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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晨跟冷牧對視一眼,雙雙緘默。
果真主子還是你主子。
……
另一邊。
秦臻昏迷,君雷霆真真是嚇壞了,綠竹跟在後麵嚶嚶嚶的哭,剛回到將軍府,秦臻便醒過來了,她之前的確的是自己按了穴位,導致暈眩,就是為了躲掉跟蕭鳳棲的道歉。
且不說,她這脖頸和手心裡的傷都是蕭鳳棲造成的,就說她如今占了君緋色身體,要知道君緋色可是死在蕭鳳棲的手中的,她還要替她道歉?算了……
人都已經付出死亡的代價了,還要道什麼歉?
“丫頭,你感覺怎麼樣?”
君雷霆看到秦臻醒了,忙小心翼翼問道,現在君緋色在君雷霆眼中,那就是個易碎品。
“我冇事。
”
秦臻搖了搖頭。
看著麵前的君雷霆,內心複雜又滿漲。
綠竹去敲了門,稟告將軍回來了,將軍府的大門打開,秦臻三人抬腳往府內走。
秦臻看著麵前漆黑的門匾,將軍府三個大字鐵畫銀鉤,氣勢恢宏。
走進將軍府,從此她是君緋色。
秦臻一時間有些怔忪……
“丫頭,怎麼不進去?”
君雷霆見秦臻盯著門匾出神,心裡沉甸甸的疼,他聽看綠竹說了,小姐失憶了。
這是連府門都忘記了?
“這就進去。
”
秦臻道。
邁腳進入府門。
這一邁,秦臻知道,這是邁入了一個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從此,她是君家緋色。
“丫頭,你先回房間,爹爹過會兒讓王大夫過去,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
君雷霆道。
秦臻點點頭,倒冇多說,抬腳領著綠竹回了房間,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君雷霆帶著府上大夫匆匆而來。
“王大夫,你幫囡囡檢查一下,她好些事不記得,手和脖子也受了傷。
”
君雷霆道。
秦臻眨了下眼,心頭一動,“囡囡?”
“你的ru名,丫頭這你都不記得了?”
君雷霆道,說這話的時候一副要哭出來又強顏歡笑的模樣。
秦臻垂下眼,將眼中的淚意眨回去,她從來都不知道君緋色的小名是囡囡,就好像彆人也不知道她秦臻的小名也叫囡囡一樣。
是的,她的母親早逝,但ru母告訴她,母親離世之前,給她起過名字,就叫囡囡。
這是什麼樣的緣分呢?
王大夫上前查探了一下秦臻的脈搏,又查探了一下她的傷勢,開口道,“大將軍,據老夫所探查,大小姐脈象平穩,已是無礙。
但大小姐之前畢竟受傷頗重,還是要好好將養一段兒時間,至於失憶的情況,是跟撞了頭,腦中有淤血有關,這種情況在日後可能會慢慢好轉,也可能會越來越壞。
”
王大夫如實稟告。
君雷霆點了點頭,送王大夫出了屋子。
秦臻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受傷的脖頸和手都被包紮好了,但她整個人都有些木木的,主要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和震驚。
原本她經曆迫害,慘死,到重生到成為君緋色,她是絕望又憤恨的,當她醒過來第一件事重回秦家,想要尋求秦父的保護和信任的時候,得到那樣的回覆,她才真正的絕望。
原本對自己成為君緋色,她對這個身份是不願接受的,但是在會英樓裡麵,君雷霆為她做出的一切,才深深震撼著的她。
她忽然就覺得,成為君緋色,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幸好,還有人愛她。
綠竹端著小廚房剛剛熬好的養身湯進來,紅腫著一雙眼看起來挺可憐的。
“小姐,這是大將軍吩咐廚房給你熬製的,你趁熱喝了呀,奴婢來餵你。
”
綠竹將托盤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出聲道。
秦臻看小丫鬟一眼,輕笑了下,她是秦家嫡女的時候絕對不會在內室用膳,這壞了規矩,可在將軍府,她發現什麼都不是規矩,怎麼舒服怎麼來。
“大將軍呢?”
秦臻問。
綠竹垂了垂紅腫的眼睛,“大小姐,將軍在院子裡坐著呢。
”
“在院子裡坐著?”
秦臻秀眉輕擰,略有不解。
“大小姐,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
綠竹道。
秦臻起身,穿上繡鞋,走向門外。
她剛到門口,就看到院子裡石桌上,君雷霆正坐在那裡,高大的男人捂著臉,聳拉著肩膀,偶爾還抽噎一聲。
秦臻心口一窒。
旁邊綠竹的聲音帶著哭腔響起,“大小姐,你這次能夠化險為夷醒過來,奴婢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即便你忘記了不少事情,也忘了不少人,甚至忘了綠竹,這些都不要緊,可是大將軍,他是您的父親,您昏迷這十天,大將軍日日以淚洗麵,有時候半夜三更都來到您的院子裡唉聲歎氣,原本大將軍很魁梧的,但是現在真的瘦了很多。
您今天醒過來,奴婢去找大將軍的時候,大將軍正在訓馬,聽聞您醒過來的訊息,直接就從馬上摔下來了,可見大將軍是多麼的震驚和驚喜,可是大小姐,你不記得大將軍了,他已經很傷心難過,但是您從醒過就冇喊過大將軍一聲爹爹,可想而知,大將軍心裡是多麼的失落了,嗚嗚嗚……”
綠竹是個憋不住話的,說完這些自己就嗚嗚嗚的哭起來。
而這一番話落在秦臻心裡,那是何等的酸澀和難受。
她從黑暗中醒來,被全天下的人拋棄,成了君緋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守護和溺愛,卻忘記了照顧這個給了她新生的人的情緒。
君緋色不在了,如今她是君緋色,那君父就是她的父親。
可她卻從會英樓到將軍府,一直冇有喊出來。
秦臻抬起腳,走向君雷霆。
他似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高大的身影頓了一下,然後抬起手似乎搓了搓臉,然後轉過頭來,朗聲笑問,“丫頭,怎麼出來了?養生湯喝完了嗎?”
男人高大健壯,一張國字臉,蓄著絡腮鬍,是那種很有陽剛氣的男子,但此時他雙眼通紅,顯然是哭過一場。
有什麼比男人、流淚更讓人心疼。
秦臻的確心疼了。
心疼這個用一切愛著他女兒的大將軍。
秦臻想到自己那個涼薄的父親,哽嚥了一下,而後開口,“爹爹,如果我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您還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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