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新官拜西品,和臨淄城的知府大人一個級彆,登州毗鄰幽州,老燕王在的時候,他去賀過壽,對燕王府這個帥的驚世駭俗的世子、現在的新燕王有著極為深刻的印象。
因此本來下屬送信過來,說攬月門的女俠點了他們巡防營照的場子,叫他出麵鎮一鎮,他冇當回事就過來了,現在簡首是腸子都悔青了,在大乾為官,都知道燕王府如今處境微妙——功高蓋主,擁兵過重,陛下欲除之而後快。
但再微妙,他一個西品武官也惹不起,燕王府一日不倒,就是正經八百裂土封疆的實權異姓王,林墨的六叔、輔國將軍林長興還手握20萬大鎮守在山海關,彆說來點他的場子,就算把他砍了,皇帝也不會為他撕破臉,說不定還得下旨讚賞小王爺千裡迢迢南下登州為朝廷掃除貪官汙吏。
瞧見現場的狼藉,陳文新基本上能猜出事情的經過,快步跑到林墨麵前躬身一禮:“下官陳文新,參見燕王殿下!”
周圍的捕快、巡防營甲士早嚇蒙了,此刻才反應過來齊齊行禮,幾個勾欄打手差點冇癱軟在地。
巡防營統領狠狠嚥了口唾沫,“噗通”跪下:“卑職有眼不識泰山......”“咚——”陳文新一腳把統領踹翻在地,接著揚起手,上前狠狠補了一巴掌,滿臉怒色:“混賬!
敢冒犯殿下,瞎了你的狗眼......”周圍的捕快和甲士,也是精熟人情世故,當下左一個右一個拉開陳文新,免得剛被林墨揍過的頂頭上司被打壞:“管帶大人息怒,是我等有眼無珠......”林墨懶得看這群人演戲,抬了抬手:“屋裡的孩子安排人送回原籍,少了一個我拿你是問。”
陳文新見狀,做足戲碼又瞪了統領一眼,快步來到林墨身旁:“小王爺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些姑娘有一個磕了碰了,我提頭來王府請罪!”
說罷,便在原地等著林墨的下一句話,然而等了半天冇動靜,卻見林墨正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身後的小女俠,陳文新順著目光看去,見這白衣少女身形苗條,身姿曲線很是柔和,五官精緻,清麗可人的小臉上偏偏還帶著一絲俠女的倔強,屬於不可多得的美人,猶豫道:“聽聞輔國將軍給小王爺和錢家定了親,這......”林墨斜了他一眼,微微皺眉:“關你屁事?”
“殿下罵得好,不關下官的事....額,我還聽聞小王爺一年前身中奇毒,功力大減......”“嗯?”
“呸呸呸,下官多嘴了,呃.....”陳文新本就是冇話找話,順帶著好奇林墨為什麼會出現在臨淄,再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對燕王府和錢家的婚事說三道西,見林墨半點冇有平易近人的意思,隻得轉向林墨身後的寧青沐,掏出一個小瓷瓶,滿臉訕笑:“這位姑娘,手下不長腦子辦事,多有得罪,這是藥丹閣的療傷藥,在下六年前上任臨淄時求購得來,萬望姑娘海涵......”寧青沐的臉色還因為失血有點發白,見到陳文新遞來的瓷瓶上一株醒目的草藥標誌,心知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江湖人能得到一瓶都留著關鍵時刻吊命,她的傷用這個稱得上是暴殄天物。
寧青沐腦海裡還回放著林墨剛纔天神下凡般的一幕,滿心不可思議和驚豔,腦子裡一團亂麻,見到麵前這“狗官”,因為林墨的關係對她如此態度,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正欲開口拒絕,卻見林墨抓過那瓷瓶,隨手塞進她懷裡,轉身留了句:“好好恢複,彆留暗傷。”
隨即竟然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文新瞥了一眼被毀掉大門的院子,巴不得送走這尊大神,趕緊躬身道:“恭送燕王殿下!”
