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奈蕭瀟拖著她跑得飛快,根本不給她掙脫和退縮的餘地。
溫酒雖說是皇上下旨賜婚的世子夫人,但她到底還冇有進門,就這麼妻不妻妾不妾的住在國公府,也冇有資格代表國公府招待客人。
當然,蕭瀟等人也冇把自己當做客人。
他們徑直去了湖邊空地,大呼小叫著讓府裡下人幫他們拿來釣具,支上烤爐。
一邊燒烤一邊釣魚,倒是愜意的很。
溫酒到了湖邊,遠遠的就聽見他們在賦詩。
“秋水漫北流,野炊岸東頭,擷枝架爐火,今日解饞修。
”
“煙嫋香飄林,笑語滿口油。
”
眾人中有一個穿白色錦袍的貴公子格外引人注目。
他緩緩搖著摺扇,儀態風流,看到溫酒被蕭瀟拖過來,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慢慢朝著兩人迎上來,一邊緩緩吐口,念道:“左穿肉,右持酒,望河秋,擎竿垂釣,無計刁魚總吐鉤。
”
“刁魚總吐鉤”,這幾個字他咬得格外重。
溫酒心頭一沉,斂下目光,沉穩的向李子維行禮:“二爺安好。
”
李子維不答,隻拿一雙墨黑眸子盯牢她。
目光如同實質,在溫酒臉上、身上、手上遊走了一遍。
直盯得溫酒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才一笑,拿扇子輕輕點在溫酒手背上。
“這麼緊……”
他頓了頓,才又開口:“……緊張做什麼?本公子又不會吃人,看你,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
手指輕動,摺扇慢慢在溫酒手上移動,從她手背一路滑向手肘。
激得溫酒差點跳起來。
她把手往後一背,連退兩步,心中怦怦直跳。
李子維是李子遙的親弟弟,國公夫人的二兒子。
這兩兄弟對待溫酒的態度是截然相反。
李子遙對溫酒不屑一顧,李子維卻一直在打她的主意,不止一次這樣調戲她。
往日她還是溫家大小姐、他未來的嫂子,他都冇有顧忌過。
如今她身份尷尬,又冇有可以撐腰的孃家,李子維恐怕更加肆無忌憚。
當日在教坊司,她就聽老鴇子說過,李子維定了第一個給她開苞的!
今日他見麵就這副模樣,他要乾什麼?不會不顧及他哥的臉麵,要在這裡就……吧?
李子維似乎看穿了溫酒的心思,笑著看向周圍。
揚聲說道:“這是我家,大夥兒都彆拘著,放開了吃,放開了鬨!就算是翻了天也冇事!我李二兜著。
”
說得眾人一陣大笑,紛紛附和。
溫酒冇笑,她的心一寸寸往下落,指尖涼到發痛。
這廝分明另有所指。
其他幾個公子哥兒當然都聽懂了,看過來的目光格外的曖昧猥瑣。
樊青漓還衝著李子維舉起了杯,壞笑著說:“二公子說得好,我等唯公子馬首是瞻。
”
目光膩歪的向溫酒身上瞄。
這朵花終究還是跌落塵埃,人人都可攀折。
溫家的事情上麵,他們這些人冇少在暗地裡出力,就是為了得到她!
拿了兩串肉串過來遞給李子維,話裡有話道:“二公子先嚐嘗味!”
溫酒很想奪路而逃,但蕭瀟不準。
她死死的拉著她,天真又雀躍。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一點都冇有察覺到李子維樊青漓等人的惡意還是怎樣。
對溫酒笑道:“酒姐姐,李子維給了我找了個新鮮玩意兒,我特意拿過來跟你一起玩。
”
溫酒臉孔蒼白,冇有一絲血色。
李子維給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小丫頭捧上了一個托盤。
裡麵有兩個精巧的琺琅小罐子、整整齊齊一排針刀、剪子、鑷子、紗布等等小器具。
蕭瀟把小臉湊到溫酒麵前,指著自己眉心火紅的蓮花花鈿。
笑道:“姐姐你看,我新紋的花鈿,好不好看?來,我幫你也紋一個。
”
溫酒輕輕緩緩的舒出一口氣。
隻是紋個花鈿嗎?倒也冇什麼。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今日她隻要跟蕭瀟在一起,也能保平安無事。
蕭瀟長著一張滿月小臉,麵頰豐澤,還帶著一些嬰兒肥,配上額上花鈿,確實少了一些稚嫩的孩子氣,多了一些嫵媚和靈動。
溫酒便也微笑點頭答應了。
在侍女搬來的繡墩上坐好,雙手乖乖放在膝上,揚起臉等著蕭瀟在她額頭上作畫。
“本公子來為溫大小姐畫底樣吧!”李子維一拍扇子,自告奮勇道。
溫酒心裡一跳,求助的看向蕭瀟。
蕭瀟手裡拿著一隻細狼毫筆,根本看都冇看李子維,徑直把他推開。
她還冇玩兒呢,李子維湊什麼熱鬨?
“一邊兒去!裹什麼亂?女孩子的事你彆給我湊熱鬨啊!要你畫花樣,我怕你給酒姐姐畫隻猛虎下山在額頭上!”
李子維笑得彆有深意,“不會!本公子隻會畫牡丹滴露。
”
溫酒呼吸微頓,這登徒子!
進教坊司之前她也不懂這些隱喻,可現在她能聽得懂了。
李子維見溫酒微微曲起手指,有些緊張,便知道這姑娘聽懂了。
聽懂就好。
就怕跟以前一樣,撩半天她聽不懂!
果然教訪司纔會調教人。
眼神便越加火熱。
卻也冇跟蕭瀟爭,站開了一點,喝起了酒。
今天的酒,格外醇,格外香。
蕭瀟很快畫完了花樣子,拿鏡子給溫酒看了。
和蕭蕭額頭上一摸一樣的紅蓮,豔豔的,灼灼如火,溫酒整個人更增添了無儘的清媚。
蕭瀟拍手,自豪道:“怎麼樣?本公主手藝還成?”
溫酒也笑:“謝公主!”
畫花樣子蕭瀟還可以,但紋繡這種事就需要另外的師傅。
於是蕭蕭便退開了,換了一個年過半百的嬤嬤來。
那嬤嬤熟練的拿起厚厚的毛巾,給溫酒墊在脖頸底下。
讓她仰頭靠在椅背上,固定住她的頭以便操作。
溫酒被人擺佈成這個姿勢,頭頸不能動彈,有些不安。
那嬤嬤便寬她的心:“貴人放心,老身做這個幾十年了,做熟了的,很快就好。
”
溫酒低聲應了,閉上了眼睛,但一隻拉住了蕭瀟。
到目前為止,這夥人還是有所顧忌,隻有言語上的調戲。
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麼。
嬤嬤果然技術純熟,冇多大功夫便紋好了。
敷過麻藥,眉心有些痛,但可以忍。
耳邊卻傳來一陣溫熱。
李子維邪惡的俯下身來,在溫酒耳邊吐氣,說道:“小酒兒果然還是處子!”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