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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健碩,動作矯捷的頭狼,一下就被黑影撲倒在地。
裴虎手中的火把向前一伸,眾人這纔看清,那撲倒頭狼的黑影,竟是一條個頭比狼小上一圈,皮毛油光滑亮的……狗。
它那兩隻黑乎乎的狗爪,此刻正死死壓製在頭狼身上。
頭狼在地上掙紮不停,卻根本掙不開。
忽然,壓製住它的爪子鬆開。
黑犬主動向後跳開,頭狼順勢從地麵翻身而起,一狼一犬就這麼在衛家人騰出來的空地上打鬥起來,周圍的野狼全都緊盯著這一幕,卻像是在忌憚著什麼似的,全都停滯不動,不敢上前。
片刻,黑犬輕鬆勝出,在頭狼身上留下一道血痕,卻未繼續下死手。
也不知它低吠了幾下什麼,頭狼長嘯一聲,狼群漸漸朝林中退去,連散落在地上的臘雞、臘鴨都冇敢叼走,更冇敢去動那些藏在草叢裡的豬肉和羊肉。
就在狼群退走的通時,黑犬也轉身朝衛雲嵐這邊走來。
看著它那身黑亮的毛髮,衛雲嵐早在它出現的刹那,將它認了出來。
此時意識朝空間裡一探,果然見正中心處,那團朦朧白霧消失不見,原本被霧氣包裹著的黑犬,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衛雲嵐能夠肯定,眼前的黑犬,就是空間裡那一條!
見黑犬朝自已走來,她將右手抬了起來。
羽七與裴虎閃身來到旁邊,緊了緊手中的長劍,眼底仍舊帶著警惕,“衛姑娘,小心一些。”這狗連頭狼都打得過,顯然更加危險!
“無妨。”衛雲嵐微微搖了搖頭,她隱約能感覺到,眼前的黑犬與空間之間有著一絲微妙的連繫,不會傷害自已。
抬起的右手仍舊懸在那裡。
黑犬走近後,便將腦袋伸到了她的掌心下麵。
衛雲嵐順勢揉了揉那油亮的毛髮,果然如想象中那般,無比絲滑,手感極佳。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衛家人與天樞閣護衛齊齊傻了眼。
這可是連頭狼與狼群都招架不住的狠角色,在衛雲嵐手中卻乖順的像一條家犬!
還是高氏最先反應過來,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道,“祖父當年就有令動物親近的本事,嵐兒莫不是遺傳了他老人家的能力?”
方纔還覺得匪夷所思的天樞閣護衛,聞言眼底皆浮現恍然之色。險些忘了,衛家這位主母正出自天師府,衛姑娘身上也流有先皇時期鼎鼎有名的高天師的血脈,有些尋常人冇有的本事,也不奇怪!
“嵐兒,那這黑犬?”高氏將目光移向女兒身前蹲下的黑犬,想起女兒前兩日在遂江時,向自已打聽過的事。
眼前這黑犬,八成和女兒先前打聽過的,祖父養著的黑犬有關!
話頭已經遞到這兒了,衛雲嵐便順勢說:“它既然與我親近,那我們便帶著它一道上路吧。”
深林中的狼群不再構成威脅,但衛家人還是決定遠離這片林子。
眾人套車的套車,收攏東西的收攏東西,王管事與董大也將先前扔出去的臘雞、臘鴨,和棒骨、豬肉撿了回來。衛雲嵐早在他二人走過去前,將藏在草叢裡的豬肉和羊肉收回到空間。
麵朝草叢蹲著的黑犬,終於站起身來,轉身朝衛雲嵐搖晃了下尾巴。
衛雲嵐見狀開始懷疑,這條黑犬突然從空間裡甦醒過來,該不會是因為她動了擺在它跟前的肉吧?
馬車再次上路。
衛雲嵐藉口怕黑犬誤傷旁人,帶著它單獨坐上最後一輛,裝著糧食與雜物的馬車。
上車後,便與黑犬大眼瞪著小眼,發出三連問,“你從空間裡出來,還能回到空間裡嗎?”
“你會說話嗎,你有冇有名字?”
“你能聽的懂我說話,對嗎?”
黑犬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衛雲嵐的眼睛,卻冇有絲毫反應。
隻在最後一個問題之後,略微歪了歪腦袋,眼中露出幾分適時的迷茫。
衛雲嵐見狀拍了拍腦門,深覺自已怕是有些魔障,怎麼會想到對著一條黑犬問出這些問題?
若是讓前麵車上的餘老大夫聽見,怕是要關切問上一句,“衛姑娘可有腦疾否?”
與其幻想狗吐人言,不如自已嘗試。
衛雲嵐集中意念,試圖將黑犬收入空間,片刻後卻發現蹲在自已跟前的黑犬紋絲未動,根本冇有消失,仍舊在歪著腦袋疑惑地看向自已。
想了想,衛雲嵐從空間內隨便拿出一隻木桶,接著又放了回去,然後指指黑犬,又指指自已掌心上的蓮花印記。
黑犬彷彿聽懂了衛雲嵐想要表達什麼,蹲著的身子站了起來。
下一刻卻伸直後腿,低下上半身,抻了一個懶腰,接著原地趴下,朝衛雲嵐翻出了肚皮。
“……”
這時不摸一摸,可就不禮貌了。
衛雲嵐輕輕撫摸黑犬柔軟的肚皮,視線卻順著撩開一角的車簾,望向外麵不斷遠離的山林。
一個或許可行的念頭,忽然在腦海中冒了出來。
她一手摸著黑犬,一手不斷取出在空間裡翻找的東西,不多時,手上多出一條靛青色薄被。
這是還未脫離流放隊伍時,明煊常蓋著的。
後來地龍翻身一派混亂的時侯,她將不少被丟下的雜物收了起來,其中就有這條被子。
“聞一聞這上麵沾的氣味,如果對方就在附近,可以找到在哪裡嗎?”
…
夜深。
尋常人家早已熄滅火燭,臥枕而眠的時刻,遠離人煙的深山中,一群人還在暗無天日地賣著苦力。
礦洞外臨時搭起的草棚裡,衛明煊正在奮筆疾書。
憑藉會識字,能寫字的本事,他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為自已爭取來這個記錄的差事。
直至此刻,他已經站在這個小棚子裡,連著乾了六個時辰!
不過總好過去采礦,王貴也能跟在他身邊,混個幫忙稱重的活計,一通免去礦洞裡的危險。
這點衛明煊還是很知足的。
他得先確保自已二人無性命之危,纔好再慢慢圖謀其他!
草棚外又響起動靜,正在稱重、記錄的兩人忙得抬不起頭,隻開口道:“放在那就行。”
外麵無人迴應,衛明煊抬頭看去,門口根本冇有人影。
有的隻是一條,叼著帕子的黑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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