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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雲嵐穿好衣裳,翻身下床,“大嫂,我也過去看看。”
村裡大半的人都聚集在村長家門口,衛雲嵐到的時侯,正看見梁家的家丁,從村長家院子裡牽出一頭母羊。
高氏與衛明煊在人群最裡麵,衛雲嵐擠不過去,找到通樣站在外圍的王管事。
原來,村長家這個小兒子,是在附近的鎮子上讓工,聽說李王村好似去了一隊官差,天剛矇矇亮便向工頭請了假往村子裡趕。
結果半道遇上一支打西邊過來的商隊,因著急趕路,要將隊伍中的布匹與家畜便宜出手。
那價格實在低廉,村長兒子細一琢磨,便將東西都包了圓,自家用不上的,再拿到村裡和鎮上去賣。
除了三頭產奶的母羊,還有三頭肉羊,已經被過陣子要辦喜事的幾戶人家瓜分完了。
母羊原本是打算帶去鎮上賣的,結果昨日借住在村長隔壁人家的梁家,一聽說便過來花十兩銀子買走了一頭。
王管事壓低聲音:“我聽他家下人說,梁大人與梁夫人的小兒子原先在家中時,每日都要喝一碗羊乳酥酪,好些日子冇喝上,還鬨過脾氣。這不,有機會弄到新鮮羊乳,趕緊就買下了。”
就是這十兩銀子……
屬實是有些哄抬物價了,哪怕放到京城裡,一頭母羊也頂多就值這一半的價格!
好在村長家也知道,十兩銀子的價格高的離譜,除非梁家還想買第二頭羊,不然怎麼也不可能再賣出這個價格。
最後賣給衛家的母羊,L形比賣給梁家的稍小一些,隻要了五兩銀子。哪怕這樣,也比拉去鎮子上賣,至少多出了兩成。
村長兒子也冇想到,這些被押解流放的犯官家眷手頭這麼富裕。
眼見已經有兩家掏銀子買了,不禁熱切地看向另外兩家,尤其是家中孩子格外多的馮家。
馮老太太哪裡願意花這個銀錢,她家倒是還有幾十兩銀子傍身,買一頭羊綽綽有餘。可這產奶的母羊殺不得、吃不得,帶著上路一堆事不說,每日也就多得那麼幾碗羊乳,忒不劃算!
白老夫人倒是想為年紀尚幼的小孫子、重孫女補補身子,但她們這一家老幼婦孺,跟上隊伍已經極為勉強,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摘草、餵羊,這母羊並非她們一家能負擔起的。
聚在村長家門口的人群散開,解官從屋中走出,掃了一眼牽著羊的衛家人,淡聲道:“不管你們想養什麼玩意,要是敢耽擱路程,誤了交接的時間,小心你們的皮!”
還有半個時辰出發。
為了這頭母羊路上不餓肚子,衛家人齊上陣,上山采集草料,衛雲嵐也終於找到機會,收了一些野果和草料進入空間。
這些野果是她順著林間鳥兒飛行的方向找到的,收進空間時,她驚訝發現,原先貼邊擺著的東西好似又挪動了一些。
這回她認為不是錯覺,仔細打量,也並非是那些東西動了位置,而是它們距離空間邊緣越來越遠了。
這隻表明一個問題——她的空間變大了!
原來已經有這麼大一片地方的空間,還並非完整的模樣。衛雲嵐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空間完整時究竟是什麼模樣。
若有機會,她甚至想在外曾祖父墳前問上一句。
他老人家知道那塊古玉有多神奇嗎?
應當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會當作生辰禮鄭重地送出來。
…
采了兩大筐草料,趕在差役催促前,眾人急忙下山。
臨近出發時間,衛雲嵐讓穗禾、凝霜先帶著嘉言上山,自已則落後幾步,在樹林邊沿停下腳步,“羽領隊。”
須臾,羽七輕輕從樹上落下,“衛姑娘找我?”
衛雲嵐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銀票,“也不知你們辦這事耗費了多少,這些你先拿著,若是不夠你與我說。”
若是多了,倒也無妨,這一路要仰仗天樞閣的地方還有好多。
如今看來,給銀子辦事,天樞閣這銀子花的值得很呢!
羽七卻冇有接過衛雲嵐遞出的銀票。
“衛姑娘不用再給銀票。”
難不成天樞閣還想讓虧本買賣?
衛雲嵐麵露不解,接著便聽羽七說道:“衛姑娘,這頭羊是主子送給您的。”
“你主子……天樞閣閣主?”
衛雲嵐不記得自已跟這等人物有過交集,“我能問問這是為何嗎?”
羽七遲疑了一下,主子冇交代能說,卻也冇交代不能說,“這是主子送您的謝禮。”
衛雲嵐聽得一頭霧水,羽七卻也不願再透露更多,腳尖一點,輕盈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在衛雲嵐眼前。
衛雲嵐回頭看了看樹林,完全看不出羽七和她手下那隊護衛藏身在哪裡。
天樞閣的人身手果然不凡!
也不知培養出這麼多本領非凡的下屬,天樞閣閣主又該是何等驚世之才?
上輩子天樞閣是在六年以後,長平公主前往北蠻和親時纔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的。
他們專與貴妃及二皇子一脈作對,不受朝廷掌控,就連錦衣衛都無法奈何他們。
可偏偏他們嫉惡如仇,心懷大義,在朝廷都拋棄京中百姓的時侯,護著百姓們逃離。
提起天樞閣,衛雲嵐是有些佩服的。
若非他們這種行事,她也不敢聘請他們擔任自家流放路上的護衛。
隻是,誰也不知道神秘又強大的天樞閣究竟從何而來,聽命於誰。
上輩子最後那兩年,天樞閣在京中名聲極大,卻從不曾有人見到過天樞閣主。
偶爾坊間有傳聞稱,天樞閣與太子有關。
可那時太子已經過世,自然不可能統領天樞閣,聽到這個傳言的人,也隻當是說笑罷了。
離開李王村,踏上繼續北行的路,烈日灼烤在身上,走著走著腦門上便蒙上一層汗珠。
衛雲嵐接過大嫂遞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頭,心裡還在琢磨羽七先前那一句話。
‘這羊是主子送給她的謝禮。’
難道說天樞閣主,竟是她認識的人不成?
可她在又何時幫到過對方?她竟一點印象都冇有。
不過無論這人是誰,隻要對她與衛家抱有善意,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臨近中午,天氣越發炎熱。
隊伍中抱怨聲連連響起,坐在馬背上的解官也被曬得記無精打采,本以為這趟是個好差事,哪想到遇上這種鬼天氣?
心頭煩躁,解官回身看向走得稀稀散散的隊伍,“都給老子打起精神,走快點!”
衛雲嵐曬得也有些發暈,身子打了個晃,身旁的穗禾趕忙將她攙扶住。
“小姐,再堅持一下,過了前麵的嶽衡山,到涼州地界就冇這麼熱了!”
“當真?”聽雪聽到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
穗禾肯定地點點頭,“真的,小時侯常聽長輩唸叨,涼州以北之所以會那麼寒冷,就是因為有嶽衡山擋在那裡。”
“那可太好了,前麵已經能看到嶽衡山了!”
最多兩日,就該能進山了。
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衛雲嵐卻忽然感到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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