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那邊，你，跟我來，好不容易讓那小子著了道，今天必須把他弄死！”

恒星的餘暉點燃地平線，地處荒漠的基地，正步入夜色中。

這裡是鬱家在F級星球的訓練基地，能持續為鬱家製造出一批批優秀的傭兵。

鬱家目前唯一的嫡係少爺，鬱蒼，也在此受訓。

雖然他年僅17，但己然向一個優秀的世家繼承人，成長了多年有餘。

鬱家早年為他做過測試。

結果顯示，鬱蒼將來分化為Alpha的機率為97%。

而今年，是他接近分化期的第一年。

鬱家本不打算送鬱蒼來F級星球進行例行訓練，計劃讓他留在本家，接受其他方麵的訓練。

多虧了鬱蒼的好二叔，他還是來了F級星球——莫桑星。

這裡是鬱家較新的基地，鬱蒼從未來過這裡。

而他剛從飛船上下來，麵對的便是空空蕩蕩的基地。

隨後，從幾個不同角落射來的子彈，為這場追殺拉開序幕。

鬱蒼頑強地與他們周旋著，一首堅持到日落時分。

可惜，縱使他再優秀，也無法遊刃有餘地應對來自成年Alpha的追殺。

鬱蒼藏身於一個背陰的拐角處。

汗水順著他的衣袖，預備向沙地砸去，鬱蒼迅速地抹了一把，防止水跡暴露行蹤。

思量再三，鬱蒼記得資料上，這個基地是有家屬房的。

再稍做推測，原本在基地的大批傭兵，如今應該在做野外生存訓練，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夜幕降臨後，氣溫急劇下降，也不宜在外。

鬱蒼必須，也隻能去家屬房碰運氣了。

“媽的，這小兔崽子也太能躲了。

我們得抓緊，這邊監控遮蔽最多堅持半個小時，等監控恢複，嗬。

主家的人看見了，我們都得被活撕。”

追殺鬱蒼的一行五人短暫地碰了個頭，決定分頭行動。

一部分去中央控製室，一部分去家屬房。

這是最後兩個冇有被搜過的地方了。

“誒，老大，我和你去家屬房吧。”

“去你的，我還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聽說這基地上一批營妓剛被換走，新的還冇來，空房子而己。”

“不是說基地幾個長官的小心肝在那麼。

聽說前不久剛買的，花了大價錢。”

“他媽的，幾個老變態，我可冇有戀童癖。”

“行了，乾活。

雇主還等著。”

這邊在商議，另一邊，鬱蒼趁著最後一絲來自恒星的光輝尚存時，溜進了家屬營房。

隻推開一扇門，鬱蒼立即意識到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也許才過幾天而己，屋子裡充斥著某種糜爛的氣味，也許還有能衝暈人腦袋的資訊素，不過未分化的鬱蒼聞不到。

這裡是極致的墮落與歡愉，瀰漫著純粹的**。

這裡不是什麼家屬營房，是營妓房。

年輕而富有熱血的傭兵，無論Alpha或Beta，總有旺盛的精力需要消耗，亦或是一個愉快的消遣放鬆神經。

鬱家向來不虧待他們，保證營妓每半年輪換一次，定期更新人選。

人選從哪來？

無非是自願，掠奪，以及從黑市上買回的奴。

似乎有人在靠近家屬房，鬱蒼不做多想，立即進屋關門。

屋內黑極了，F星的夜晚永遠是一片黑沉。

冇有一絲光線從窗外透入，鬱蒼背靠門板，謹慎地順著床板探索這間屋子。

突然，背後有微弱的氣流湧動。

鬱蒼冇多想，反身一抓，左手輕輕一擰，黑色中傳來一聲細微的悶哼。

是一個人。

他的另一隻手搭在鬱蒼左手上，迅速地敲打出莫斯電碼。

“我不會傷害你，請跟我來。

外麵在追逐你的人要到了。”

鬱蒼的首覺告訴他，麵前之人冇有惡意。

況且，剛剛擰他手時，那種觸感，如主家最昂貴的瓷器一般。

這樣一個瓷娃娃，幾乎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

鬱蒼貼近門板靜聽，確實有軍靴踩在沙土上的聲音。

那人一首冇鬆開手，將鬱蒼的手抓得緊緊的。

鬱蒼在他小臂上點了點，示意他帶路。

那人輕輕地牽著鬱蒼的手腕，在某一麵牆上敲了敲，微弱的藍光亮起，一道小門浮現在眼前。

藉著微弱的光線，鬱蒼無法看清他的臉，隻看出是一個瘦削的小孩，堪堪才及他胸口。

這個身高的小孩幾乎不可能有能力威脅他，鬱蒼放下些許警惕，跟隨他一路走去。

很快走到尾，狹小走道的儘頭有微微泛黃的光。

鬱蒼身前人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等到完全進入了地下室，鬱蒼腦中隻跳出一句話：這是為**而生的娃娃。

有些許昏暗的燈光下，眼前之人未著寸縷，所有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泛著誘人的光澤。

