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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結果毫無懸念。
這邊還冇有散朝,那邊皇帝的賜婚旨便已經急如星火的傳去了國公府。
唯恐遲了一點又有大災大難。
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李國公想想出門時自家夫人的殷殷期盼。
他無法麵對,更不敢想象國公夫人接到聖旨是怎樣的憤怒和失望。
雙眼一閉,李國公徹底昏死過去。
蕭長策彎了彎眼睛,拿舌頭頂了頂腮幫子。
從太醫身後踮起腳尖,看了看正在被紮針的李國公。
搖搖頭,無限心疼的樣子:“孤都說了,叫舅舅小心肝兒,小心肝兒,要保持心態平和,彆遇到喜事就這麼激動,舅舅非不聽孤的,唉!”
中書令樊敬聽著蕭長策這些話,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肩膀。
心中暗暗發誓,他這輩子絕不與蕭長策為敵。
絕不!
皇帝端坐上首,麵容隱在密密垂下的玉旒之後,看不清是什麼神色。
半晌,語氣平靜地宣佈退朝。
蕭長策帶著一眾朝臣對著皇帝行禮。
皇帝說道:“太子,稍後你去見見你母後,好好跟她說說。
”
意思很明顯,誰闖的禍誰去擺平,蕭長策既然敢把他的舅舅氣成這樣,那他就得負責把皇後安撫好。
蕭長策手指重重的撚著白玉菩提的珠子,俯身應下:“是!兒臣這就去。
”
坤寧宮。
蕭長策進門就拖了一張椅子坐了,冇骨頭一樣斜斜靠在椅背上。
修長乾淨的手指撚著白玉菩提珠串,一時竟分不清是手白一些還是那珠串兒白一些。
一個精美的骨瓷茶盞直直飛了過來,蕭長策好整以暇的偏了偏頭,那茶杯就擦過他的臉,砸碎在旁邊的柱子上。
“砰!”
薄如蟬翼的瓷片碎裂、迸濺,碎片如流星劃過,蕭長策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就出現了兩道血痕。
鮮血從傷口裡淋漓滲出,流向下巴,滴落在衣領上。
紅色血液與冷白肌膚交相映襯,觸目驚心。
皇後穿著一身大紅宮裝,站在蕭長策麵前。
她長著一張鵝蛋臉,端麗明豔,也是少見的美人兒。
隻是滿臉的怒火扭曲了她的五官,讓此刻的皇後看起來多了幾分猙獰攝人。
旁邊伺候的宮人更是伏跪在地上壓根兒不敢抬頭,隻恨不得從原地消失。
也恨不得堵住耳朵,不聽這天下最尊貴的母子倆之間的爭吵。
“畜生!你可真是個畜生!一點血脈親情都不顧了!你有冇有顧念過本宮?”
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你想要你表弟死,你就明說。
“本宮看你也不是想要他的命,是想要本宮的命吧!”
瞧母後說的什麼話,而成就再世畜生也不會想要母後死啊,兒臣還想要母後千秋萬歲幸福康寧呢。
話說的陰陽怪氣,皇後氣得渾身發抖。
“你這般任意妄為,還想不想要你太子之位了?!”
蕭長策慢慢伸手,在臉上一抹,沾了一點自己的血,放進口中細細品味。
“嘖”了一聲。
好像冇有那個人的血香甜。
抬頭看皇後,墨黑的眸子裡波瀾不動。
“母後這是什麼話?您不是早就想要擼了我的太子之位給二皇弟嗎?兒臣這般懂事,這般兄友弟恭,母後應該感到欣慰纔是啊!母後怎麼能說兒臣不孝呢?”
“你……!”
皇後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拿手指指住蕭長策,手指都在顫抖:“你威脅本宮!你還當本宮不敢嗎?!”
蕭長策聲音冷淡,如冰擊玉:“兒臣冇說母後不敢!”
“母後和貴妃娘娘姐妹情深,貴妃娘娘英年早逝,您愛屋及烏,更寵愛二皇子一些。
”
“這些年不斷的找兒臣的茬,想著法的要擼了兒臣太子之位給皇弟,這事滿宮滿朝都知道,母後何必跟兒臣裝糊塗?”
皇後看著蕭長策那雙平靜如死水一般的眼眸,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宮殿裡詭異的安靜。
除了母子倆粗重的呼吸聲,竟一聲不聞。
皇後不喜歡自己的親生子,反而對情敵阮貴妃的兒子視若己出。
甚至有意讓二皇子做太子,這樁離奇的事情,朝野上下都知道,而且都在猜測其中緣故。
還傳了好多個不堪的版本出來。
作為事件最中心的蕭長策,自然聽得更多。
皇後咬著牙,忍著怒火:“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本宮憐惜你二弟年幼喪母少人照顧,不過對他多看顧了一點點,你怎麼能這麼揣測!”
”他好歹是你弟弟,你們血脈裡流著是相同的血!你半點親情都不講,兄弟情誼也不顧,處處與他為難,你自己說,你還是個人嗎?”
蕭長策閉了閉眼睛,終於不耐煩再哄著皇後。
他豁的站了起來,一步步逼近皇後,臉頰上流出的血被他擦拭過,留下斑駁的印記,如深淵中一步步走來的魔魅,俊美的皮囊下掩藏著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癲狂,氣勢攝人心魄。
“二皇弟年幼喪母少人照顧,那兒臣呢?兒臣明明有母後,卻也還是少人照顧,您說,兒臣和二皇弟誰更可憐?!”
皇後在他釋放的威壓之下幾乎不能呼吸。
退後一步,跌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自己的兒子:“你你個不孝子!”
她這才恍然覺出,什麼時候在自己麵前總是矮一截的兒子已經比她高壯這麼多了。
似乎他一伸手,就能輕輕鬆鬆把自己碾成粉末!
這樣的認知在皇後心中突兀的出現,便就此紮下根來。
等到蕭長策走了很久,皇後才緩過一口氣,眼底閃過一抹淩厲。
她以前都在糾結要不要把蕭長策太子之位擼了,今天似乎有了一個清晰的答案。
蕭長策這個兒子已經成長到她控製不住了!
既然控製不住,那就不要怪自己這個做孃親的心狠!
“二皇子在做什麼?”她問。
宮女瑞珠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回:“二殿下剛纔來過,在殿外停了一會兒,又帶著人悄悄回去了。
臨走前吩咐奴婢們,不必告知娘娘他來過。
”
皇後神色和緩下來,語氣多了一抹暖意。
“那孩子有心了。
”
蕭長安那孩子一向體貼,不進來多半是怕進來撞見自己和那逆子吵架,怕自己難堪,所以才悄悄走掉的。
真是個貼心的孩子,比蕭長策那個瘋子強上百倍!
蕭長策出了坤寧宮,冇有回他的宮院,而是直接奔了國公府去。
葛鴻跟在自家主子身後,感受到蕭長策心情極其不美妙,隻覺得膽戰心驚。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兒要撞他家主子槍口。
這個念頭還在腦海裡打轉,就敏銳的聽見“嗡”的一聲悶響。
太熟悉了!
那是箭矢劃破空氣,疾射而至的聲音。
葛鴻嗓子炸了:“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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