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薑蒔惱羞成怒地站起來,走到簾子外頭叫道:“竹苓,怎麼霍公子來了你不通報?”

竹苓無辜地攤手:“姑娘,奴婢通報過了,您說的進來。”

薑蒔頓住,突然想起她和七七說得正在興頭上,竹苓是說過誰來了,她當時冇多想,直接說了讓人進來。

關鍵是平時都是直接和七七在腦子裡對話,方纔卻不知不覺把話說出口。

霍俞燼看著薑蒔炸毛的模樣,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是小生說錯了,是小生思想不乾淨,是小生覬覦姑娘美色,是小生對姑娘垂涎三尺。”

“姑娘玉潔冰清,實在不該被這汙名所擾。”

薑蒔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反倒有幾分不好意思,問他:“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霍餘燼站直了身子,緩緩勾起唇角:“無他,想讓你看看我穿喜服的樣子。”

這時候薑蒔才注意到,霍餘燼竟然就穿著一身大紅喜服過來了!

他身材清瘦高挑,麵白如玉,唇角勾著一抹淡笑,抻直了雙手站在薑蒔的麵前。

“阿寶,這身喜服可能入你的眼?”

薑蒔瞪大了雙眼看得目不轉睛,從前隻覺得齊誌遠模樣出色,卻不想霍餘燼有過之無不及。

就霍餘燼這樣的容貌,冇點權勢的人家還真護不住。

很快薑蒔又回過神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娘說了成親前一天不能見麵,你快走!”

這不吉利!

霍餘燼垂下手,耷拉著腦袋:“好吧,那我走了?”

榆木腦袋,他征得嶽父嶽母的同意過來讓薑蒔看看他,薑蒔連誇獎的話都冇有!

薑蒔看著霍俞燼邁著緩慢的腳步往外挪,背影透著幾分蕭瑟,忍著笑叫道:“等等!”

等霍俞燼回頭,她才走上前,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喜服,又撣了撣壓根不存在的灰塵:“風姿卓越,氣質出塵,霍公子好相貌,倒襯得這身喜服淡然無色了。”

聽了薑蒔的話,霍俞燼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不是說鎮北將軍府的二姑娘冇念過書,不通半點文墨嗎?

如今聽她說話,倒不像冇念過書的樣子。

霍俞燼收起自己的驚訝,麵上適時浮上一抹羞:“阿寶喜歡,也不枉我生成這番模樣。”

不止霍俞燼在暗自打量薑蒔,薑蒔也在不動聲色【明目張膽】地套他的話:“霍公子,不知家中還有什麼人?今年幾歲?”

造孽,兩人要成親了,還不知道對方的年歲呢!

“聽聞霍公子已考中秀才,可還有繼續往上考的意願?”

霍俞燼垂眸:“咱們即將連理,阿寶也莫要這般生分,小生字明承,你叫我的字便可。”

話落,見薑蒔若有所思地點頭,他又道:“小生今年十八,家中親人早已去世,寡母也在四年前病逝,小生這些年孑然一身。幸得阿寶慧眼,小生才得以成家。至於科舉,小生定會發憤圖強,考個狀元出來,讓阿寶也做個狀元娘子。”

好傢夥,還冇結婚呢就開始畫餅了!

薑蒔默默地把他畫的餅扔回去,不解地問道:“你年未弱冠,為何早早起了字?”

也許是觸及他的傷心事,霍俞燼眼眶微紅:“明承這個字是先父取的,他去世前交代先母,在小生弱冠之時冠字。可小生十四歲那年,先母病逝,病逝前先母為小生冠了字。”

“抱歉......”薑蒔低聲說了一句,“既然如此,以後我叫你明承,你也不用這般講究,一口一個小生,把我腦袋都繞暈了。”

“說到這個,我也有一個不解之處,請阿寶解惑。”

薑蒔抬起雙眸,正好對上霍俞燼漆黑的瞳仁,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近在咫尺,她不爭氣地紅了臉,飛快地低下頭:“你說。”

霍俞燼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挽唇一笑,問:“外頭都說阿寶不通文墨,鬥大的字不識一個,可我和你交談甚久,怎麼看你都不像胸無點墨之人。”

竟是這個?

薑蒔怔忡一番,她的確不愛讀書,卻也冇到一字不識的地步。

鎮北將軍府對他們兄妹幾人的教養非常嚴格,可以不唸書,但不能不識字,最起碼的道理要懂得。

不會吟詩作賦沒關係,彆把自己活成睜眼瞎纔是真的。

她唸書是不多,比起京中貴女來說,也跟不通文墨差不多了。

齊誌遠正是因為見過京城裡出口成章,三步成詩的貴女,纔會覺得薑蒔粗俗不識字。

薑蒔走到院裡的石凳上坐下,感受著吹過來的徐徐微風,吹走了些許燥熱。

“假若我真是胸無點墨的女子,你可是要悔婚?”

霍俞燼坐了過去,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不悔。”

誰說書生就要配才女?

秀才配將女也是一段佳話。

更何況,薑蒔並不是真的不識字。

薑蒔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待看到他坐下,又一拍桌將他叫了起來:“坐什麼坐,彆把喜服弄皺了!”

霍俞燼無奈起身。

竹苓將霍俞燼送了出去,回頭就嘟著嘴跟薑蒔說:“姑娘,雖說你和姑爺明天就成親,但也不該如此親密,小心遭人笑話。”

薑蒔站起來捏著竹林撅得能掛油壺的嘴,在她抗議的嗚嗚聲中說道:“咱們開著大門,又有你們盯著,還能做出多親密的事兒?”

說完鬆開自己的手,轉身進了屋。

竹苓吐了吐舌頭,泡了一壺茶送進去,才悄聲退了出去。

薑蒔這纔開始呼叫087,看見它上線了,才道:“霍俞燼今年十八歲,徐明承呢?他死的那年幾歲?”

087搜了一下,竟然發現徐明承的資料更新了,徐明承的名字變成了霍俞燼。

“他被凍死那年剛滿二十,咦,阿寶,他和你同歲,今年都是十八。”

薑蒔冇聽見,她在想霍俞燼。

霍俞燼死的時候二十,也就是鎮北將軍府覆滅兩年以後。他為什麼會死,是為了給鎮北將軍府平反。

顯而易見的,平反失敗。

那麼,為什麼會平反失敗?

有冇有一種可能,是齊誌遠回來阻止了這件事?

新郎悔婚當日,我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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