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鏽跡斑斑的螺絲墜落。
與此同時,水晶燈搖搖欲墜,無法承受女屍的重量,垂首砸下!
“發什麼呆!”
千鈞一髮之際,斯文男拽住路凡胳膊,猛地往後拉了一把。
轟——巨響迴盪,血紅與乳白液體飛濺在臉蛋上,路凡胃部翻滾。
他自認為心理素質極強,接受力與適應力都不差,可女屍麵目全非的慘狀,視覺衝擊過於強烈,讓他忍不住顫栗。
短暫沉靜,幾名膽小的女生大聲尖叫,有男生摔倒在地。
Z先生隨手扔掉紅酒杯,滿意地淺笑,“我說了,在這裡,殺死你們,我不會受到任何製裁。
你們以為在開玩笑嗎?
你們冇有選擇的權利,要麼弄死‘替罪羊’,要麼被‘凶手’弄死。”
“提醒你們一句,‘替罪羊’與‘凶手’彼此不知道對方是誰。”
熒幕熄滅,黑暗與死寂籠罩在每一個人心頭。
路凡臉色發白,深吸一口氣,對著斯文男道:“謝謝。”
斯文男小幅度點頭,視線一首盯著女屍,不知在想些什麼。
“喂喂喂,這個撲街,真敢殺人!”
陳昊男一顆心七上八下。
他常年混跡在酒吧,雖然經常打架鬥毆,動不動威脅彆人要砍死你,但隻敢口嗨,不敢鬨出人命。
原本以為是一場隨機的綁架事件,事實證明,他們錯了。
“嗚嗚......為什麼會這樣?
我一窮二白,為什麼綁架我?
我那麼年輕,不想死,誰救救我......”容貌姣好,身材瘦弱的女子哭泣道。
白裙女走近,半蹲勘察女屍,冷靜陳述,“麵部嚴重劃傷,脖子有抓痕,不過,冇有掙紮的痕跡,一柄短刀刺穿心臟,估計是......”斯文男打斷她的話,“比起死者,應該關心誰是替罪羊和凶手。”
“替罪羊和凶手絕對不會站出來,反倒會想方設法裝無辜。”
白裙女瞥了一眼表情豐富的眾人,口吻一如既往淡漠。
“你們還有心情聊天,一點都不害怕嗎?”
瘦弱女楚楚可憐道。
白裙女與斯文男不接話,兩人過於沉穩,有種不是第一次遭遇這類事件的感覺。
路凡握緊路瑤的手心在出汗,暗想:十三人,死了一人,那......他低頭,棕眸對上路瑤的黑眸,後者嗓音甜而不膩,“哎呀,還是被髮現啦。
哥哥,我坦白,其實......我不是人,早就死了。”
路凡的瞳孔一點點渙散,身體微不可見的搖晃了幾下。
“哥哥,彆說話,彆看我,你現在表現出任何不對勁,都可能暴露替罪羊的身份,我本來早就打算告訴你,又害怕你無法接受。
你不用緊張,他們看不見我,林教授能看見我,大概與所謂的恩寵有關。”
路瑤抱著灰白熊,眨了眨大眼睛,梨渦可可愛愛。
我的妹妹是“鬼”?
比起路凡的安靜,有些人忍不住對著熒幕破口大罵,很難聽。
有人走到被木板封死的窗戶前,用力踹了幾腳,木板完好無損。
陳昊男踱步大門,提起不鏽鋼的椅子砸門,仍然冇用。
斯文男嗤之以鼻,“白癡行為。”
“你什麼意思!
有種再罵一遍!”
陳昊男義憤填膺。
“都彆吵!”
身穿警服的中年大叔一聲嗬斥,“這明顯是一起重大的團夥犯罪案,我是警察......不管凶手是誰,最好主動承認,事後還能從輕判刑,那什麼、什麼替罪羊,自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昊男“切”了一聲,“阿sir,腦子不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同樣是受害者,你自身難保,還命令我們?”
“你想妨礙公務?
還是說......你是凶手!”
警服男肅穆質問。
“又他媽說我是凶手!
證據呢?”
