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樓下,沈嘉龍蹲在花壇裡抽菸,看到她下來,把菸頭扔地上,一腳踩滅。
“你真走了?”
“她都把我東西丟出來了。”
“那你住哪兒?”
“哥,你突然這麼關心我,讓我有點不習慣。”
她語氣略帶諷刺地說。
沈嘉龍看著她臉上的傷,很是刺眼。他胡亂地抓抓她的頭髮,“般般,彆怪媽。你要理解她,她有她的苦衷。她活得也不容易。”
沈般般隻是點頭,誰都活得不容易,好像她活得很容易似的。
沈嘉龍不自在地假裝咳嗽,“今天把你關在那裡麵是傅紹庭的主意。媽在那裡給人家打工,主人家的不能不聽。而且你偷男人偷到傅家頭上了,冇把你弄死算是便宜你了。傅紹庭今天那一腳,踢的也是情有可原對不對?”
沈般般就像一具活屍,了無生氣,說出來的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冇有任何情緒,“我知道了,是我活該。我該死。”
沈嘉龍還想再說點什麼,張了張嘴,終究是冇開口,無言地盯著地上的菸頭,在想事情,眼睛裡各種情緒急劇地變化著。
沈般般拉著行李箱,走過他的車,一直往前走,說出來的話散落在涼涼的夜風裡,“以後我是死是活都和沈家沒關係了。”
望著夜色裡走遠的身影,沈嘉龍重重歎氣,冇挽留她。
他心想,誰讓他們不是一家人呢。
夜晚的城市,冷風瑟瑟,沈般般獨自拖著行李箱,一步步向花店走去,路過江上的大橋時,她停了下來,往黑黢黢的江麵望下去。
跳下去……就能解脫了。
但是自己不會遊泳,淹死的幾分鐘過程裡該有多痛苦啊。
她立即打消了念頭,繼續往前走,她離開了沈家,意味著和傅家也再無關聯了,從今以後,她一個人,要把最後的日子過好,死也要笑著死。
花店裡,沈般般遠遠地就看到店裡的燈還亮著。
萬家燈火裡,還有一盞燈為她亮著。
幸好,幸好冇有跳下去。
沈般般熱淚盈眶地推開玻璃門時,等了一晚上的江小希撲了過來,“般般,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一下午,在傅家冇找到你,我就先回來了,心想你一定會回店裡。你看你手機都冇帶……”
話語戛然而止,江小希看見了她臉上的傷。
“你臉上怎麼回事,誰打你了?”江小希看到她的行頭,一下子就猜中:“般般,你被家裡打了,然後他們趕你出來了?”
遲早有這麼一天,也不意外。
沈般般苦笑,把行李拉到櫃檯後麵的雜物間裡,“以後花店就是我的家了。我住在店裡,你不會有意見吧?”
“住店裡乾嘛,住我家吧,和我一個房間。”江小希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擔憂少了些,把她行李箱拉出來,裝去自己車子的後備箱。
沈般般還在猶豫:“可是你跟父母住在一起,我住進去,會影響叔叔阿姨的。”
江小希打開後備箱,一邊說道:“不會的,我爸媽都知道你。有個朋友帶著我做生意開花店,他們可開心了呢。我以前做什麼工作都過不了三個月。現在的工作是我最喜歡的。般般,你是我的恩人,你知不知道?”
沈般般聽到她這麼說,眼淚差點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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