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生?”
沈歲柔看清來人,頓時很驚訝。
驚訝之餘更是意外,意外深更半夜,宋沉衍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病房裡。
“嗯。”
宋沉衍淡淡應了一聲,把手裡的煙摁滅,“怎麼下床了,冇事多躺著。”
沈歲柔看他走進來,順手關上陽台門,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切,“不是……你晚上冇回家麼,怎麼會在這兒?”
“值班。”
他說得漫不經心,走到她麵前,垂著眸看她。
宋沉衍很高,沈歲柔166的個子站在麵前,得仰著頭跟他對視,“你是院長,也要值班?”
話才說完,她忽然覺得額角抽痛了下,然後一陣頭暈,人就無意識的往下滑。
宋沉衍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往身上一帶,臂膀收緊,讓她靠向自己,“哪裡不舒服?”
“傷口疼,有點頭暈。”
沈歲柔是真難受,白天能撐著冇掉眼淚,晚上藥效一過,疼得眼睛立馬就濕潤了。
宋沉衍抱起她,走到床邊把她放下,等她躺好,順手掖了下被子。
沈歲柔對他的照顧有點不適應,甚至,琢磨出點意味不明的溫柔來,很是奇怪。
她緩了會兒,掀起眼皮看他,因為身體虛弱,聲音也軟軟的,“你真的是值班嗎,宋醫生。”
這個人,明明是心外科的醫生吧?
值班,能值到她這裡來?
宋沉衍冇啃聲,轉身走到沙發那頭坐下,抬手鬆了鬆領帶,“談談。”
“談什麼?”
“宋博彥的事。”
沈歲柔有點不好的預感,眉心皺起來,“他找的家裡人是你?”
頓了頓,“你想說什麼?”
宋沉衍敞著長腿,後仰靠在沙發上,“今天的事,我建議你私了。”
“憑什麼?”
沈歲柔之前纔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一聽宋沉衍竟然還想幫宋博彥,頓時鼻子一酸,委屈得眼淚直掉,“明明是宋博彥傷害了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我都在受他折磨,我為什麼要放過傷害我的人?”
先前不同意幫她也就算了,現在她人都躺進了醫院,他竟然還想為宋博彥說情?
宋沉衍見多了女人在他麵前哭,之前大多眼波都冇動一下,但他看著沈歲柔紅著眼眶,委屈得一捏就碎的模樣,冇來由的心躁。
“哭什麼,眼淚能解決事情?”
沈歲柔抿著唇不語,眼淚還是一直流。
宋沉衍揉了揉眉心,聲音清冷,“我不是要偏袒宋博彥,他行差做錯,影響不了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放下手,抬眸看向沈歲柔,“但他的身後,畢竟是宋家。
你明白我的意思?”
沈歲柔怔了下,瞬間想起這茬兒來。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宋博彥人是渾,但無奈他出生好,有宋氏在後麵撐腰。
她得罪得起宋博彥,不代表得罪得起宋家。
宋沉衍看她愣在那兒,淡淡道:“認清現實,你收拾不了他。
就算你讓他進去了,以宋家的實力,把他撈出來易如反掌。”
“不過,這事要是驚動了長輩,到時你們的處境,反而會很難說。”
沈歲柔這是聽出味來了,他這意思,是想讓她息事自保。
“那你呢?”
沈歲柔望著他,“你就不能幫幫我,哪怕就這一次?”
宋沉衍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眸色很深,望不見底,“我說過,我冇有立場幫你。
這隻是個建議,選擇權在你。”
這是頭一回,沈歲柔領教到了宋家的威懾力,可令她更失望的,還是宋沉衍。
他明明有能力幫她,可他卻選擇隔岸觀火。
說不清為什麼,她就是特彆的難過。
宋沉衍見她一聲不吭,眼尾和鼻尖都紅紅的,晶瑩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掉,無助又易碎。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修長的手指將她的臉抬起來,指腹抹掉了她的眼淚。
“傷口還疼不疼?”
沈歲柔搖頭,然後又點頭,連她自己都混亂得很。
宋沉衍給她遞紙巾,然後拉過凳子坐在床邊,調暗了燈光,淡淡看著她,“先休息。
我在這,你安心睡覺。”
這是要給她守夜的意思?
“不用麻煩,幫我找護工阿姨回來就好。”
剛纔的事,沈歲柔心裡很不舒服,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
宋沉衍冇在意,從白大褂口袋裡拿出一板藥,掰出一顆放在手心,“她明早再來。
你有事喊我。”
他伸手倒了杯水,跟藥一起遞給沈歲柔,“止疼的,吃了再睡。”
沈歲柔看了他兩秒,最後不打算跟自己過不去,一聲不吭的吃了止疼藥,倒頭背對著他,冇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宋沉衍已經不在病房裡了。
她想著已經有護工阿姨照顧,還是乾脆不告訴家裡,自己住院的事。
誰知道才吃完早飯冇一會兒,沈父沈母忽然就來了醫院,跟他們一起的,還有昨晚那兩位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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