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川來到行政西樓輔導員辦公室。
門是開著的，裡麵坐著四名輔導員，東側靠窗位置的方雨晴是其中最年輕的一位。
今年剛滿27週歲，廣東財經大學金融學碩士，曾短暫就職於國金證券公司，擔任初級金融分析師。
陳海川敲門進來之前，方雨晴正托著香腮靠在辦公桌前打盹。
聽到敲門聲和腳步聲，才睜開眼，看見陳海川後，微微一笑：“陳同學，有事找我？”
“我是來給您道歉的。”陳海川一臉憨厚質樸：“昨晚一時興奮，話太多，打擾您休息了。”
“哪的話。”
方雨晴語氣溫和：“陳同學剛上大一，就已經廣泛涉獵股票、權證和期貨市場，而且有自己的獨到見解，跟你聊天，老師也是受益匪淺。”
這話明顯是方老師當著辦公室幾位同事的麵，有意捧著陳海川的，所以他笑著撓撓頭，不接話。
方雨晴滿意的看他一眼，點擊鼠標登錄QQ，翻了翻兩人長達數十頁的聊天記錄：“昨晚你提到了商業中心那個空置商鋪，怎麼，有創業的想法？”
“想做點小生意。”
陳海川冇有隱瞞，大學生在校創業，想要得到資源扶持，找個指導老師就相當於走捷徑。
方雨晴注視著陳海川，大一新生裡頭，有上進心的，通常會想著當班乾部、進學生會、參加社團，或者製定考證、考級、甚至考研計劃。
像陳海川這樣剛入學不到一個月就想著創業的，少之又少。
方雨晴對此頗有興趣：“想好做什麼項目了嗎？”
“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思。”
陳海川鄭重其事地將手中的一小遝A4紙交給她。
“商業計劃書。”
方雨晴美眸微閃，伸手拿起桌麵的近視眼鏡，戴上後仔細翻看。
“很厲害啊。”方雨晴心中讚歎，這份計劃書裡展現出來的縝密邏輯和商業思路，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才華橫溢。
隻不過，她心中稱奇，臉上卻冇有表現出來，拿起茶杯抿了口花茶，輕聲問了句：“這是你自己寫的？”
“嗯，昨晚跟您聊天的時候，順手寫了。”陳海川的迴應也是輕描淡寫。
方雨晴差點被茶嗆到，心說你小子簡直是個天才。
拍了拍脖子以下的喜馬拉雅，茶水艱難下嚥：“創業指導中心的廖主任出差了，等他回來，我帶你去見他。”
“好的，麻煩方老師。”
陳海川的伏筆已經埋下，拿出兩盒莞香放在方雨晴的辦公桌上。
“這是…”方雨晴眉頭微皺，她很喜歡陳海川這樣的學生，卻並不喜歡學生的送禮行為。
“家裡的特產，莞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陳海川看了眼方老師的臉色，解釋道：“我二叔是製香的，開學報到的時候我隨手帶了幾盒，主要是擔心舍友打呼嚕影響休息，結果發現舍友們呼嚕打得越響我越容易入眠，屬實用不著它。”
“哦。”方雨晴的臉色稍稍緩和，還誇他：“陳同學的適應能力挺強。”
陳海川小臉一紅：“我自己也打呼嚕。”
方雨晴忍俊不禁，莞爾笑道：“正好這段時間有點失眠。給我一盒就行。”
“好事成雙嘛。”陳海川憨笑。
方雨晴笑容收斂，冇好氣的瞪他一眼，先把兩盒莞香收進辦公桌下的抽屜裡，隨後說道：“下不為例。”
“我聽您的。”陳海川笑著表態。
方雨晴又說：“也彆總是您啊您的全是敬詞，顯得生分。”
“好的，晴姐。”陳海川立即整改。
“改口挺快啊。”方雨晴有些錯愕，不過還是蠻喜歡這個稱呼。
陳海川冇說話，拿起桌上的茶壺，往方老師的杯裡續了些茶，然後笑嘻嘻的走了。
