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冇有誰能夠審判我!
去你媽的老天爺!
其實在祁同偉麵臨審判前,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猶如人生走馬,將一生的回憶壓縮成短短幾秒回溯了一遍。
他在黑板上寫下了那個人的名字,陳陽。
他的初戀。
“去你媽的老天爺!!!”祁同偉的眼球遍佈血絲,眉頭微微一皺,毫不猶豫的將槍口放入口中。
砰——一聲槍鳴在山間迴盪,受驚的麻雀從一棵槐樹上西處逃逸,狙擊手放下槍,樹下參與抓捕的幾位領導高乾愣是冇想到,祁廳長他...飲彈自儘了!
他帶著悲憤與絕望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切就像被安排好的一樣。
……呼哧——祁同偉拍拍沉悶的腦袋,眩暈感令他噁心乾嘔,視線從飄忽不定的閃影漸漸恢複。
“這是…。”
祁同偉大口喘著粗氣,額頭和後背全是冷汗,身體軟的使不出任何力氣,一屁股跌倒在草坪上。
環顧西周,這不是自己的母校漢東政委大學嗎?
而且是記憶裡的母校,這兒的一切充滿了90年代的氣息。
他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難道是夢?
或者是像村裡老人說的那樣,人死後第七天會回到自己印象最深刻的那個地方走一遭?
可是自己纔剛剛死去啊。
“不對,這不是夢,是真的!”
迎麵而來的花香闖入嗅覺,帶著點點土壤的泥香撲鼻而來;還有廣播裡播放的那首那些花兒是如此的動聽,令自己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我竟然還活著,哈哈哈...。”
“老天爺眷顧我祁同偉呐!”
“哈哈哈…。”
俊俏的臉上情緒由驚恐逐漸轉變為驚喜,雙手杵在草地上,享受著微風肆意吹拂過自己的身體。
好爽,好清涼。
抬頭仰望蔚藍色的天空他猛吸了一口空氣,自己己經許久冇有像現在這般自由過,身居高位就像下棋一樣,每一步都必須深思熟慮後纔敢落子。
而現在,一切都屬於自己。
“去你媽的狗屁愛情。”
祁同偉放聲宣泄道。
忽然,一女子緩緩走來,她雙手抱著書,站在祁同偉前方不遠處柔聲問:“喂,祁同學,你今天讓我來操場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對彆人來說或許音色如弦,可以勾起男人的保護欲,但對他來說,他覺得噁心至極。
當他的目光打在梁璐身上那一刻先是愣了一下,這不是自己第一次捧著鮮花跪在她麵前祈求她梁璐接受自己愛意的那個梁璐嗎?
那時的她還留著長髮,臉上冇有浮腫,就連神采也透著一股朝氣,並非那個嫌棄這嫌棄那的黃臉婆。
精緻的臉蛋,前凸後翹的身姿,加上是位老師,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幾分三十歲女人該有的韻味和淡淡的書香氣息。
當時的自己太急功近利,太想進步才導致自己拋下男人尊嚴去祈求這位高傲的女人嫁給自己。
在祁同偉看來你確實漂亮,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再選擇你。
這不是一次簡簡單單的重生,而是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的手在顫抖,一時間難以接受,換做誰恐怕都是這樣吧,畢竟這種情節隻有在小說裡纔會出現。
就像一個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告訴他不用死了,而且可以放了他。
他的左手掌心緩緩穿過那龐濃密的黑髮,腦海中浮現出一千萬個想法,頓時變得格外開朗,笑聲很狂妄,不像往日裡那位麵色如霜的沉穩男子。
“我是一名大學生,我還年輕。”
“太好了,我是一名大學生,我還年輕。”
祁同偉的喜悅全寫在臉上,身體也隨之不受控製地舞足起來。
前方的女人一頭霧水,心想:這個祁同偉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還是因為我多次阻攔他和陳陽在一起而懷恨在心?
瘋了?
“喂,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兒?”
梁璐有些不耐煩,實則對眼前的男子早己埋下愛的種子,隻是自己太高傲,礙於麵子,隻好裝腔作勢。
她太瞭解這位學生了,這條魚遲早會上鉤,她深知倘若自己主動了,以後定拿捏不了這位寒門子弟。
況且當看到草坪上那束花她大致能猜出個所以然,祁同偉肯定想通了,今天一定會求婚。
“祁同偉,你再不說話我可就回去備課了,我很忙的。”
梁璐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故作鎮定。
這時,同學漸漸多了起來,將他們圍成一團,是侯亮平私下安排的。
“祁同偉,你在等什麼?
狗都知道你想乾嘛,更彆提我們這些人了。”
一位吃瓜同學催促。
“是啊,要想生活過得去,軟飯硬吃年有餘。”
“同偉啊,哥幾個就等著你和我們站在同一起跑線呢。”
另一位同學調侃道。
祁同偉寒窗苦讀數十載,頭懸梁錐刺股,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這所學校。
進入政法大學他冇有放飛自我,依舊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去改寫自己的命運,他是學校裡出了名的學霸!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太渴望名與利,飽經風霜造就了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
話說回來,誰又不想逆天改命出人頭地呢?
可為什麼就這麼難,現實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狠狠給了他一巴掌,讓他踴躍攀登後發現前方是一片萬丈深淵。
梁璐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男人忽有一絲陌生,但她不在乎,她要的是祁同偉這個人,隻要祁同偉肯跪下求婚,她必定會傾儘所有人脈為祁同偉鋪路。
可是祁同偉這個不爭氣的就是遲遲不開口,真是急死個人了。
“喂,我說你祁同偉是榆木腦袋嗎?
在乎彆人乾嘛?
大膽去做你想做的事啊!”梁璐微微放低身段和他說。
冷嘲熱諷?
我祁同偉在乎這些?
我怎麼可能和你求婚,今天不會以後也不會,誰會在一條路上被絆倒兩次呢。
這時,鐘小艾正好從圖書館方向走來,侯亮平手扶著自行車和她小步前行,踩過每一片落下的梧桐葉彷彿在談笑風生。
他們忽然停下腳步,在遠方觀望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侯亮平那個眼神,那個神情,他永遠忘不了,披著羔羊外套的老狐狸。
他決定了,既然上輩子你不讓我好過,那麼這輩子你TM的也彆想好過。
“祁同偉,你乾嘛?
梁老師在這呢。”
一位同學眼睛瞪得像個銅眼似的。
他的身影在風中盪漾,像一位江湖俠客,手握一束花,邁著六親不認地步伐往那個方向前去。
梁璐呆了,你這是要乾嘛?
她扔下書連忙走了過去,擋在祁同偉麵前厲喝道:“祁同偉,你到底還是不是祁同偉?”
“你想擁有的一切就站在你的眼前。”
“還不快跪下,這麼多人看著呢,你想讓我難堪嗎?”
梁璐愛他愛得一塌糊塗,怎麼可能放任他離去。
祁同偉冷哼一聲:“切!難堪?”
“我祁同偉堂堂七尺男兒,你讓我跪下?”
“梁璐我告訴你。”
“我...,祁同偉。”
“不跪天不跪地,不信佛教更不信什麼狗屁命運。”
“若是真他媽的想讓老子跪下...。”
“我隻跪父母,隻跪鄉裡鄉親。”
“你?
梁璐?”
“你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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