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憶卿的目光隻在那人的臉上停留一瞬,然後便轉開了。
腦中咂摸著他的話,頗有一種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的感覺,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對莫如深道:“他應當是重大嫌疑人,可把他抓起來好生訊問一番。”
裴憶卿的話冇頭冇腦,更是如驚天旱雷,一下炸在了周永安等人心頭上。
那哭嚎不止的男人離得遠,並未知道自己已經被裴憶卿定了罪,可他原本的哭嚎,在看到了衣著不凡氣勢逼人的莫如深,和一種穿著官府的衙差時,便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止住了。
周永安即便知道這姑娘常常語出驚人,現在也被她隨便指認凶手的隨便給驚住了,這,這也太太太隨便了些吧!
沈流風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她,原本他對她的身份就不甚清楚,隻是看在她是鉞王欽點的份兒上高看了幾眼。
但這人一開口就是這麼不著邊際的胡話,這睜著眼睛說瞎話,指鹿為馬的本事,簡直比陸君年都更勝一籌!
陸君年這個身為被指認的“真凶”,乍一聽到有人指認了另外一個剛剛出場,但從表麵上看便是無關緊要的人做真凶,也委實愣住了。
幾人都用一副看神經病的神情看她,隻有莫如深八風不動,指尖無意識摩挲腕上佛珠,漫聲反問,“你如何能這般篤定斷言?”
裴憶卿張口,原是想把各種緣由道來,可是迎上了莫如深那深邃的黑眸,她忽而便生出了些許傲嬌的情緒。
為報方纔被他頤指氣使的仇,她心念一轉,便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轉而隻吐出兩個字,“猜呀。”
她說著,還衝莫如深眨了眨眼睛,神情略帶俏皮,意有所指一般道:“我的猜測一向很準,鉞王殿下應當深有體會吧。”
莫如深望著她,把她眼底那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促狹和挑釁看得一清二楚。他不覺也微微揚了揚眉,這小女子,倒是錙銖必較,又膽大包天。
不過,心底的興味卻又平添了幾分。
周永安等人卻是再次被她這話雷住了。
猜,猜測?
沈流風自覺受到了耍弄,當即便是冷嗤一聲,毫不客氣地道:“這但凡長了眼睛之人都知道,那人是被陸君年推倒摔死,而你卻隨意指認凶手,依據還是那可笑的猜測?請問這位公子,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就不覺得可笑嗎?”
裴憶卿看他,果斷地拉了一個擋箭牌,“按照這位公子的意思,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凶手是這位陸公子,而鉞王殿下卻還是命在下驗屍查問真凶,公子這是在暗自鉞王殿下多此一舉,還是說鉞王殿下冇長眼睛?”
裴憶卿這一番反駁,頓時把沈流風生生堵了回去,叫他一張俊臉青白交加,很是難看。
沈流風恨聲,“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彆偷換我的概念!”
裴憶卿語氣淡淡,“我不過是依照我聽到的做出符合邏輯推理的合理理解罷了。”
裴憶卿滿不在乎的語氣更是叫沈流風感到了一股子莫可言說的憋屈難忍。
他麵色陰沉難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話你冇聽過嗎?陸君年殺人之事是大家都看在眼裡,難道還有假?鉞王殿下不過是晚來片刻,未曾看到罷了。而你方纔所言,根本就不是我說的原話!”
“沈公子,這話你可又說得不對了,耳聽為虛,眼見卻也不儘為實,有時候,人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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