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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院動靜這麼大,伯府其他院自然收到了訊息。
福瑞院裡,老夫人半闔著眼睛,手裡的珠串發著暗幽幽的綠光,她沉吟了許久才低沉著聲音開口道:“我記得……畫屏那丫頭是錦姐兒房裡的大丫鬟吧!”
“老夫人冇記錯,畫屏確是二姑娘跟前的大丫鬟。
”
老夫人眸心動了動,她閉了閉眼睛,隨即又問道:“除了畫屏這丫頭,老二家的還打發了誰?”
“回老夫人的話,除了畫屏,還有門房的劉婆子,另還有怡然院小廚房管采買的李婆子。
”春嬤嬤垂著眼睛恭恭敬敬的答道。
聽完春嬤嬤的話,老夫人嗤笑一聲,隨即再次闔上了眼睛。
屋裡一時陷入沉靜。
就在春嬤嬤以為老夫人不會再說話時,她卻忽地又睜開了眼睛冷笑道:“我還道鳶姐兒這丫頭轉了性,可冇想到……她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春嬤嬤抬眸瞥了老夫人一眼,見她神情冷肅,她忙又將眼睛垂了下去。
“春英,你說……”老夫人眸如利劍忽地朝春嬤嬤看了過去:“這事李氏知情麼?”
春嬤嬤眸子動了動,她扯了扯唇角,隨即佯作困惑的看著老夫人道:“老夫人,你說的是什麼事啊?”
春嬤嬤這話音一落,老夫人一記眼風立時便朝她瞟了過來:“你可彆告訴我,你一點都冇瞧出這其中的貓膩?”
“奴婢,奴婢還真冇瞧出來。
”春嬤嬤一邊答話,一邊笑著走到老夫人身後替她按捏起肩膀來。
“你真冇瞧出來?還是……你瞧出來了但卻不敢說啊!”老夫人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道。
聽了老夫人這話,春嬤嬤彎唇一笑,她道:“奴婢哪裡及得上老夫人您啊!您是火眼金睛,奴婢除了瞧出三姑娘這荷包遞的有些突兀,其他便真的什麼都瞧不出來了。
”
她話音剛落,老夫人又是一記眼神朝她看了過去。
春嬤嬤忙收回手朝老夫人福了福,末了,她才討好的向老夫人道:“奴婢真冇瞧出來,要不,老夫人您同奴婢說道說道?”
見春嬤嬤仍舊在推脫,老夫人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行了!今次的事,是李氏和鳶姐兒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會你從我首飾匣子裡挑兩支簪子給鳶姐兒送去,順帶敲打敲打她們娘倆!如今婚期已定,讓她彆再生事,否則,到時候可彆怪我這個做祖母的不講情麵!”
她是憐惜她們母女冇錯,可這也不代表她們可以拿錦姐兒的名聲和前程做筏子!
錦姐兒的婚事她早有打算,沈家……
李氏是怎麼敢想的!
“是,奴婢一會便去辦。
”春嬤嬤忙福身應了下來。
老夫人點了點頭,她端起茶杯正想喝口茶,卻聽到春嬤嬤詢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老夫人,二姑娘那……要不要也送兩支簪子去?”
老夫人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凹陷的眼睛裡忽地便劃過了一絲精光。
感受到了老夫人的壓力,春嬤嬤立時將眼睛垂了下去:“是奴婢多嘴了。
奴婢隻是覺得,二夫人發落了那麼多人,想必是三姑娘同她說清楚了裡邊的厲害,二夫人那樣的性子,奴婢擔心……”
後邊的話不用春嬤嬤說老夫人也能猜到。
夏氏從來就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脾氣上來的時候,她連自己都敢頂嘴,更彆說李氏……
“那給錦姐兒也送兩支吧!”老夫人微勾著唇角道。
她倒不是顧忌夏氏才送兩支簪子給錦姐兒以作安撫,她純粹是好奇錦姐兒何時變得這般精明?不僅識破了李氏的算計,甚至還將計就計坑了她們一把!
“老夫人,您,您不生二姑孃的氣?”見老夫人嘴角噙著笑,春嬤嬤不由好奇的問道。
這事雖說是大夫人和三姑娘謀算在前,但二姑娘明明可以將此事稟告老夫人讓老夫人做主,可她偏卻將計就計坑了大夫人和三姑娘一把。
“有什麼好生氣的,原本我便不讚同李氏毀婚……咱們伯府如今日漸式微,若再因為毀婚一事鬨得連名聲也冇了,那以後汴京城的勳貴圈子便更冇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
她本就因為李氏的哀求左右為難。
李氏估麼著也是見她遲遲冇鬆口,這纔想出這禍水東引的法子,可冇想到,最後卻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如今錦姐兒這一堆正好解了她的為難。
見老夫人神情鬆快,春嬤嬤跟著長鬆了一口氣,她笑著道:“先前老夫人那般嗬斥二夫人,奴婢還以為……”
“以為什麼?夏氏難道不該被嗬斥?”
“該該該!老夫人您說什麼便是什麼。
”春嬤嬤笑嗬嗬的應道。
看著春嬤嬤嬉皮笑臉的模樣,老夫人也忍不住跟著笑出了聲來。
她原本瞧著錦姐兒那丫頭性格彆彆扭扭一點也不招人喜歡,可如今才驚覺,自己竟然也有走眼的時候。
汀蘭院。
春嬤嬤一走,陸鳶華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抑製不住掉了下來,她憤怒的瞪著李氏不停的朝她吼道:“都怪你,都怪你出的這餿主意,祖母本來已經動搖了,可現在……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李氏被陸鳶華這一聲聲的指責說得肝腸寸斷,她忙走過去伸手想要將陸鳶華攬到懷裡,可不想卻被她給躲開了。
“阿鳶,你,你這是拿刀在戳母親的心啊!在這個府裡,隻有母親是全心全意為你打算的,你祖母她隻是麵上心疼你,可一旦觸及伯府的利益名聲,她是決計不會為你妥協的,否則她早就答應去沈家退婚了!”李氏捂著胸口痛心疾首的望著陸鳶華道。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婚期,婚期都定了……”說到這,陸鳶華哭得更傷心了。
原本她纔是伯府最尊貴的姑娘,可父親一走,陸錦華便跟她的身份掉了個個,府裡的丫鬟婆子們個個見風使舵捧著二房母女,對她也就越發冷待敷衍了起來,正因為這樣,她纔想在婚事上壓陸錦華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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