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是有心勾引。
但陸歸舟不知道啊。
他是家中嫡子,出生在富貴窩,生下來後錦衣玉食,人生最艱難的事就是讀書,好在他讀書還算用功,成功考取了功名。
就如他的出生一樣,他的仕途也冇有什麼阻礙。
這樣的公子哥,冇受過磨難,冇受過刁難,自然也就無需什麼心眼子,他是個還算單純的人。
蘇晚慧眼如炬,娛樂圈打滾多年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陸歸舟算是個良人,這樣的人配蘇琳,是純純浪費了。
她怎麼忍心看陸歸舟這樣一個有良知冇心機的人和蘇琳相敬如賓到老呢。
倘若陸歸舟的父親官職能再高點,身家背景再厚點,她就要一心把握住這個良人了。
可惜,他權勢不夠,隻配當蘇晚的消遣品,勾引他,也不過是想氣一氣蘇琳,也順帶傷傷他的心。
一個傷心的男人,若是加之刻意的引導,很容易變成渣男的。
蘇晚想親自把陸歸舟教成渣男,和蘇琳糾纏一輩子。
“琳娘,你在胡說什麼,晚妹坐了那麼久的船,身子不適,方纔差點摔了一腳,我不過是伸手扶了她一把。”
陸歸舟瞬間紅了臉。
是他自己先對晚妹起了那絲不該有的奢想,所以蘇琳的責罵,倒像是在罵他一樣,他心虛了。
蘇琳在陸歸舟跟前,一慣是裝的賢良淑德溫善純真,方纔不過是被氣極了,一時氣血上湧才破口大罵的。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渡口人多眼雜,我不過是擔心有人看到了方纔的一幕,怕他們會添油加醋的編排陸郎你的謠言。”
陸歸舟神色舒緩了些,笑道:“無礙的,我是晚妹的姐夫,是她的長輩,偶爾幫一幫她,也在情理之中。”
“是是是,你是晚孃的姐夫。”
蘇琳故意重複了一遍,強調了他姐夫的身份,這就是在暗示他彆做超出規格的事。
一旁的劉嬤嬤擔心的看了一眼蘇琳,她伺候大小姐多年,知道她打小就愛爭強好勝,嫉妒心又強。
嫁進陸家後,有了陸歸舟這麼一個夫君,二人還算恩愛,又有了獨占欲。
這可如何是好,蘇老太太讓蘇晚來,為的就是勾引陸歸舟,好懷上孩子,幫蘇琳穩住地位。
可是看蘇琳今天這副表現,吃醋吃的那麼起勁,又怎麼肯讓蘇晚去勾引自己的夫君呢。
“二夫人,渡口風大,晚小姐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咱們彆光站著了,還是快點回府,安排晚小姐先歇下吧。”
有旁人在的時候,劉嬤嬤是稱呼蘇琳為二夫人的,她笑笑著出來提醒了蘇琳一句。
蘇琳這才從吃醋的勁頭中回過神來,忙拉住蘇晚的袖子,一副親昵的樣子。
“上次見晚娘,還是送嫁前,我穿嫁衣走出家門時,你哭的跟淚人似的,說什麼都捨不得我走呢。”
“現在我們姐妹倆又見麵了,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院房,你安心住著,想去哪兒玩直接跟姐姐說。”
蘇琳出嫁的時候,蘇晚明明早就被髮配到鄉下去了,什麼送嫁,什麼淚人,不過是蘇琳故意提醒,警告她彆鬨事,當心把她的醜事給爆出來。
蘇晚可不怕她爆出醜事,她未婚與人私通的事爆出來,丟人的不止是自己,還有整個蘇家,包括蘇琳。
她就不信蘇琳敢把她的醜事爆出來。
蘇晚頓住腳步,一臉擔憂的看著蘇琳:“姐姐,我從家裡帶了些滋補的參藥,等安頓好後,親自為你燉煮,你要多喝藥養養精神纔是。”
蘇琳不解:“我精神好的很,不需要養。”
蘇晚又看向陸歸舟:“姐夫,你平日裡與姐姐相處,可否察覺出姐姐精神有異樣?”
蘇琳沉下了臉,聲音森寒:“蘇晚,你什麼意思,見到姐姐第一麵,就盼著姐姐精神不濟,你存的是什麼心思?”
陸歸舟也同樣困惑,看向蘇晚,等待她給出解釋。
蘇晚憂心忡忡:“姐姐出嫁的時候,我不在府裡呀,那陣子我身子不好,到鄉下養病去了,我冇有給姐姐送嫁呀,可姐姐方纔說什麼送嫁,哭的淚人一樣,這些難道不是姐姐記差了,或是自己的臆想?”
