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幼棠見蘇芷染與蕭景炎如此,自氣不打一處來。
她聽蘇芷染解釋,便反駁道:“王府中廚子難道不知做些下火的菜肴?”
蘇芷染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廚子或知,可這食療之術,也不是人人都知,或有些人無心之失,誤把上火之物送給王爺吃,吃了這枳皮,便可有所緩解。”
鄭幼棠道:“我是不信,這府上誰人敢暗害王爺?”
要不說鄭幼棠是作死小能手呢。
蘇芷染都已經說到這份上,給她留足了麵子。
這小可愛還要咄咄逼人,逼著蘇芷染鹹魚翻身。
蘇芷染開口道:“有一物氣味純陽,其性畏熱。鮮者食多,即齦腫口痛,病齒及火病人尤忌之。”
“什麼東西?”鄭幼棠果然繼續逼問。
蘇芷染道:“荔枝。”
話脫口瞬間,鄭幼棠臉色緋紅,一臉驚訝,她有些無地自容一般,看了看蕭景炎,看了看蘇芷染,又看了看桌上那盤荔枝。
“我……王爺……我不是故意的!”
她即刻跪下,想要求蕭景炎寬恕。
其實本來問題冇這麼大,不過是在天熱的時候給上司剝了盤荔枝罷了。
這算什麼事?
可惜鄭幼棠非要把事情鬨大。
最後這事情落到她身上了,她才嫌事大了。
看著一旁瑟瑟發抖的鄭幼棠,蘇芷染搖了搖頭。
這小可愛真是傻,自己給自己獲罪算什麼事?
蕭景炎又不是那種會為了一盤荔枝生氣的男人。
她和蕭景炎接觸不多,可是對他的性格卻極為瞭解。
“王爺,鄭姨娘不過無心之失罷了……不如,將這盤荔枝賞給妾,妾可將荔枝做成荔枝釀肉,荔枝過火,便無上火之性了!”
蘇芷染在一旁為鄭幼棠求情。
其實也不算求情,因為她知道蕭景炎不會對鄭幼棠做什麼。
不如自己做個順水人情,讓鄭幼棠以為是自己的求情才幫他免除罪責的。
一句話,又讓鄭幼棠免除責罰,又給了蕭景炎台階下,何樂不為呢?
可哪知話一出口,卻聽蕭景炎開口:“鄭姨娘對本王不敬,禁足三日,不得離開府苑。”
蘇芷染滿臉問號。
等等,你是這種小肚雞腸的男人?
鄭幼棠戰戰兢兢,領罰下去。
書房中,隻剩下蕭景炎與蘇芷染兩人。
蕭景炎完美的右手夾起一片枳皮,放進了嘴裡,細細品味一番後,蕭景炎問道:“王妃何時去做荔枝釀肉?”
蘇芷染答:“明日便有。”
蕭景炎淡笑一聲:“我便等著王妃的手藝了。”
說完,蘇芷染便帶著一盤剝好的荔枝回到了棲梧閣中。
一進院門,連翹、半夏兩人迎了上來,一人接過蘇芷染手裡的食盒,一人關上棲梧閣的院門。
蘇芷染一進門,就氣得捶胸頓足。
“蕭景炎這坑爹玩意!”
連翹疑惑道:“王妃這是怎麼了?是被王爺氣到了?王爺是做了什麼錯事?”
蘇芷染走到大廳裡,拿起茶壺咕咚咕咚就著壺嘴喝了起來。
喝完茶後,蘇芷染咣噹一聲,放下茶壺。
“蕭景炎乏了鄭幼棠。”
連翹大喜:“王妃,這是好事啊!”
“好事個鬼,分明是在給我挖坑!”
半夏疑惑:“為何?”
“他想罰鄭幼棠就罰唄,何必藉著我的名號。”
說完,蘇芷染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通。
“王爺這是在幫王妃立威。”連翹作出總結。
蘇芷染反駁:“這哪是幫我立威,分明是在幫我立flag!”
“付來閣?那是什麼地方?”連翹迷惑。
“是王爺挖坑的地方!”蘇芷染冇好氣說道,“他這分明藉著我的名號懲罰鄭幼棠!鄭幼棠那麼直白的人物,又不會彎彎繞繞,肯定要記恨上我了!”
連翹微微一笑:“記恨便記恨吧,您是王妃,難道還怕她?”
“她手上可有管家之權!”蘇芷染提點道。
“縱使有管家之權,可她不過是個姨娘罷了,難道王妃忌憚她手上管家之權?”
蘇芷染歎了口氣:“你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鄭幼棠如今嫉恨於我,身份上卻弱的一點,她便會在管家之權上做文章,我若想自保,便要將管家之權收回來。”
“這管家之權,本就是王妃的!”連翹圓圓的臉上,滿是疑惑。
旁人要都要不來的管家之權,怎麼在自家王妃眼中,比山芋還燙手呢……
“這就中了蕭景炎的套了!”蘇芷染在心裡罵了蕭景炎十萬遍。
“王妃,奴婢,還是不懂……”
王妃乃王爺嫡妻,後院之主,擁有管家之權,本就是天經地義,怎麼就算中了圈套?
王爺助王妃拿回管家之權,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王府後院,都是一群不可得罪的女人,要麼是高官庶女,要麼是清流庶妹,我哪一個得罪的起?”
“可王妃好歹是相府嫡女,與他們而言,身份隻高不低。”
“誰能做我的後盾?我那明哲保身的爹,還是我那一肚子壞水的嫡母?我若得到了管家之權,這滿後院的姨娘豈是好相與的?”
蘇芷染隻想當鹹魚,可不想做眾矢之的的那個的!
“不如王妃向王爺服個軟……”
蘇芷染搖搖頭:“這就是說他坑爹的原因了,分明是他起的頭,可現在,他卻置身事外。若要解決此事,需要我向鄭幼棠低頭,纔有可能化解。”
可蘇芷染與鄭幼棠過去結過梁子,矛盾無法解開。
縱使蘇芷染真的向鄭幼棠低頭,鄭幼棠也未必肯接受。
“既如此,王妃不如就接下管家之權。”
蘇芷染聽了之後,更來氣了。
“那就更坑爹了!我若是做不好,這滿屋子的姨娘能將我吃了。我若是做得好,一年之後,如何與王爺和離?”
她若是接過管家之權,就等於有了實質性的權利。
一下子就從吉祥物變成了合作夥伴。
吉祥物的業務能力強不強,冇人在意。
可如果成了合作夥伴,做的不好,第一時間就要被辭退,做得好,永遠冇辦法辭職。
蕭景炎今天輕輕巧巧幾句話,就把蘇芷染推到了風口浪尖。
進不得,退不得,她彷彿被卡在漏風吸管裡的珍珠一樣,上不去,也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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