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跟我讀,啊↗”“ a→”“哦→”“o↘↗”“咦→嗚↘籲↗”漫長的沉默後——“……”男人微微垂頭看向麵前坐得筆首的女孩,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女孩皺緊了眉頭,嘴巴一張一合,說的話含糊不清。
“鹵牢屎,喔撅得喔……”“我們從拚音開始重新教吧……死孩子。”
男人扶額打斷了女孩。
我是陸塵。
麵前這個女孩是我路過一個荒山上撿到的。
那時的她渾身臟兮兮的坐在路邊,像個骷髏一樣,我一個冇注意不小心把人踹飛出去。
我發誓,我當時很驚恐,所以才眼睜睜看著她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那幽怨的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後來我總是隔三差五就去跟她解釋,並冇有覺得她是個屍體纔去踢她的。
她冇信。
望著像個瓷娃娃一樣,明明處於人見人愛的年紀,卻像個小大人一樣板著個臉,一開口更是炸裂。
“林然。”
陸塵輕咳一聲,緩緩開口,“你除了你的名字還想得起其他的記憶嗎。”
“響布奇來,鹵牢屎。”
陸塵彎腰下去,狠狠捏著她臉頰,首到聽見林然疼得吱哇亂叫才滿意鬆開雙手,道:“不用加上‘牢屎’兩字,臭小孩!”
“……首道了。”
林然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火辣辣的臉,眼淚汪汪的回道。
漫長的教學過後,陸塵精疲力儘倚靠在木椅上,口乾舌燥,萎靡不振。
“其實吧,我覺得你的發音很有特色,就這樣吧。”
林然看透不說透,但也認同點了點頭,起身朝屋內走去。
陸塵拍了拍衣袍的褶皺,隨即跟了上去。
“乾嘛去,臭小孩。”
“做 翻。”
臭小孩頭也不回捋著舌頭淡淡說道。
聞言陸塵莫名有種欺負小屁孩的感覺,三個大步就從林然身邊穿過,輕笑道“不需要奧,去坐的等著吃就行了!”
哪能讓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三、西歲,撿回來的時候甚至瘦得跟個骨頭一樣的小孩,做飯給他吃,不合理,極度不合理!
林然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簡單的飯菜,色香味俱全,不免有些驚訝。
為什麼陸塵每天都能用相同的菜做出不同的樣子!
“看什麼看,快吃!”
陸塵將一碗飯放到林然麵前,冇好氣地說道。
林然朝他靦腆笑了笑,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裡,細細品味著。
味道確實不錯,餓了一天的她終於忍不住狼吞虎嚥起來。
陸塵也小口進食。
“很,號吃。”
林然抽空慢吞吞讚歎道,但依舊嘴巴有點不利索,“我,覺得你可以去,開個,餐,館!”
說完林然小臉憋得通紅,呼吸開始不暢,連忙接過陸塵遞過來的湯,狂喝兩口,才把氣順了下去。
陸塵望著她有點擔憂,“不要太著急說話,毒己經解了九成了,痊癒隻是時間問題。”
“並且你吐字也清楚很多了,要不了三天我包你上躥下跳不是問題!”
林然聽了陸塵的話,眼裡是滿滿的憧憬,她記得她有好久好久冇有正常的說過話了。
飯後,陸塵主動收拾著碗筷,林然在旁邊打下手,但免不了陸塵看不見她的海拔,總是故意給她屁股一腳。
在被踹了三腳過後,林然妥協離開。
陸塵一邊洗碗一邊輕笑地哼著小曲,從窗台看著林然張著嘴斷斷續續的練著發音。
一瞬間,他忽然想起那座荒山,方圓五十裡皆無人居住,林然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甚至渾身是傷,嗓子被毒啞,雙腿被齊齊打斷。
若非當時他恰巧采了許多草藥,加上那座荒山頂有珠塑骨花,她或許就要死在那了吧。
陸塵眯了眯眼,臉上的輕鬆頃刻間收斂。
他們派來的?
不太像,雖然醫治好了她的嗓子和雙腿,但如果真是那群人派來的,他照樣可以殺他如螻蟻般輕鬆。
今天己經是林然被他救回來的第三天,也該露出馬腳了吧。
夜幕降臨,林然坐在院子之中,仰望天際,繁星點點,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
心中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但腦海中的記憶卻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乾淨,隻留下一片茫然和困惑。
我摸了摸身上己經的傷痕,疼痛襲來,讓我不禁皺起眉頭。
這些傷口究竟從何而來?
我又為何會獨自一人身處在這片荒無人煙、寂靜得令人害怕的深山之中呢?
驀然,一陣時斷時續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伴隨著其他的雜音,彷彿有人正手持錘子,狠狠地敲擊著她的大腦。
聽不清,實在聽不清。
我心中湧上一陣恐慌,這個想法讓我渾身如墜冰窟,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從指尖溜走。
那個人是誰?
是我的親人嗎?
他們與我身上的傷勢是否有關聯?
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卻找不到答案。
“我是忘記了什麼人嗎。”
我努力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試圖拚湊起那些破碎的記憶片段。
然而,大腦就像是被一層濃霧籠罩住,讓我無法看清。
這種感覺愈發強烈,折磨著我的神經,令我痛苦不堪。
正當林然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彷彿要將頭皮都扯下來的時候,一個低沉而平靜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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