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鄭文昌掃過來的視線,胡氏難免心虛。
她偏心歸偏心,真要攤上什麼事兒,還是要靠大兒子。
更彆說她當時那麼對待薑苡,已經觸及鄭文昌的逆鱗。
胡氏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對鄭文昌說道:“文昌,你聽娘說,娘也是一時糊塗,被人攛掇著對阿滿動手......文昌,你......”
“母親!”她的話被打斷,鄭文昌皺緊眉頭,眼裡帶著不滿和擔憂:“兒子出京辦案前,母親曾滿口答應要好好對待阿滿,可我前腳出京,後腳母親就要把兒子的嫡長女送走。母親,做人豈能言而無信?”
要不是薑家人去得及時,否則彆說阿滿被逼死,就連女兒都活不過滿月。
嶽父來信上說,孫媽媽鑽了狗洞才得以回將軍府報信,綠翹更是被打斷了雙腿,受了傷的丫鬟婆子至今還在休養。
下人尚且如此慘烈,更何況主子?
造了這樣大的孽,母親竟然說她隻是一時糊塗,受人攛掇所致?
鄭國公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鄭文昌搶先一步:“父親,母親犯了大錯,不用懲罰,也不用懺悔,您竟還帶著母親上門強認這門親?”
“為父已罰了你母親抄寫心經,今日與你母親上薑家來,一是想給二姑娘送上一份新婚賀禮,二是想上門道歉請罪。等回了府,你母親會繼續禁足,不把心經抄完絕不出門。”鄭國公平時在家裡是說一不二的主兒,可在鄭文昌麵前,總覺得有些氣短。
無他,皆因鄭文昌不論樣貌和性子,都像足了已經過世的老國公。
鄭文昌是被祖父祖母帶大的,原本兩老也冇想著將大孫子抱到跟前養,實在是胡氏太不像話,將孩子教得目無尊長,不知禮數。
三歲那年,被慣壞的鄭文昌竟然抓起一個茶碗砸破了祖母的腦門。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不僅胡氏被罰,就連鄭國公都冇得了好。
那天以後,兩老擔心再這樣下去,鄭文昌會徹底被教成一個性格暴戾的孩子,遂不顧胡氏的強烈反對,把孩子抱到自己院裡親自教養。
他們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將鄭文昌掰了回來。
鄭文昌被兩老抱走時,胡氏已經懷了鄭文旭,生下小兒子以後,她死活不讓公爹再把孩子抱走,把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鄭文昌扯了一下唇角,拱手道:“請父親、母親先行回府,兒子與阿滿說幾句話,其他事情回府再說。”
胡氏以為他會將薑苡哄回家,滿口答應:“好,好,那你與阿滿好好說,我們回府等你們。”
他們走了以後,鄭文昌一掀袍子跪在幾位長輩麵前,以額貼地:“文昌冇能看顧好阿滿母女,請祖母,嶽父和嶽母責罰!”
本就是他太過大意,也太信任胡氏,纔會將薑苡母女陷入險境。早知如此,他就該把薑苡母女接到鎮北將軍府坐月子。
薑老太太給了薑廷一個眼神,薑廷會意,上前將鄭文昌扶了起來。
“文昌,老身今日要你一句話,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解決?是分家,還是和離?”
鄭文昌挺直脊背,似乎覺得薑老太太提出的要求並不為難:“祖母放心,這件事文昌一定給薑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你是個好孩子,你的祖父祖母將你教養得極好,冇讓你學了你父親和母親的壞毛病。”薑老太太知道鄭文昌言出必行,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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