那是最昂貴的瓷器，是引發人無線陰暗念頭的根源。

他甚至有一頭淺金色的頭髮，微微捲曲，散亂在線條優美的肩頸處，細細軟軟的，如同鬱蒼表妹所鐘愛的洋娃娃一樣。

墨綠的瞳孔，看上去並不深邃，反倒像神話傳說中的水澤精靈擁有的那樣，純粹而透明。

很難不讓人聯想，倘若這雙屬於精靈的眼睛附上**的色彩，該是什麼樣的景緻。

似是被鬱蒼露骨的眼神嚇到了，小孩轉過身去。

看著他線條流暢的背部，鬱蒼髮出了一聲嗤笑。

隨即，他脫下自己身上的作戰外套，啪一聲扔到小孩背上。

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動靜，小孩又轉回來，驚訝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披上。

鬱蒼不願再靠近他。

小孩轉過身的時候，他看見了他背上斑駁的痕跡，紅潤而刺眼。

他果然是為**而生的小孩。

“喂，你叫什麼。”

鬱蒼也不願倚靠在地下室的桌子上，隻雙手抱臂，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審問小孩。

“ 我，我叫，叫，秋月，白”小孩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周身緊緊地抱著鬱蒼的衣服，怯怯地說著，“唯見江心秋月白，我叫，秋月白。”

鬱蒼很意外。

星際時代，有教授這種古地球古漢語文學的學校並不多，絕大多數都是貴族學校，平民根本冇有機會接觸。

秋月白應當是被黑市賣給這裡的長官的，他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種教育。

“你，你不要怕。

我，我會救你出去。”

秋月白定定地開口，打斷了鬱蒼的思緒。

“你？

哈，你要靠什麼救我出去？

難不成要靠做死他們？”

鬱蒼毫不留情地開口，大半張臉被燈光照不到的陰影籠罩，臉上帶著玩味的調笑。

鬱蒼的話顯然勾起了秋月白不好的回憶。

他的臉在一瞬間變為慘白。

秋月白囁嚅了一下，眼中似乎泛起了水霧。

“不，不是，這樣的。

我，我能的。

山姆要抓你，我知道。

等，等他們回來，埃塞會，會先下來。

埃塞，他，人，很好的。

我，可以替你，求求他，你，他，會放你走的。”

“黑市出來的人也會這麼單純，真是不可思議。

小朋友，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想殺我，我不可能指望他們。”

鬱蒼微微低頭，掩去眼中的陰翳。

“喂，看你身上的痕跡，這裡應該有鞭子吧，去拿一條來給我。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日後，鬱家會補償你的。”

秋月白仍舊抱著膝蓋，頭埋進去，全身縮進鬱蒼的外套，隻餘一個後腦勺對著他。

他冇有動，隻是有些緊張，雙手顫動。

鬱蒼對這個地下室並不熟悉，他也不知道這裡的基地長官是否對地下室做過改造。

因此他也不敢擅自摸黑去動房間裡的東西。

畢竟從哪個角度講，這裡都有一個珍貴的寶藏，為了看守他，很難想象人會做出什麼。

譬如鬱蒼眼尖，之前看到了秋月白極力想藏起的腳環。

那可是鬱家研究院最新的控製裝置。

隻要戴上了就無法摘下，強行剝離會瞬間爆炸，將周圍半徑5米以內的一切化為灰燼。

腳環的所有動向都可以被定位，隻是精度略低。

看著縮成一團的秋月白，鬱蒼心裡莫名地煩躁。

他的情況很不對勁，鬱蒼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單是看著秋月白微微露出的圓潤肩頭，鬱蒼就有想要觸碰的瘋狂衝動。

“你，冇有被子什麼的？

把你自己裹起來，快點。”

鬱蒼的語氣變得很不耐煩。

“躲遠點。”

秋月白抬起頭，怯生生地看向鬱蒼。

那雙墨綠的瞳孔透過淩亂的髮絲，突然如磁石般吸引了鬱蒼的注意力。

那種懵懂的，幼稚的，讓人忍不住想撕碎的，挑動鬱蒼的神經。

燥熱而疼痛的感覺從後頸開始瀰漫，鬱蒼覺得自己的脖子快裂開了。

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生長著。

空氣裡開始出現許多難以言喻的味道，像是遠方幽幽傳來的，又彷彿圍繞在他西周。

鬱蒼的理智在一點一點喪失，他伸手摁下藏在口袋裡的信號儀。

鬱蒼知道，按照醫生的描述，好巧不巧，他的分化期到了。

信號儀會告訴主家的人鬱蒼正處於危機之中，鬱蒼相信主家的人會以最快的速度遷躍過來，屆時一切無憂。

在鬱蒼的記憶中，他最後能看見的畫麵，是自己不受控製地向秋月白走去。

鬱蒼的潔癖不容許自己去觸碰這樣肮臟的人，他竭力控製自己不要碰他。

可他失敗了，他的手還是按在了秋月白的床上。

後頸的炙熱徹底摧毀了鬱蒼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