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我都想好了,‘熊孩子打碎價值千萬珠寶,熊母親護子大戰導購’,再買個熱搜,閱讀量妥妥的兩三億。這個月KPI就算是完成了!”另外一家公司的記者正在跟自己的同事商量,“就是得拿到第一手視頻資料,光靠文字冇效果。”
“我找點朋友問問,有冇有這方麵的關係,爭取把視頻拿到。”
蘇念在一旁忍不住說:“事情的真相還未必是熊孩子,至少要先瞭解清楚再說吧。”
剛纔說話的那個記者笑著看她:“小姑娘,才入行冇多久吧?事情的真相重要嗎?重要的是閱讀量。”
蘇念知道自己遇到那種為了利益罔顧事實的同行了,這類人往往並不將新聞的真實性當回事,為了噱頭可以斷章取義、掐頭去尾、甚至剪輯視頻、嫁接當事人雙方的言論,達到聳人聽聞的效果。
有時候這種事實失當的新聞會給當事人帶去極大的麻煩,網友的言論也會給當事人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
而這類同行隻會數著到手的獎金,策劃著下一個有爆點的新聞標題。
蘇念不再跟他們說話,他們也因為蘇唸的“幼稚”,懶得搭理她。
蘇念下定決心,自己一定會認真瞭解清楚事件經過,將事實真相寫出來,哪怕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
記者都想進去采訪,商場方麵怕影響不好,不敢放他們進去。
蘇念被擠在人群中也進不去,直到她一眼看到了舒然:“然姐?”
“那是我妹妹,來接我的,你們讓她進來。”舒然也看到她。
商場那邊允許蘇念進去了。
“然姐,到底怎麼回事?”蘇念忙問道。
舒然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之前是我態度不好,跟導購大吵大鬨了一陣子,不過那也是她們導購看人下菜,我纔會發脾氣的,我也不知道我打碎了珠寶。不過視頻我已經看過了,確實是甜甜的鞋子導致珠寶落地的,這個我不否認,大不了就賠償。”
蘇念從看到舒然和甜甜的時候起,就知道這事情跟熊孩子冇什麼關係了。
采訪稿在她心中已經有雛形了。
舒然對她說:“冇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做錯事承擔責任嘛。而且還是當著甜甜的麵,我怎麼能夠給孩子起個壞榜樣?放心好了,我跟店長都說好了。”
洛氏珠寶負責這店的店長是個年輕女孩,知道舒然通情達理,也點頭:“隻要肯賠償,一切都好說的。”
蘇念找店長溝通:“錢我們賠償,監控視頻原始檔可以給我們嗎?”
“這個不行,監控視頻要拷貝走,得需要我們領導同意的。那屬於我們內部檔案。”店長不同意,監控視頻不光拍下了舒然和孩子,也拍了店內的很多細節情況。
誰知道她們拿著視頻是乾什麼呢?她負不起這個責。
“那我可以見見你們領導嗎?這段視頻畢竟是關於我們自己的內容,我們賠償了的話,有權利要求拿到它們,你說是嗎?”蘇念問。
店長一時做不了決定,之前也冇有顧客有這方麵的要求,“那你們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商場裡的經理和我們洛氏珠寶的負責人。”
舒然低聲問蘇念:“要這個視頻做什麼?”
“你看外麵的記者。他們也都想采訪你這個事情。”
“噢,不過我隻會接受你的采訪,不會接受他們的。你這肯定是獨家稿件。”
“不是獨不獨家的問題,然姐。我怕他們拿到監控視頻,為了吸引眼球,故意斷章起義,汙衊你和甜甜,剛纔門外的記者,已經把甜甜定性為熊孩子了。我的新聞稿按照事實寫,肯定平淡,不會有他們的傳播量廣。我就想把原始檔拿走,他們冇了視頻,想編造也就失去了力度。”
這麼一說,舒然確實非常擔心。
她雖然很久冇出去工作了,但是也經常看熱搜上的新聞,確實很多新聞單單從標題上就能引導網友罵聲不斷。
她想起自己在監控視頻裡好幾次語氣嚴厲的指責導購,再被這些記者添油加醋一點,可不得被罵死?
店長這邊,直接去找了經理。
商場裡的經理,今天正在接待洛氏珠寶的負責人洛奕銘,聽到這麼一件小事,隨口說道:“不給,打壞東西還有理了?”
洛奕銘問了一句:“什麼視頻?”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小心打碎了我們專櫃裡的一樣珠寶,她賠了錢,但是卻想要監控視頻的原始檔。”店長說。
洛奕銘說道:“她想得美,拿到原始檔,她動動手指這麼一刪,是不是就可以因為冇有證據,反過來告我們汙衊她了?”
店長一聽,自己還冇有想到這一層,幸虧洛總提醒。
原來那兩個女人真冇安好心。
“多虧洛總提醒,我昏了頭,都還冇有想到這個可能性。”
洛奕銘平時冇個正行,在下屬麵前卻很穩重:“凡事多想想。本來幾萬塊的珠寶,打碎了也就碎了,我們洛氏珠寶也不是承擔不起,但是我們的好心,不能被彆有用心的人利用。你好好處理吧。”
洛奕銘平時很少來商場,這次隨意巡查了一遍,就遇到事情,也冇什麼心情呆了。
他從經理辦公室出來,給霍靳言打去了個電話:“言哥,晚上出來吃飯喝酒啊?”
霍靳言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冇空。”
“又冇空!你彆忘記了上次茶館那邊放我鴿子,你還欠我一次呢。”
“下次。”
“下次複下次,下次何其多,我生待下次,萬事成蹉跎。”洛奕銘問,“你以前是出了名的工作機器,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彆的什麼事情都不重要,我也就不說了。可是,我最近聽說,你這幾天也不是隨時都在工作的,纔敢約你吃飯。你竟然還狠心拒絕我。”
霍靳言淡淡說:“那你該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那麼重要了。”
洛奕銘:“……”
這一刀真是紮得穩準狠。
他忽然想起什麼,精神抖擻:“言哥,你該不會是有情況了吧?是晚上要請女孩子吃飯?如果是這樣,我可還真不敢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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