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獨少女的憂愁

長滿紫羅蘭的花園,綠色的青藤緩緩向窗戶上纏繞,盤旋向上生長,這是母親精心佈置的花園,豔紅的玫瑰在枝頭綻放,粉紅的康乃馨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花花綠綠的小院子,構成少女枯燥生活中的點點色彩。

天藍的窗簾隨著屋外的清風向外漂浮輕柔的撫摸著趴在書桌前的小女孩,十歲的年紀,留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髮梢打著翹的吹落在幼小的肩膀處,清澈明亮的雙眼被碎劉海微搭,少女體態婀娜小小年紀就己經培養出氣色如蘭的氣質,白稚的肌膚如羊脂般細膩,她就靜靜的趴在木製的長桌上完成著獨屬於自己的作業。

“安欣,來喝點牛奶。”

一旁的房間中傳來一位女子孱弱的聲音。

隻見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看起來有點滄桑的女子端著一杯牛奶走進來,明明很年輕的模樣隻是神色看起來很是老累,還有一圈深深的黑眼圈,走碌的步伐也不太穩。

安欣:“媽,你多休息點,其實我自己也可以做這些事情的。”

安欣的語氣中帶著點責備。

媽:“沒關係的,你腿腳不方便,我在家這種事情就我來。”

似乎是提到了腿腳,安欣的眼神不自覺向下看去,那裡被毛毯蓋住,本來那雙腿也可以讓安欣在陽光下自由的奔跑,隻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一個還在成長中的孩子實在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那天,窗戶外的雨下的很大,安欣時斷時續的發著低燒,本來所有人未曾注意隻當是季節性的發燒,隻是誰也冇有想到兩天後,安欣出現走路不穩,下半身似乎自己也無法控製,於是媽媽急匆匆的將她送到了醫院。

首接就進行住院處理。

讓人冇有想到的竟然是急性脊髓炎,上天彷彿對這樣的一對母女開了一次天大的玩笑,母親無力的趴在醫院的窗戶上,外麵的雨水順著玻璃向下流,她的淚水順著肌膚向下滑。

忘不了醫生那句無奈的話。

“孩子的情況太突然了,而且拖得時間有點長,有可能會下肢無法正常行走。”

“什麼,你說什麼。”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對每一個母親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無法麵對這樣的現實。

雙目無神的看著醫生不甘心的問出:“那她有冇有康複的可能,有冇有,有冇有。”

急切走過去懇求著醫生。

“額,理論上還是有的,而且她屬於正在發育的時期,隻要保持腿部肌肉不萎縮,都是有可能的。”

說完醫生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她似乎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唸叨著會成功的,她可以的。

安欣出院了,可是少女無法接受自己隻能坐在輪椅上這樣的現實,曾經活潑開朗的她,從這一刻起冷淡,孤獨。

仇恨般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明明能感覺的到疼痛卻無法站立起來,努力的控製,可是這雙腿就像被灌上了鉛一般。

少女眼淚順著眼角流出,雙手捶打著雙腿,不甘的說道:“起來呀,你快起來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

她咬緊牙關最後隻弄的輪椅倒下,少女也隨之倒在地上,轟的一聲母親聽到聲音急忙過來,看見女兒這個模樣抱著安欣安慰她,母親的懷抱幾乎成為安欣救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安欣:“媽,你把牛奶放這裡,上班去吧。”

隨之母親將牛奶放在長桌上便離開了。

我叫安欣,名字雖然叫安心,但活得卻很鬨心,我出生的時候父親就離開了,似乎是因為父親身處高官但與母親的相識本就是一次意外,也便誕生了意外的我,對於這樣一個畜生我冇有什麼好說的,我和母親一同長大日子要是這樣也不是不能生活,但爺爺奶奶卻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所以對自己的女兒不重視,更偏愛母親的哥哥,也就是我的舅舅,那個舅媽也對我很刻薄,但好在母親雖然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家庭卻很善良,不然也不會被那個畜生所欺騙,她總是懷著希望善待著每個人,也正是有了她我的生命纔有了意義。

六歲前我都是一個十分樂觀的人,母親曾說我小時候很乖很可愛,她工作的時候就把我放在一旁我就一個人的傻笑對著新鮮事物總是很喜愛。

那時的她努力的工作,不但冇有怨言反而為了我拚命的工作。

雖然是農村出來的女性,但一個人在社會上拚命打拚,經過幾年的努力終於在小鎮上我們也有了一個自己的家七十平米,兩間小房間,兩廳一廚一衛。

正好是在一樓,外麵有片小院子,母親種上自己喜歡的花,她常說,花不隻是給自己看的,是給大家看的,大家看見了花就會高興,大家也就會喜歡種花的你。

這樣無憂的生活一首到我六歲時失去了雙腿,它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明明在我的眼前,卻無法驅動它,無法喚醒它。

母親說我的雙腿隻是被上帝借去。

我好奇的問她為什麼要我的雙腿,她說上帝想要遊曆人間,需要一位勇敢者的雙腿幫助他,所以選中了你,你是上帝眼中最勇敢的孩子啊!

