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親之間有點小摩擦很正常,吵嘴也是常有的,可家中有喜宴卻冇通知對方,這事兒就不一樣了。
喜宴上不乏有竊竊私語的賓客,薑老太太全當冇聽見,有個好事兒的婦人放下筷子問她:“老太太,今日二姑娘大喜,怎的不見鄭國公府的人?莫非他們忙得喝杯水酒的功夫都冇有?”
薑老太太也把自己的酒杯放下,耷拉著眉眼說道:“前幾天我們家大姑奶奶在鄭家出了點事兒,命都差點冇了,這樣的姻親薑家豈敢再要?”
什麼家醜不可外揚?揚的又不是薑家的醜!
他們薑家是受害者,是吃虧的一方。
滿桌的婦人都是和薑家來往密切的,也都知道薑苡,有幾個是看著薑苡長大的,聽了這話難免有些心疼。
“老太太的意思是,讓阿滿跟鄭家小公爺和離?”
薑老太太眉目低斂,慢悠悠地說道:“這個麼?就要看鄭小公爺的了。”
比較親近的幾人了悟地點頭,鎮北將軍府這是對鄭文昌這個女婿很滿意,如今就看鄭文昌怎麼處理家事了。
內院的賓客議論紛紛,外院的男客同樣如此。
姻親之間但凡缺少些往來,外人都會猜測許多,更彆說是連喜宴都冇來。
夕陽躲進山後,月亮緩緩爬了上來,周邊泛著瑩潤的光。
薑蒔穿著裁剪得體的嫁衣坐在新房裡,廖媽媽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上麵放著一碗雞絲粥並幾樣小菜。
“姑娘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廖媽媽把東西放下,看了一眼掛得老高的月亮,“外頭應該喝得差不多了,姑娘吃完先去沐浴一番,這大熱的天折騰出一身汗。”
霍俞燼和她拜過天地又揭了蓋頭以後,就被一群年歲相當的男子拉走了,此時還在外頭喝酒呢。
薑蒔走到桌邊,托盤上擺著全是她愛吃的東西,不知不覺撒了個嬌:“還是奶孃疼我。”
廖媽媽笑了,“這話可不能讓夫人聽見,小心她又叨你一天!”
薑蒔也抿著唇笑了起來,安安靜靜地把桌上的東西吃了個乾淨,又歇息了兩刻鐘,才讓竹苓扶去浴間。
今天早早就起床,天又熱,整個人折騰得快要散架了,薑蒔坐在浴桶,任由竹苓替她按摩。
“半夏和白朮回來了?那位溫姑娘安置在何處?”
竹苓手上動作不停,細聲細氣地回答:“回來了,奴婢回稟過夫人,把溫姑娘安置在隔壁的小跨院兒裡。”
薑蒔冇再回話,而是閉著眼睛將087叫了出來。
“溫雪溶帶了回來,是不是已經拯救成功了?”
087轉了個圈:“不是哦,但是上麵還冇有下達明確任務,先讓她在小跨院待著吧!”
劇情裡溫雪溶為薑家收殮了屍骨,這是天大的恩情,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纔會被齊誌遠強行帶回威遠侯府。
現在威遠侯一家被判流放,薑蒔擔心他會殺回來,已讓人追上去把他解決掉,就是不知道有天道保護的齊誌遠有冇有那麼容易解決。
至於溫雪溶,一開始的任務是幫她避開齊誌遠,避免重複劇裡的悲劇。
原本087也以為隻要把溫雪溶帶回來,任務就完成了 ,可現在看進度條,卻是半點進展都冇有。
——時空管理局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薑蒔也陷入了沉思,她同樣想到在流放路上的齊誌遠,要是他們能死在路上就省事兒多了!
她正出神,就聽見087叫她:“阿寶,你沐浴完了嗎?”
薑蒔回過神來,讓竹苓給她擦身子,“完了,怎麼了?”
087神秘兮兮地扭了扭身子,不知道在它的能量麵板上點了什麼,“你去外頭看看!”
薑蒔看著它扭扭捏捏又故作神秘的樣子,冇忍住笑了一下,隨後包著頭髮出了院子:“你要我看什麼呢?”
很快,她的疑惑得到瞭解答。
一叢叢絢爛的煙花不知從何處升起,在月亮旁邊炸開,又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087蹦蹦跳跳地轉圈,通過能量麵板看著夜空中的煙花,歡快地問薑蒔:“阿寶,煙花好看嗎?”
煙花還在升起,映襯著月亮的柔光,整個天空被照得亮如白晝,薑蒔笑意溫柔:“好看,你弄的?”
“嗯嗯嗯。”087好像有些害羞,“你成親我也冇什麼東西送給你,給你看一場煙花,你喜歡嗎?”
“喜歡啊!”薑蒔低喃回答,心頭湧上酸脹的情緒,很快又被她拋開,好笑地問它:“花了不少能量吧?”
“冇......冇多少。”087啪嘰一聲癱在它的空間裡,“你喜歡就好,阿寶,我要下線休息啦!”
薑蒔點點頭,她又看了一眼高掛當空的月光,抬腳進了屋。
茯苓和竹苓還在感歎方纔的煙花,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霍俞燼回來了。
他看上去喝了不少,可腳步依然平穩,“阿寶,我回來了。”
這句話聽得薑蒔耳根一熱,明明兩人纔剛認識冇多久,被霍俞燼這麼一說,好像兩人已經認識多年似的。
薑蒔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氣,嫌棄地揮了揮手:“去洗洗,渾身上下臭不可聞,快去!”
霍俞燼低笑出聲,聽話地由竹苓帶去浴間,“我不用你伺候,退下吧。”
竹苓點頭應是。
薑蒔坐在床邊,心如擂鼓。
方纔還不覺得多緊張,此時整顆心好像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她雙手交握著抓成一團,腦子開始不受控製地回想昨晚看到的春圖,不一會兒小臉就通紅。
以前一直是紙上談兵,從來冇有真刀真槍地實踐過,昨晚在喬氏跟前的大方豪放蕩然無存。
想著想著,又開始想到霍俞燼。
他這麼瘦,看上去好像冇有二兩肉的樣子,一會兒可彆暈過去。
冇多久,霍俞燼就帶著一身的水汽走過來,雙眼含笑地彎腰湊近她:“阿寶,你在想什麼?”
薑蒔猛地睜開眼,看見麵前那張放大的俊臉,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挺直了脊揹回答:“冇有,我哪有想什麼?”
霍俞燼眸色漸深,抬起手指在她臉上擦了一下,玩味地勾起了唇角:“可是,你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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