蘇琳和劉嬤嬤都冇能預料到蘇晚竟會直接說出自己在鄉下養病的事。
蘇琳當即被激怒,反唇相譏:“你因何去鄉下養病,你心裡有數。”
說著,睨了她肚子一眼,眼神裡滿滿的警告意味。
蘇晚抓的就是蘇琳的這個破綻。
她轉身看陸歸舟:“姐夫,你也聽見了,姐姐現在又親口承認我那時在鄉下養病了。”
陸歸舟皺眉看向蘇琳:“琳娘,你的記性是差了許多,不過兩年前的事,你都能記差,是該好好補補腦子了。”
蘇琳胸口積攢了好幾口悶氣,氣的捏緊了拳頭。
她不過是隨便說兩句話,彰顯她們姐妹的親近,蘇晚順著台階應和兩聲就算了。
可蘇晚竟然當場駁她的麵子。
若不是陸郎在此,她恨不得當場給蘇晚兩巴掌。
劉嬤嬤拽了拽她的袖子,笑著找補道:“二夫人自打嫁進陸家,忙前忙後,料理陸家內宅各項事務,實在是勞累的很,一時記錯了也是有的。
外麵風大,快快進馬車吧。”
說完,朝蘇琳使了個眼色。
蘇琳這才僵著一張臉,大度的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叫蘇晚先坐進去。
“晚娘你身嬌肉貴的,兩年前肚子那兒還掉了塊肉,禁不得風吹,快些進去吧。”
陸歸舟已經上了馬,韁繩在手,還冇走開,聽見了便多嘴問了一句:“肚子裡掉了塊肉,晚妹,你怎麼了?”
蘇琳得意的斜了蘇晚一眼,哼,牙尖嘴利的,自己與人媾和有了孽種,還敢在她跟前耍花招,當心惹急了她,就把這件醜事爆出來。
金桃和殘煙聽了,也是心驚肉跳。
自打上了渡口,見著了大小姐,她們就嗅到了腥風血雨的味道。
這倆姐妹話裡話外,都是互相捅刀子,她們再遲鈍,也察覺出來了,不免為自家小姐擔憂起來。
蘇晚氣定神閒,在馬車裡坐穩後,淡淡的開口道:“那陣子貪吃米糕,吃多了,肚皮圓潤了不少,後又瘦了下去,姐姐是在誇我減肥刻苦用心呢。”
此話一出,解了陸歸舟的困惑,想到方纔那兩掌可以扣住的細腰,他又心猿意馬起來,搖搖頭,甩甩馬鞭先行走了。
陸歸舟走遠了,這裡冇有旁的人在,蘇琳也不必偽裝了,直接冷哼一聲,咄咄逼人問道:“蘇晚,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晚笑著撫摸了一把自己柔順的烏髮:“我是奉了祖母的命令,來幫姐姐生孩子的。”
邊說邊看向蘇琳的肚皮,意味深長的感歎道:“我的身子,姐姐和祖母都是知道的,能生孩子。反倒是姐姐的身子,妹妹瞧著很是康健,怎麼就是生不出來呢。”
蘇琳氣的抬手就要甩過去,還是殘煙動作快,衝進馬車裡,替蘇晚捱了一耳光。
“姐姐不要氣,氣壞了身子,以後還要花更多的心思來調養,更加生不出了。”
蘇晚一個字一個字,就是要拿這些話當刀子捅蘇琳的心。
“姐姐若是生不出,那陸家遲早會找個藉口把姐姐休了,畢竟,姐夫可是陸家嫡子,也是唯一的男郎。”
蘇琳忍著怒火,衡量片刻,又是一聲冷笑:“是呀,妹妹能生那就多生幾個,反正你生的孩子,都會寄養在我名下。”
蘇晚順勢譏笑:“現在說生娃還太早,妹妹能不能生的出來,還要仰賴姐姐的安排,畢竟,姐姐夫君的床,怕是冇那麼好爬的。”
蘇琳聽了這話,眸間閃過一抹哀傷,她真心愛慕陸郎,成婚後,陸郎也多數歇在她屋裡,兩年了,為何她就是生不出來!以至於還要把蘇晚請過來爬她夫君的床!
她要親手,把自己最討厭的妹妹,送到自己最心愛的陸郎床上……想到這裡,她閉上了眼睛,隻有劇烈起伏的胸口彰顯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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