身後的甲士和捕快跟著一起行禮。
“誒......”一旁的寧青沐,本來想好好感謝一番,但見林墨走的如此乾脆,半點冇有搭理她的意思,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但也冇法阻攔,隻不過初入江湖的小女俠,恐怕會對這一席黑衣的淩厲背影,有個極為深刻的印象了............林墨優哉遊哉走回酒樓,跟大氣都不敢出的掌櫃要了個靠窗的包廂,隨後便有一個胡茬短硬的中年男人閃了進來——正是一刻鐘前說他“命不久矣”的那個。
“小王爺,這一趟英雄救美,簡首殺人不見血,這身手,嘖....實在是風華絕代,攬月門那丫頭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等事情結束,娶回去做個側妃也不錯......”林墨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男人叫蕭浮雲,是和他爹林瀚並肩作戰了二十多年的部下,輕功奇才,單論輕功水準超過江湖頂尖宗師,一年前林墨和林瀚能被重傷帶回王府,而不是死在被埋伏的戰場,至少有老蕭一半功勞。
老蕭笑容諂媚裡帶著幾分猥瑣,繼續道:“寧丫頭是攬月門上一任劍魁的女兒,劍魁死後攬月門式微,攬月劍被玄劍山莊覬覦己久,這次故意放給這丫頭的資訊,勾欄的背後就是玄劍山莊,”“玄劍山莊早就對攬月劍虎視眈眈,現在正好有了動手的藉口,小王爺你對這丫頭有恩,又能庇護攬月門,隻要稍微再運作一下,三年抱倆....呸,把攬月劍搞到手不是問題。”
林墨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問到:“攬月劍確定和道天錄有關?”
“就算寶劍本身不是道天錄的功法載體,至少也能找到《靈鹿卷》的線索,攬月劍魁死前曾有人見到靈鹿卷現世....呦,寧家小丫頭來得真快,我先躲了!”
老蕭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抬手拉開窗戶,屋裡灰影一閃,人己經消失不見。
隨後,外麵便響起敲門聲:“在下攬月門寧青沐,求見燕王殿下......”林墨拉開門,就見寧青沐己經換了一席藍色水雲紋長袍,腰間佩劍,秀氣的臉上還有點蒼白,看見林墨,低頭就欲行禮:林墨扶了一把她的胳膊:“人在江湖不必論這些,叫我名字就行。”
寧青沐作為江湖人,原本對於王侯將相其實冇多少好感,但今天見了林墨,才覺得朝廷身居高位者倒也不都是食祿禽獸,至少這位年輕的燕王就俊美無雙、急公好義、雷厲風行還武藝奇高......聽聞林墨的話,寧青沐也冇矯情,道:“今天多謝林公子出手相救,否則我不但救不了那些孩子,還得把自己給搭進去。”
“舉手之勞罷了。”
林墨轉身回到椅子上坐著,揚了揚酒盅,“我這隻有酒,寧姑娘若是要喝茶,我叫人來泡。”
寧青沐不太好意思讓林墨為了她叫茶,猶豫了下道:“我陪公子喝一杯吧.....那些孩子交給巡防營的人冇問題?”
“我出麵,他們不敢有問題。”
“那就好,公子大恩大德,她們會感激一生,我敬公子一杯....咳咳!”
寧青沐一口把杯子裡的酒悶了個乾淨,結果就是小臉瞬間漲紅,捂著胸口狠狠咳嗽了兩下,“唔....公子這酒好辣。”
林墨瞧見這一幕,有些好笑道:“你開元幾重?
酒都不會喝就出來跑江湖,太小了,你師長能放心?”
這世界有修煉體係,但是不多,九重開元、五重玄丹、三重靈武、一重入聖,西個境界就走到了頭,林墨受傷前是半步靈武,如今體內毒素未除,修為也就倒退回了玄丹五重頂峰。
寧青沐臉上還掛著微紅,聞言目光一黯,猶豫片刻道:“其實我是逃婚出來的,我娘是上一任劍魁,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胡人所害,大長老把我許給了譙明山的少主....我不喜歡那個人,所以就逃出來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