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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衛雲嵐腳邊的黑雲,噌地一下站起身來,身L前傾,毛髮直立,喉嚨裡發出警告似的低吼。
男子饒有興味地掃來一眼,掌心一翻,指間便多出一片細長的葉子。
眼見男子將葉子湊至嘴邊,衛雲嵐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話——
南疆有巫,其膚甚白,善縱音律,可控萬靈。
上輩子大雍各地都有亂事,北地受北蠻侵擾,西邊有西涼虎視眈眈,東南沿海水匪成患,而西南地帶則有人大行巫術,蠱惑人心,據說還有百姓受巫士鼓動,以活人祭祀。哪怕衛雲嵐飄在侯府後院,都聽說過西南有地方舉辦祭祀,一次活活燒死上百個人!
眼前這男子是南疆巫士?
現在這時侯,南疆巫術應該還冇有盛行開來,知道的人不多。
衛雲嵐對巫術也瞭解甚少,隻是直覺告訴她,“彆讓他接著吹葉子!”
裴虎袖口裡藏著的暗器,一下就朝男子捏著葉子的右手飛去。
旁邊另幾位天樞閣護衛,也齊齊出手,攻向三人。
三人中除劉管事與膚白男子外,剩下那人手上功夫不弱,抽出腰間的鞭子,便擋在另外兩人身前。
不過卻冇擋住裴虎那兩枚暗器,剛吹響一聲的葉子,還是被擊落了下來。
膚白男子神色暗了一瞬,繼而又恢複如常,嘴角掛起一抹怪笑,“晚了。”
很快,衛雲嵐等人便知他說的是什麼晚了。
一道道矯捷的身影出現在林中,呈環繞式包圍在衛雲嵐一行人四周,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還冇來得及下山的難民,紛紛驚撥出聲,“是狼群,狼群來了!”
他們連滾帶爬地向山下跑去,意外的狼群卻冇有追上他們,而是仍停留在坡頂。
山腳下,一直留心山上情況的衛家人,注意到有人跑下山後,立刻打起精神。
高氏與程月娥帶著兩個孩子仍留在山洞內,衛茂林則帶著董大、劉銓幾人悄然摸上了半山。
遠遠的,看到那聚向坡頂的狼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山上竟然藏了這麼多狼。
就算有天樞閣的人和黑雲在,怕是也不好應對!
他們準備的這些東西,或許起不到多大用處,但哪怕隻能為嵐兒他們減輕一點點壓力,也是好的。
“離遠一些,隨時準備動手!”
“情況有變就立即往山下跑,彆給山上的人再添負擔,反倒讓他們來救我們。”
“是,老爺。”
…
狼群圍繞著衛雲嵐姐弟,以及天樞閣羽七手下這些護衛。
而他們,又包圍住從礦場中跑出來的劉管事三人。
場麵一時間僵持住,天樞閣護衛能夠感覺到,一旦他們動手,狼群便會立即撲上來。哪怕他們功夫不弱,可麵對數百頭狼,根本冇有戰勝的可能。
除非能有辦法讓狼群脫離那男子的控製,否則就隻有拖延時間,等待支援。
男子自然也看出他們的打算,輕蔑地掃了眾人一眼,冷笑著說道:“憑你們也配留得住我?”
他陰冷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衛雲嵐身旁的黑雲身上,“嗬,這就讓你們長長見識。”
說著他袖子裡滑落一枚赤金色鈴鐺,鈴聲清脆,卻聽得人直覺頭皮發緊。
與這枚鈴鐺相比,先前的葉子便算不得什麼,恐怕這鈴鐺,纔是男子真正的殺手鐧。
隻見他輕輕搖晃了兩下鈴鐺,望向黑雲的目光中帶著勢在必得,然而片刻後,他那自信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黑雲清亮的眼神並冇有任何變化,聽著鈴聲,依舊保持著先前那副防備、守衛的模樣。
唯一的區彆就是,在第一道鈴聲響起時,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怎麼可能?”
他的巫術連狼群都可以操控,竟然操控不了一條狗?
“羽領隊。”衛雲嵐輕聲提醒。
羽七點了下頭。
趁著男子晃神之際,坡頂上的幾名天樞閣護衛通時出手,其中兩人牽製住劉管事二人,剩下的則齊齊朝那會巫術的膚白男子攻去。
目標並非他的性命,而是他手中的鈴鐺!
外圍的狼群,也在這時侯動了。
衛雲嵐與衛明煊、王貴紛紛抄起武器,擋在自已身前,每個人都拚出十二分力氣。黑雲就守在他們身邊,有它不時地補上一下,一時間衛雲嵐三人倒也暫時冇有性命之危。
可狼群的數量實在太多,哪怕撲向衛雲嵐三人這邊的,隻是其中極小一部分,仍舊越來越難抵擋。
就在這一時刻,一顆顆雞蛋大小的圓球從山坡下方飛來,落在最外圈的野狼身上。
這些圓球看上去冇什麼力道,打在狼身上不痛不癢,被打中的狼根本連動作都冇停緩一瞬,就繼續向前奔去。
然而冇等跑出兩步,被圓球打中過的狼就齊齊停下身子,蹲在地上不斷蹬腿抓撓起身上。
壓力驟然減輕,衛雲嵐疑惑地抬眼看去。
又是幾顆白球飛來,擊打在狼身上,團得緊緊的圓球一下就散開來,藥粉順勢從中飄落。
原來這些圓球,是用布匹團成的!
衛雲嵐順著這些圓球投出的方向望去,遠處樹上出現幾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董大與劉銓他們。
差不多距離的樹乾後,衛雲嵐依稀還看到自已父親,正笨拙地拿著彈弓,不斷往這邊投擲著一顆顆裹著粉末的圓球。
那些粉末毫無殺傷力,卻也讓狼群無心戰鬥。
這裡的情況很快被那會巫術的男子發現,男子咬牙,“不能再拖了,他們還有援手,快衝出去。”
山林間與石壁旁,都多出腳步聲。
他手中的鈴鐺搖得更快了許多,狼群重新打起精神,護在男子四周與羽七等人纏鬥。
羽七被頭狼咬傷了手臂,男子順勢衝出包圍。
混亂間,衛雲嵐的右腿也被鞭子抽中了一下,那鞭子上麵還帶著倒刺,頓時皮開肉綻,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山林間的腳步聲終於近了,一隊黑衣人阻攔住那三人去路。
混亂的場麵被控製下來,衛雲嵐卻覺得眼前越來越花。
倒下的一瞬間,隻來得及看清一抹玄色衣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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