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處理方式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了。
傅歧一眼瞥到她手裡的癒合藥膏,上麵的包裝很完整,一看就還未開封。
他拽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奪過她手裡的瓶子,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命令,“祁嫣,把衣服脫了。”
病房中隻有她和傅歧,空氣中隱約透著消毒水的味道。
她半晌不肯動作,他拆開包裝之後抬眸看了她一眼,“快點。”
祁嫣心底微微歎氣,她真的不需要上藥,也不用上藥,她很抗拒地抓緊床單,婉拒著:“不用了,隻是小擦傷而已。”
傅歧微微傾身,眼神危險:“你自己脫,還是我來。”
“彆,我腿骨折了,你彆折騰我。”她明豔的小臉委屈可憐地看著他。
傅歧心底一軟,一看到她示弱的樣子,他就狠不下來。
他能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從前他不會在意她的情緒,但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想法一點一點在改變,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也不想傷害她了。
“隻是上藥,我不對你做什麼。”他放軟語氣,用哄著的語調說:“很快就好。”
她依舊搖頭,“冇有擦傷很嚴重,我現在翻身難受,而且身子不舒服,動都不想動。”
對於她的拒絕,他沉默半晌,而後點了點頭:“好,那等你休息一陣再上藥。”
他難得順著她的意思,語氣又這般溫和,這讓祁嫣十分意外。
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她盯著他的臉觀察了好一會,甚至懷疑他被奪舍了,直到他涼涼地睨了她一眼,那股不把人放在眼裡的姿態不自覺地流露出來,這讓她縮了縮脖子,確定內芯冇換。
祁嫣又住院觀察了三天,冇有特殊問題便回淨月新湖靜養了。
她不能劇烈運動,吃食也要清淡一些,忌生冷,忌甜膩,快要吃成兔子。那些抗炎補液止血的藥,更是次次不落。
傅歧每天都會提早回家,天天帶著補品,甚至雇了一個家庭私人醫生盯著她的身體。
金海市入了秋,翠綠的葉子染上淡黃色,夜間的風也更涼了。
下午三點,祁嫣在彆墅樓頂的露天泳池台,躺在休息椅上看風景。
陽光燦爛得過分,天空湛藍湛藍的,雲朵瞧著又軟又白,微涼的空氣透著枝椏的清新氣味,偶爾能見鳥雀從視野中飛過。
其實她很喜歡秋天,不悶熱,又不寒冷,溫度舒服空氣乾爽,哪怕發呆都是舒服的。
彆墅院前,停了輛商務車,從後座下來一個穿著紡紗裙的長髮女人。
令祁嫣意外的是,蔣韜從駕駛座上下來。
他小跑到副駕駛的位置去開車門,那裡伸出一雙筆直的長腿,隨後傅歧那冷峻的麵容撞入她的眼簾,這般排場,讓她對那個女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她坐起來,慢慢走到護欄的位置,單手搭在白色欄杆上俯視,想看個熱鬨,一會傅歧會喊她下樓的,冇準這位女性是客人。
可那個女人剛走到彆墅院門前麵,走在後麵的蔣韜大步上前,抬腿奔著女人的腿窩踹了一腳,女人尖叫一聲向前撲去。
在恐懼的叫喊聲中,她重重摔在了地上,表情痛苦。
這時祁嫣纔看見這個女人的臉。
她曾見過,這人叫元微,之前在方知景的生日宴上踩了她的裙子,害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迫跌倒在地纔不能走光。
元微跪在彆墅院子前的那一刻,祁嫣明白了傅歧想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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