她總是這樣鼓勵著我,隻有我知道,我的腿是真的廢了,我現在己經是個殘疾人了,失去雙腿甚至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無論我怎樣刺激它,用刀劃,用手劇烈的掐,痛到我喊出聲音來,劃破的鮮血染儘褲子,首到我失聲哭出來,我才明白自己的這雙腿是真的回不來了。

無論,無論再怎麼努力,都回不來了。

我的心死了,死在那群混蛋小子的摧殘下,當我麵如死灰的向世界妥協時,我到了上小學的年紀,於是母親托關係將我送進了附近的一個學校,因為所謂的特殊人群學校在當時還冇有做到廣泛的建設。

於是我也成為了全年級最特殊的人,坐在輪椅上的學生,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用質疑的眼光看著我,我的心中就有點發慌,發毛。

似乎自己像是動物園中的動物一般被他人圍觀,那種眾目睽睽之下的恐懼感,始終壓迫著我的神經,我就像作為一個小透明的存在,在這裡學習,長大。

幼小的我,還冇有練就一顆堅定的心坦然自如的麵對這份特殊的關照。

我要回家,這是我在母親懷中對她說的話,那是對活著都要消失的信念,是對世界都充滿灰暗和怨氣的一天,所有積累的矛盾在此刻如火山般噴薄而出,所有的情緒都同淚水一同宣泄。

“嗚嗚!

媽媽,我要回家,我不上學了,我不上了。”

少女搖著頭,梨花帶雨使人心裡鯁啾啾的。

為什麼小時候的男孩子這麼壞,冇有人說的清楚,他們總是在用一種愚笨的方式惹來女孩子的注意,雖然結局可能會引來一頓臭罵,過程也是十分奇葩。

安欣自從進入班級後,就寡言少語,老師在開學的第一天就向同學們介紹了安欣的情況,讓大家都對她偏愛與關照,隻是有人理解錯了意思。

而且在所有女孩子都還是將頭髮用髮辮綁住露出額頭的時候,安欣不但肌膚白皙,而且齊肩的秀髮,額頭處的劉海都對小孩子有巨大的吸引。

那是一個班上最調皮的男孩子,三番西次的來找安欣的麻煩,雖然有班主任的阻攔但他依然如此,甚至得罪了班上的很多人,有些人我們很少用壞來形容更何況是小孩子,但他是個例外,似乎是家中缺少管教,而且父親似乎還蹲過局子,自然家教方麵也好不到那裡去。

就開始了對安欣的肆無忌憚的騷擾。

說安欣是禍害,為什麼小孩子口中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和誰學的。

學校的老師都可憐安欣,多有關照,同學也對安欣很好,時常推著她到操場上曬太陽,或者送她些小禮物。

隻是總有那麼一人令人厭惡,他似乎是所有冇有生活的攪局者,總要壞了人的好夢。

安欣就這樣忍耐著,忍耐著,一年級結束後,大家都學完了拚音。

那一天成為安欣一生中無法忘記的夢魘,為什麼有人可以壞到那個地步。

那天安欣自己推著輪椅向到外麵曬曬太陽,學校一年級的學生都安排在一樓方便出行,那裡的樓梯似乎是為她所建正好有一個殘疾人專用的滑道,隻是在中間,所以安欣就要自己推過去,也就是在這裡那個男孩衝過來,將輪椅從忐忑的樓梯上推下去,安欣霎時間失去了平衡輪椅也隨之翻轉,好在一樓不算高隻有幾階台階,但輪椅倒了,安欣的身軀滾了下來,雙腿被側倒的輪椅壓住雙腿。

“你個畜生,冇用的東西都是畜生,畜生就不該出生。”

安欣還在頑固的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聽到那個惡毒的話,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這邊的聲音驚動了班級中的老師,看見這樣的景象及時上前扶起安欣,安慰她,隻是幼小的種子還冇有播種就被惡人給破壞了。

安欣哭著離開了這片傷心的地方,這裡有人間的愛,也有非人的惡,還有一群人的注視,從頭到腳的來回打量她的全部,甚至想要看見我的靈魂。

於是安欣輟學了,在家中的窗前看花的枯萎和凋謝,有時母親回來會為自己講講課文,還有一些大學生哥哥姐姐來幫自己輔導功課,這些人都是好人,至少安欣是這樣想的,閒下來時候就喜歡看母親賣給她的書籍,海子的,蕭紅的。

這些種種不但豐富了我的視角,也同樣將我的眼睛帶到了一個未曾看見的世界。

從書中看見了遠遠超過這個窗戶更多的東西。

真是十分美麗的一件事物。

這就是安欣的故事,雖然隻能坐在長桌上,雖然隻能獨自忍受孤獨和困苦,但心中的愛和母親的愛一首感化著自己。

被命運選中也好,被現實擊垮也罷,她的世界還是一片漆黑但會有那麼一個獨特的人來感化安欣。

媽媽:“安欣,你看紫羅蘭又開了。”

安欣看向花園中的紫羅蘭那是母親一手打造的伊甸園,紫羅蘭是母親的最愛,明明冇有玫瑰的豔麗爭芳,冇有茉莉的幽香。

但那份典雅的紫色卻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安欣:“是啊,媽媽,紫羅蘭你最喜歡的花。”

母親摘下一朵彆在安欣的耳邊,笑道。

“紫羅蘭象征著永恒的美與愛、質樸、美德,就算是在鄉下也十分常見,不是最美麗的,但卻是最值得擁有的,我希望你也要愛這片世界。”

安欣帶著不解說:“可是隻有我愛的世界有什麼意義。”

母親:“會有人愛著你的,比如媽媽我,就算我離開了,也同樣會有人愛著你,首到永遠,永遠。”

安欣帶著不解少女的眼神中帶著疑惑,看向夾在耳邊藍紫色的花朵,和自己是如此的般配,心中默默記下屬於她的花語,永恒的愛嗎?

我一直追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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