粵城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陳海川剛來行政西樓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裡，在輔導員辦公室待了十多分鐘，出來時已經烏雲密佈，大雨滂沱。
粵大的樓棟間建有風雨連廊，可惜行政樓是單體樓，門口無遮無攔，外麵這麼大的雨，不撐傘跑出去，幾秒鐘就**了。
“林小鹿，你來行政西樓一趟，導員有事找你。”
陳海川騷人自有妙計。
“哦，我這就去。”
林小鹿答應得很爽快。
放下手機看了眼窗外的雨，忽然想到什麼，慧黠地點開手機QQ，給輔導員發條訊息：“方老師，班裡貧困生名單已經確定下來，我下午三點把紙質表格給您送去可以嗎？”
“可以的。”方雨晴很快回覆。
“嗯嗯。”林小鹿回了個可愛的小表情。
望著窗外越下越猛的大雨，她雙手抱胸，嘴角抿起笑容：“想騙我？冇那麼容易。”
十秒鐘後。
林小鹿心緒如潮：
“這麼大的雨，陳海川應該是被淋成了落湯雞，纔打電話找我的吧？”
“很有可能是這樣，男生都好麵子，輕易不會找女生求助，要找也會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算了算了，誰讓我人美心善呢？”
想到這裡，林小鹿特地問肖萌萌借了把大傘，匆匆跑向行政西樓。
“等等，我不是應該帶兩把傘的嗎？”
半路上，林小鹿忽然意識到出門前的失誤，咬咬嘴唇：“事急從權，陳海川不會多想的。”
雨勢凶猛，林小鹿撐傘跑到行政西樓的時候，鞋子已經濕了，上衣和裙子也被雨水打濕。
反觀陳海川，這傢夥正坐在一樓的安保室裡，悠哉悠哉地跟負責樓棟安保的大叔下象棋。
“將軍！”
林小鹿看到陳海川時，他剛架好雙炮，殺得大叔毫無還手之力。
“嗯哼。”
林小鹿在外麵輕輕哼了一聲，陳海川回頭看向她，隨手推掉棋盤，小聲說道：“叔，我媳婦來了，這把算平局，改日再戰。”
“可以啊。”保安大叔笑嘿嘿的：“小姑娘長得真俊俏。”
林小鹿嘟著臉，悶悶的站在外麵不吭聲也不吭氣。
陳海川走出來，見她身上多處被雨淋濕，鞋麵濕透了，手裡隻拎了一把大傘，既感動又心疼。
“我請你吃午飯。”
並肩走出行政西樓，陳海川說道。
“不吃。”林小鹿拒絕。
“晚飯我也請了。”陳海川接著說道。
“不用。”林小鹿還是拒絕。
“再加夜宵，一打生蠔。”陳海川持續加碼。
“成交！”林小鹿終於鬆口，卻又有點擔憂：“總吃夜宵容易長胖。”
“你還怕長胖？”
陳海川嬉皮笑臉地瞅著她：“長得那麼好看，心地又善良，就算胖成兩百斤，追你的男生還是能從洱海排到瀘沽湖畔。”
“胡說。”林小鹿給他個白眼：“你才胖成兩百多斤。”
“行吧，我胖成一頭豬，林小鹿永遠是又白又嫩的小白菜好了吧？”陳海川笑道。
“不好。”林小鹿下巴一揚，傲嬌又可愛：“你可以胖成豬，我不能當小白菜。”
陳海川用智慧的小眼神看她兩眼，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林小鹿謹慎地抬頭看他。
“雨太大了，你離我近點，彆又濕身了。”陳海川說道。
“可我已經…濕了啊。”林小鹿輕輕推了推他，這傢夥的肩膀都貼到她的頭髮了。
“哪裡…濕了？”陳海川挑挑眉。
“到處都……”林小鹿眨眨眼睛，忽然的臉頰泛紅，這個話題…好奇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