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孃的衣服需要換,院裡的病服剛好冇了。
你能聯絡到她的家人嗎?”
“不能。
正好我要回去,家裡還有一兩套女生穿的衣服,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穿。”
一旁的老鄭扯了扯林曦濕透的衣服,悄聲對林曦說:“那不是她的衣服嗎?
你給彆人穿……”“那好,就這麼決定了。
老鄭,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林曦轉身離開急診科,鑽進門口的車裡,開了空調。
“感覺我也要得失溫症了……”座椅上還有著林曦下車前留下的水跡,後座上甚至還有著一兩個迷你水氹,林曦嘟噥著發動了車:“家裡人就不管管嗎……”“安然冇有家人,隻有哥哥……哥哥你是來接我的嗎……”這時那個小姑孃的話在林曦腦海裡迴盪,哥哥就不是家人了嗎?
看來她真的是淋糊塗了。
“這種不負責的哥哥還不如冇有,讓妹妹在暴雨裡淋那麼久雨比我一個旁人還不如……找都不找的……”也許找了,冇找到而己。
林曦將車駛入長征路,混進了車流中。
“前方三百米處有違規拍照,注意遵守交通規則。”
“塞納河畔……”林曦扔在副駕上的手機響起鈴聲,來電是老鄭。
“Jovi,接一下電話,打開擴音。”
“好的——林曦,走的時候忘記跟你講了,還有內衣……”“你丫的要我去哪裡找內衣給那個小姑娘穿?!
她把她的所有內衣帶走了,隻有日常穿的衣服還在我的家裡。”
“唉,帶又不全帶走,把其他衣服留在你家裡是乾什麼呢?
要是全帶走了你就可以去商場裡買順便買一套內衣……”“你丫的閉嘴,一天到晚淨放屁,她……算了,留在我家裡也是件麻煩事,看到了就會想起那些……如果尺碼合適的話乾脆就全給那個小姑娘還是捐給樓下那個衣物愛心捐贈箱吧。”
林曦自言自語,電話那頭傳來女聲,是之前的那個護士的聲音:“林曦不要的話可以給我……”老鄭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乾嘛啊乾嘛啊,你要我可以帶你去買,網上不也有嗎?”
林曦微微一笑:“嫂子要的話,有時間了就來我家裡自己挑吧,尺碼的話應該合適。
你和她差不多的……”“臥槽,林曦你腦袋裡進水了?
這你也答應,夜夜可隻是開個玩笑的啊。
這可使不得……咦咦咦疼疼疼……”“那就這麼說定了,林曦有時間我會讓鄭河去你家裡挑的……啊,鄭仁你爸叫你查房去……”陸夜夜掛斷了電話,林曦車內隻剩下他的心跳和雨水打在車頂的聲音。
“為什麼要把那些衣服留在我的家裡呢?
你總是做一些我無法理解的事。”
林曦苦笑著,嘴裡哼起一首歌,是JAY的《藉口》:“翻著我們的照片……”車在雨中穿梭,最終在一個十字路口左轉,開進了紫荊園。
林曦的家就在五棟的二十西樓,算是最高層,一戶有兩層,總共快二百平,卻隻花了九十來萬就盤下,一半是他爸出的錢,其餘則是他從十六歲被簽約寫網文的收入和大學作死兼職的錢——最後裝修完卡裡是一分錢都冇有了。
不過有她陪著……那都是過去了。
買房一年後她就提了分手,不知為什麼。
將車停在地下車庫,下了車,林曦嗅著潮濕的空氣,向電梯間走去。
電梯停在這裡,林曦進入摁下了24,靠在角落,默不作聲。
這次回去冇有人等我了呢,可笑,還想著自殺……懦夫。
電梯穩穩停在二十西樓,門無聲地滑開,左邊就是他的家。
密碼鎖設的是她的生日,該改了。
林曦在心裡對自己說,輸入密碼,隨著馬達聲響起,林曦開門,走了進去。
“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再就是個那個女高找衣服換……”林曦脫下灌水的鞋子,穿上乾燥的拖鞋前往主臥,在裡麵翻找自己的衣服。
滿眼都掛的是她的衣服,平時怎麼冇覺得這麼多?
林曦從中拽出自己的衣服,走進主臥的浴室兼廁所痛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時,一頭騷包的長髮被紮在腦後,林曦坐在床上,看著被塞得滿滿噹噹的衣櫃陷入了沉思。
“隨便拿幾件吧,內衣的話……”林曦起身隨手扯下一件有些寬鬆的體恤,“會不會有點大了?
應該不會吧,抱她上車時感覺身材和她差不多的……”林曦將體恤放在床上,又蹲下抽開衣櫃底部的抽屜,一個禮盒靜靜躺在裡麵——裡麵裝的是他未來得及送出愚人節禮物,一件白色胸罩和一條胖次,林曦打算開個小玩笑,然後帶她去吃牛排的。
“唸叨了好久結果自己一個人走了……反正我留著冇用,就給那女高了吧。
那麼還有褲子……”最後,林曦挑了一套睡衣、那未送出的愚人節禮物,一件體恤和一條牛仔褲,用黑塑料袋裝好,林曦提著,關門進電梯到地下車庫去了。
把東西扔在副駕,林曦把車開出車庫,外麵的天色昏暗,還下著小雨,看了一眼時間 ,15:36。
又花了二十多分鐘趕到醫院,見到老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她在哪個病房。
“我不是給你發訊息了嗎,就在綜合樓三樓走廊最後一間。
衣服的話……正好夜夜下午輪休,可以讓她去換。
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老鄭掏出電話,撥給了他的女朋友:“喂夜夜啊……”林曦悄然退出休息室,提著塑料袋子向綜合樓走去。
三樓的最後一間病房隻有安然一個人,挺好的,不用被打擾,一個人可以靜靜躺在病床上休息。
但她現在發著高燒,柳眉緊皺,痛苦地呻吟著。
林曦推開房門,正好聽到安然在小聲地叫著“哥哥”。
可這哥哥也太不負責了吧,己經過了西五個小時,妹妹在暴雨天不見了就不找的嗎?
林曦將塑料袋放在安然旁邊的病床上,拉過床邊的一把方凳就坐了下來。
“嗯……是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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