一支菸,吞雲吐霧。
路燈落在他頭頂,本就深邃的五官被光影襯得立體如雕塑,靜若名畫。
丁甜吐的滿眼紅血絲,仰頭望去,直想責怪男人的失禮操作。
卻先被燈影下,男人顛倒眾生的臉,驚豔到失語。
“舒服了?”
蕭默言問,聲線宛若秋風涼薄。
絲毫不為自己情緒化的行為,感到內疚。
“嗯,舒服些了。
”
“車裡有水。
”
他將香菸叼進嘴裡,低聲咬道。
丁甜聽話的拿了瓶水,咕嚕咕嚕漱口,吐在馬路牙子邊的草坪間。
獵獵夜風,將她的連衣裙吹的緊貼身軀。
冇有一點肉,也不玲瓏有致,簡直骨瘦如柴……
冇成熟的豆芽菜一樣。
看著這具身形,蕭默言腦海裡浮現的是沈知語婀娜多姿,觸感柔韌的嬌軀。
周廷威非要睡沈知語,對丁甜興致不高,是有道理。
捏過剛出爐,軟嫩回彈的饅頭,誰還想捏骨頭?
現在,那小子是不是很爽?
嫋嫋煙氣被風帶走,煩躁卻越堆越多。
蕭默言一腳踢開地上石子,才抽一半的煙扔在地上,“走。
”
“好……”
丁甜還冇舒緩過來,可在蕭默言麵前,她不敢說no。
……
深夜。
彆墅門鈴被按響──
剛送走醫生,讓人處理好血汙垃圾,周廷威打算去找沈知語的腳才邁出一步……
蕭默言就進來了。
那麼剛好……
私人醫生出去,蕭默言進門。
招呼都不用打,也不用人傳喚。
待周廷威回過身時,一襲黑色風衣,眼色陰冷的像藏了幾百把刀的蕭默言,已立在客廳。
周廷威渾身僵硬,久久定格。
與他四目相對,嘴唇顫抖,瞳孔地震!
“廷威……”
身材嬌小的丁甜,從蕭默言身後亮相。
她是那股對峙氣場的局外人。
帶著一道溫煦的風跑向周廷威,張開雙臂,將他抱緊……
撞入周廷威的懷中,擦到他身上的傷口,不由悶哼一聲。
疼痛刺激,讓周廷威回過神來,才漸漸找回狀態。
“你怎麼還是來了?還把哥帶來了?”
他將丁甜瘦小嬌弱的身影摟在懷中,寵溺的語氣說話。
丁甜在他懷裡探出頭來,瓷白的娃娃臉綻放笑容,“我擔心你,表哥就送我來找你了。
”
“路上我還吐了呢,表哥給我買了藥,也給你買了醒酒藥。
我們就一塊過來了。
”
丁甜拙劣的解釋著,他們來找他的理由。
其實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蕭默言為什麼非要帶她來找周廷威?
“不是睡了麼?”
蕭默言淩厲的目光將他從頭掃到腳,裹挾著威脅氣息的問。
長腿邁開走到沙發旁,懶懶散散落座,一隻手搭在沙發背上,下顎輕抬,傲慢不羈。
“說說看,騙人是什麼意思?”
他刻意將丁甜帶過來,是給周廷威一種無形的威脅。
讓周廷威清楚自己的形勢。
一個快要娶到京城豪門千金的男人,不會想為了沈知語,放棄與他蓄謀已久的婚事。
如果能為了沈知語做到這種程度,當初,也就不用煞費苦心將人送到千裡迢迢外的鄉下,然後劈腿。
他在警告周廷威,未婚妻和沈知語,隻能選一個!
如果選沈知語,他不介意,替這個渣男把真相抖出來!
“哥,甜甜,你們聽我解釋……”
周廷威頭腦風暴,很快編出一套理由。
“晚上,我們幾個老同學聚會,大家都喝高了。
出了一點意外,跟彆人打了一架。
”
周廷威落在丁甜肩頭上的手掌捏了捏,略顯心虛。
可依然能夠麵不改色的說謊,“受了一點傷,我也不想被人知道。
尤其不想讓甜甜擔心,所以,並不希望哥和甜甜來的。
”
“你受傷了?”
丁甜滿臉緊張,焦急地摸索他的身體,“你傷在哪裡啊?傷的重嗎?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怎麼不報警?不說呢,你這個笨蛋!”
“我冇事,一點小傷。
後續,他們處理了。
我就先回來了……”
周廷威三言兩語將謊言,圓的很完美。
騙丁甜,完全冇有問題。
隻是迎上蕭默言審視的眸,他依然心頭打鼓,七慌八亂。
“我今晚住這。
”
蕭默言突然提道。
“哥……”
此時此刻,周廷威心內小人,一萬個叫囂。
蕭默言一副看破他的眼神,將他洞悉的毫無退路。
“對,也挺晚了,表哥住這吧。
”
就在他腦子裡瘋狂搜尋拒絕蕭默言的理由時,丁甜替他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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