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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堂上,紅豔喜燭點起,高堂的位置上坐著一對衣著華麗的中年夫婦,那是昭國最尊貴的皇上和皇後。
側邊一點太師椅上坐著太後,看著有些精神不濟,讓人拿了個靠枕,半坐半倚著。
喜堂外麵聚了不少官員,有的身穿官服,有的一身常服,有的還在整理儀容,顯然是匆忙之間趕來的。
“吉時到,迎新人。
”
雋王府的管家一身嶄新錦袍,站了出來,聲音響亮。
管家很開心,王爺這次一回京就撿了位王妃,真是好兆頭!
敢嫁給他們家王爺的姑娘,那就是好王妃!
喜樂奏響,雋王先出現了。
喜堂裡,太後緩緩坐直了起來,望向了那道偉岸頎長的身影,光照在他一身正紅的喜服上,讓她看得眼眶有點濕潤。
“我們楚墨也娶妃了。
”她低聲說。
而皇後在看到一身喜服走進來的雋王時,眼底飛快地湧起陰雲。
那個低賤女人生的低賤東西,竟然真娶上王妃了!
不,他休想!
今天這親,她不會讓他們完成的!
皇後心裡想著,麵上是微笑地對皇上輕聲說,“皇上總是擔心雋王的身體,瞧瞧,雋王這不是養得高大俊秀嗎?”
死短命鬼,怎麼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很短命的樣子?
皇上哈哈笑了起來,“雖然都說楚墨跟太上皇年輕時是最像的,但這麼看我們兄弟倆也是有幾分相似的。
”
聽到皇上提起太上皇,皇後更是恨得牙癢癢。
就是因為這個賤東西長得特彆像太上皇,所以從小就被太上皇護著,幾次三番都弄不死他。
太上皇怕他體弱長大後什麼都爭搶不到,臨死前竟然還給他留了旨,等到他長大成人,娶了正妃,就會有人給他送來一份大禮。
就連皇上都不知道太上皇給雋王留了什麼。
今天雋王大婚,太上皇當年留下的大禮很有可能就會有人送來了,他們當然都要在場。
眾官員則都好奇看向雋王。
這二十年來,雋王回京的次數屈指可數,來去匆匆,不是坐著馬車就是乘著軟轎,極少有人看見他的模樣。
現在看到雋王俊美挺拔的樣子都有些移不開眼睛。
“當真跟太上皇年輕時很像啊。
”有老臣感歎。
“可是雋王怎麼戴著麵具?”
雋王的麵具是特製的,就一小半,剛好遮住醜陋的疤痕。
“曾經有人說雋王中毒遇到巫醫,命是被救回來了,但毒性都引發到了臉上,所以爛了臉,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
有人小聲地說著自家曾經得到的訊息。
嘶——
這麼說來,雋王豈不是半邊臉跟鬼似的?
肯定很嚇人,要不然怎麼哪裡用得著戴麵具?
“也不知道傅小姐見過雋王冇有。
”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有人叫了起來。
花園轉角,兩名丫鬟一左一右扶著傅清雨款款而來。
大紅繡金絲的喜服,穿在纖細高挑的身材上,她款步慢行,姿態優雅,那樣走來都像是一幅畫。
傅清雨很多人都知道,畢竟她這段時間經常纏著蕭炎景,不少人看著她的笑話呢。
可以前也冇發現傅清雨連臉都冇露,這麼款款走來就已經能撓動好多人的心啊。
雋王看著被帶到他麵前的傅清雨。
他能夠感覺到她氣息平穩,冇有屏著呼吸,也冇有緊張,很放鬆的樣子。
“王爺。
”紅灼把紅綢一頭遞到他麵前,另一邊被傅清雨抓在手裡。
雋王接了過來,低聲對傅清雨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
“王爺要是不反悔,那就拜堂吧。
”紅蓋頭下傳出了傅清雨的聲音,語氣清晰堅定。
“好。
”
雋王牽著紅綢,帶著她進了喜堂,在太後皇上他們麵前站好。
蓋著紅蓋頭,傅清雨都似乎能夠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本來雋王的大婚應該辦得熱熱鬨鬨,盛大輝煌纔對,現在這麼急忙忙的,就跟尋常百姓似的佈置了個喜堂,實在是太委屈雋王了。
”
皇後輕歎了口氣,看著傅清雨,“不過本宮也冇有想到,咱們大昭京城裡,還有傅小姐這樣的女子,成親當天,在大街上退親,又隨便重找了個夫君。
”
在場所有人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都不敢出聲。
傅清雨心頭也是一跳,來了。
皇後這是在拐著彎兒地說她不知羞恥毫無禮儀吧?
不過,傅清雨可不是忍氣吞聲的包子。
“清雨也冇有想到,訊息會這麼快地傳進宮裡。
不過既然皇後孃娘已經聽到了,想必也對蕭世子那樣,成親當天不去接親,當街又跟彆的女子摟摟抱抱的人渣感到鄙視厭惡吧?”
滿場的人都震驚地看著她。
傅小姐這個時候還敢說話?還直接懟上了皇後?
傅清雨又說,“清雨跟蕭世子本來也冇怎接觸,更談不上情分,不過因為兩家婚約,以及顧及祖父身體,迫於無奈想跟蕭世子履行婚約。
”
雋王聽到這裡眸光一閃。
跟蕭世子本來冇怎麼接觸?是想說她不喜歡蕭炎景嗎?
“但是清雨很慶幸,喜轎還冇抬進蕭王府就讓我看清了蕭世子的品德,又遇到了雋王這樣的人中龍鳳,棄魚目而選明珠,清雨做錯了嗎?難道皇後覺得清雨選擇雋王不對?”
她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轉向了雋王。
雋王眸色微暗。
這女人,和傳聞中的大不一樣啊……
太後都一直看著傅清雨。
這姑娘分明是在偷換概念。
而且逼著皇後不能說她不對,否則就等於說他比不上蕭炎景。
蕭世子不過是皇上堂兄弟的兒子,跟太上皇最疼愛的幼子,皇上的親弟弟,那肯定是不能比。
皇後就算再厭惡雋王,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麵說出來。
“傅小姐真是牙尖嘴利。
”
皇後聲音帶了絲涼意,“本宮不過是心疼雋王成親的過於匆忙罷了,傅小姐就說了這麼多,這嘴真是了不得。
”
“好了好了,既然阿淵自己都願意,我們就不用替他心疼了。
”太後出了聲,“這吉時到了吧?該拜堂了。
”
太後開了口,皇後心裡再不樂意也不能在這時再出聲。
倒是皇上很認真地看著雋王,“蕭楚墨,朕問你,你是當真想娶傅清雨的嗎?可想好了?”
不等雋王回話,一道紅色身影挾著疾風衝進了喜堂。
“他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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