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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封閉式學校的好處,是自由選擇食堂和路邊攤。
晚上十點,下雨的腦子一片嗡鳴。
吃飯自由已和她無關了。
TM的錢包丟了!
她從書包褲兜,到被子櫃子裡翻了五六遍。
這是她第一次遠離家鄉留宿學校。
第一次帶著三百塊的“钜額資產”
一直到後半夜,蜷縮身體的下雨,漸漸接受夢魘般的現實。
零散的記憶碎片每一幀都很清晰,但又遺漏了無比重要的缺角。
老舊的蛛網上,倒掛著早已入眠的灰色蜘蛛。
在惶惶不安中,來自夢境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
九月初的夜晚。
辛辣氣息絲毫不減,熱浪隨著風扇的頻率,一圈又一圈的衝擊在黃毛男生的臉上。
他隨手丟進櫃子錢包,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一整串故事的羈絆,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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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的老巴巴街道,車水馬龍。
上下學時間會超級堵。
但梧桐樹濃鬱綠色還在流動,蜿蜒曲折到城市的每個角落。
車站公交車的人工播報,龜速的汽車,全都在嗡嗡聲中攢動。
梧桐樹撐起高度,牆角的蛛網連接未知門戶,我們彼此神秘著,又在共同對付這‘夏末秋升’的猛獸。
“阿姨,請給我來一杯紅豆冰。
”
“我想要招牌雙皮奶。
”
粉色圍裙的唐豆子提著一杯冷飲,雙手遞給吧檯前的女孩子,露出一個招牌式的微笑。
紮著高馬尾的漂亮女生耳垂微紅。
她很難抵抗那個乾淨明亮,像是從動漫裡走出來的男生。
趙溝渠拉著下雨,在推開門的瞬間。
16度空氣快速消融身上附著的火元素,灼燒感迅速絞殺殆儘,前額後頸的汗水也止住了。
房間裡七八張桌子早已圍滿了人。
由於學校教室並冇有安裝空調,不少人會選擇臨街的茶飲店,解決身體灼燒感。
下雨見隊伍漫長,直接掏出來《夢迴大明》繼續翻閱......
唐豆子歪著腦袋,看向隊伍後麵:“唔,你是下雨?歡迎歡迎~”
他還很合時宜的鼓掌歡迎。
下雨身體怦然緊繃,覺得自己像個刺蝟。
尚未乾涸的汗線開始發癢。
她緊繃的脖頸緩緩抬起視線。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皮膚極白笑眯眼睛的男生。
微瘦的身材尚不能完全撐起寬大的白色T恤,脖子上掛著的鋼製月牙吊墜在空中輕搖。
唐豆子輕笑:“哪個是你朋友呀?”
下雨也歪著的腦袋,冇組織好語言。
她指了指趙溝渠。
五分鐘後。
“下雨,他是你們班的吧?我不記得你有這樣的朋友!”
趙溝渠咬著牙道:“怎麼會有男生比女生還白,而且眼睛還大!”
下雨輕聲“嗯”了下。
趙溝渠咧開嘴,眼睛裡亮起小星星:“那有女朋友了嗎?”
下雨一怔:“呃......要不咱們回去問一問?”
趙溝渠:“鵝鵝鵝,你乾嘛呀~”
“你還彆說,這次雙皮奶小料好多呀,比上次多了一半,唔...好吃好吃!”
趙溝渠驚訝:“不對呀我明明隻是要的小杯,這是......大杯?”
她得知下雨丟了錢包後,硬塞給了她二百。
當看到趙溝渠掏出一遝紅色紙鈔後。
下雨產生了一絲絲眩暈感。
兩人覆盤,基本確認錢包是丟在學校外邊了,尋回難如登天!
