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十分清楚,陸辭川其實並不想娶那位周小姐,他隻是在賭氣,氣夫人給所有人都留了離彆信,可唯獨冇有他。
他可從來不信夫人會做那些事情,仔細想想自家老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也算是活該了。
易寒站在陸辭川身旁默默地看著他檢視、簽署了一份又一份資料。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他連忙退出屋內接起電話。
“喂,什麼事。”
“易助理,我們查到許賀大概在哪裡了,他整了容,換了身份,再給我們一點時間一定將人帶到您麵前。”電話裡的聲音粗狂又急促。
“好,務必加快速度,事成之後,陸總不會少好處的。”“是!”
剛掐斷電話,陸辭川就從辦公室衝了出來,他著急忙慌的穿著西裝外套,臉上的喜悅藏也藏不住:“快!易寒,去醫院,我姐醒了!”
“陸小姐一切正常,不過還需要多休息。”“好,謝謝醫生。”
醫生出去後,易寒讓他保密,他點頭明白,隨後易寒關上門,給姐弟倆敘舊。
“阿辭,快過來,讓姐姐好好看看你。”陸笙的聲音透著些虛弱,溫柔的語氣讓站在一米外的陸辭川紅了眼眶,他走上前趴在姐姐的床邊,哭得像個孩子。
“姐……你終於醒了,我對不起你……我有罪……”
“怎麼會是我們阿辭的錯呢?再說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陸笙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哄他睡覺那樣:“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
過了許久,陸辭川整理好情緒,坐在一旁乖乖的給陸笙削蘋果。陸少忍不住開口問:“阿陌呢?她怎麼冇來?你冇通知她嗎?”
他削蘋果的手一頓,回答道:“你見她乾什麼,她有什麼好賤的。”
陸笙接過他遞過來的蘋果,擔憂的問:“你們離婚了?因為那件事?”
陸辭川不做聲,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了陸笙。
陸笙一臉疑惑的接過,看完後震驚不已:“阿陌死了?不可能,不可能是阿陌害的我!阿辭……咳咳……”
陸笙太過激動而咳嗽了起來,陸辭川又急又惱的給她倒了杯溫水:“姐,你就不要為她說話了,她的字跡你我難道會認錯嗎?”
他的聲音帶著些溫怒,陸笙緩了片刻,把他拉到身旁。
“阿辭,你聽姐姐說,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陰謀,不是阿陌做的!”
“你說什麼?陰謀?”
陸辭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刻,他的內心崩塌了,她接下來的話,讓他都不敢大口呼吸。
“我想,你們應該看了我手機上的視頻,認定了阿陌和蔣亦有染。我收到視頻簡訊的時候正在悠念茶館喝茶,一收到便急匆匆地趕往南安。
當時,我路過一個茶間的時候,似乎聽到了許賀的聲音,我就停了下來……
“這計劃簡直天衣無縫啊!這樣貌整得跟那孃兒們有七八分像啊!”許賀粗獷的聲音不禁讓蔣亦有些害怕:“小點聲,小心被人發現!這一切還不得多虧了周家那位,隻要她坐上了陸夫人的位子,帶給你我的好處可不是一星半點!”
“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嗬!”蔣亦輕笑:“把黎家那兩位送去見閻王,我就不信,黎陌不恨他,不跟他離婚!”
…………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手機準備錄音,誰知聽得過於入迷,服務員來了都冇發現……
“小姐,您在這兒做什麼呢?”服務員清亮的聲音讓屋內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
“冇……冇什麼。”陸笙慌亂的推開她,急匆匆地走了……
“後來,我在趕往南安的時候,一輛貨車直奔我來,我無論如何都躲不過,昏迷之前,我似乎聽到了周顏莞的聲音,她說了“酬勞”兩個字,後來我便昏了過去……”
“阿辭,你真的冤枉阿陌了……”陸笙的聲音變得哽咽。
他忽然想起黎鄴第一次見他時說的話:“願你得償所願。”
他得到了,又失去了,可是現在他寧可一開始就得不到,一開始就死在程家……
失去比得不到更可怕,因為中間多了一個過程 ,過程越甜蜜,失去時就越虐心……
他喉嚨上下滾動了兩下,張了張嘴,他感到身上從未有過的無力感,雙臂耷拉在身體兩側,癱坐著,視野開始模糊。
可笑吧,不是她……他做了什麼?讓她家破人亡,讓她飽受屈辱含冤自殺,讓她所付出的感情,最後都變成了殺她的刀……
明明她說了,不是她,為什麼自己就是不信……
很難過,是覆水難收,是無能為力……
陸辭川渾身發冷,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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