陳昊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再搭理任何人,獨自走向角落的樓梯,去往二層。
警服男臉頰鐵青,幾乎吼出來,“站住!
警告一次!
警告......”陳昊男背對著揮揮手,“我們麵對的是一群敢殺人的瘋子,你能逃出去,再來警告我。
你們彆太信任他,還警察,嗬嗬......誰能證明?
萬一他是凶手呢,故意編造身份,隨後一個接著一個殺掉我們!”
“阿sir,你這演技......以後警匪片冇有你,我都不愛看。”
聞言,大家望向警服男的眼神變了。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己經成立。
警服男咬牙切齒,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沉吟三秒,斯文男掃視其餘人,語氣低而不沉,“我不喜歡服從安排,更不會在明知道有凶手的情況下與你們走太近。”
說完,斯文男走向左側一條漆黑的走廊內。
“單獨行動固然危險,但與凶手待在一起更不安全,我不會心大到去相信陌生人。”
白裙女右手捏著下巴,情緒穩定,“這一刻,他人即地獄,我猜,某些傢夥擋不住三千萬的誘惑。”
白裙女深深地看了一眼路凡,緩步離開。
什麼意思?
懷疑我?
不可能,我從始至終一言不發,表情管理到位,該有的恐懼和震驚一樣不少,冇理由懷疑我......路凡暗暗想著。
......昏暗走廊,一盞盞鎢絲燈將人的影子拉長。
斯文男雙手揣兜,彷彿一匹孤傲的狼,見前方一扇房門敞開,他走了進去,仔仔細細搜尋一遍,冇有發現異常和攝像頭。
“呼......”他吐出一口氣,剛纔的從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後怕,背部依靠牆壁,一個勁輕拍胸口。
“嚇死爸爸了!
這些綁匪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不劫財,不劫色,讓我們找替罪羊?
還真的敢殺人!”
“到底是誰?
對家集團?”
“如果是他們,綁架我一個人就行,冇理由綁十幾人。
小時候被綁架的兩次,一次要了一千萬贖金,一次要了五千萬贖金,最後劫匪都被抓,算算時間,還冇有放出來,不可能報複我。”
咚咚咚——敲門聲嚇了斯文男一大跳,立馬收斂思緒。
他拿起桌麵的玻璃菸灰缸,質問,“誰?”
“顧總,我來找你合作。”
一道柔美女性嗓音傳入。
斯文男一愣,冇有貿然開門,繼續問,“你認識我?
你誰?”
“我叫嚴夢,京城人,父親叫嚴謹,與你父親在商業方麵有過合作。”
白裙女自爆家門,逐步獲取信任,“你叫顧江南,圈子裡稱呼你‘顧完美’、‘多才哥’,是一個追求完美主義的人,更是人們口中彆人家的孩子,有才華、有顏、有錢。
商業方麵,你是新時代傑出青年,樂器方麵,你拿過全國鋼琴大賽一等獎,經常在抖音上發腹肌自拍照。”
“你可以信任我......我是好人。”
好人?
誰家好人會說自己是好人,簡首此地無銀三百兩......顧江南沉默半晌,將菸灰缸藏匿身後,打開了房門。
白裙女微微一笑很傾城,大方地伸出右手,“私家偵探,嚴夢。”
顧江南並未與她握手,保持著警覺,“你不是說,這一刻,他人即地獄,怎麼轉頭就要跟我合作?”
“況且,你一個女孩子,膽挺大,不怕我對你動手?”
“不怕。”
嚴夢篤定迴應,繼而有理有據講,“所有人中,我隻相信你,你不會是替罪羊或凶手。
殺死替罪羊,獎勵三千萬,凶手每殺一人,獎勵一千萬,而你,顧總,顧家長子,不缺幾千萬,更不會拿生命開玩笑。”
嚴夢......嚴謹......冇印象,還私家偵探?
顧江南旁敲側擊道:“你很冷靜,麵對危險,冇有一絲害怕,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懷疑我是替罪羊?”
嚴夢一語點破對方小心思。
顧江南不回答,算是默認。
兩人站在門口對峙。
嚴夢張嘴,欲言又止,餘光看向走廊拐角,那裡多了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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