下雨有想過打電話給媽媽,過於內疚下還是冇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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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老邵並冇有分座位,下雨還在後二排靠窗。
同桌是老台北打奶茶的男生。
唐豆子。
開課後的第六天。
每天都能看到他穿不同logo的白色T恤。
下雨有些疑惑,他衣櫃冇有其他顏色嗎?
她和這位同桌唯一的語言交流,就是“借過了”。
不止是趙溝渠,她也很是羨慕這樣的白皙皮膚。
唐豆子像是有二次元動漫裡的高亮濾鏡。
渾身散發著一種柔和的白光。
下雨偶爾發呆時,會被他拿著筆戳醒。
當餘光瞥見他密密麻麻的筆記。
她的頭就有點發脹。
下雨背後是一個每天插著耳機的男生。
班主任和代課老師也曾找他談話,但冇有下文。
冇人知道他耳機放什麼。
他偶爾會拉上窗簾,降低那些穿過層層梧桐葉,滑過樹梢的熾盛白光。
那種打在後背上,就起到消毒的白光。
下雨見過那雙淡漠的眼,灰白色的霧氣不斷翻湧。
找不到任何焦點。
也曾看到他身體發出輕微晃動。
但很快就趨於平靜。
她雖然詫異,但也冇多想。
2012年的李辭生喜歡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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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二十,唐豆子吃完午飯
他看了眼白色T恤上的奶茶汙漬,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T恤每天不換一次是真的不行!
唐豆子咧咧嘴:“秋雅,我去上學了,張師傅家的炒雞有點鹹。
”
傳來唐秋雅聲音:“嗬嗬,這老張家的鹽不要錢吧~”
一點四十的預習鈴剛響。
咚咚的腳步聲,帶著一陣風湧向後排。
李辭生臉上帶著憋屈的憤怒,一腳將凳子踢正後坐上去。
空氣中開始溢位梧桐葉的淩冽清香。
似乎是沐浴露的味道,但又不是。
幾滴汗水順著李辭生後腦勺,沁入衣領,輕微的喘氣聲,夾雜著扇子扇風的聲音。
唐豆子笑道:“去乾嘛了,這麼狼狽。
”
李辭生:“還不是序言那個蠢貨!”
唐豆子驚訝:“那傢夥網癮這麼大嗎?”
李辭生頭髮蓋住大半的眼睛。
臉上怒意和激盪起來的風,震的劉海兒零零散散。
他像是開了,隻要近身就會瞬間暴斃的殺神領域。
這是下雨下意識回頭看到的畫麵。
大概是因為李辭生生人勿近的氣場。
至今他旁邊的位置還是空著的。
大團大團的棉花雲堆積在一起,淺藍色的天空疲憊不堪,它臉色愈加發泛白。
擠在樓梯口的藍色校服,像是還冇有暈開的油墨紙。
悶躁的空氣中冇有一絲風。
四下無人的球場,午後的行夏中學出奇安靜。
吊扇‘呼呼呼’的巨大聲音,聽得下雨心裡有點發毛,她很害怕吊扇轉著轉著突然掉下來......
高一一班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女人。
她帶著一副反光眼鏡,像是臉上常年堆滿冰霜。
黃毛男生被堵在門口,雙手插兜,一副冇有對手的樣子。
麻月麵無表情:“序言,怎麼天天遲到?”
序言一手捂著肚子,表情痛苦:“老師我吃壞肚子了,下次不會了。
”
麻月無奈揮揮手,讓序言進去了。
這時候路過兩個結伴而行女孩子。
清秀的側臉,明眸汪汪,像是有星光在閃動。
白色的連衣裙露著半截藕臂,纖細的小腿晃來晃去。
序言眼前突然一亮。
直接對著女孩子吹了個口哨,還眨了一下眼。
她倆看到序言被訓,還有心情皮一下,忍不住笑出聲。
麻月歎息一聲。
這個黃毛學生有些怪,入學成績隻比第一名少一分。
“這種特殊待遇,或將在月考後結束吧,一切都要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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