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那德性甘茂也知道一點，隻是林氏和他鬨，他也很煩。
“一點山楂，我今天再去摘點……”甘茂小聲說。
“在你看來，就一點山楂？”柳氏慢慢的說。
甘茂低頭不敢說話。
“她來咱家也兩年了，吃懶怕動彈不說，還喜歡嚼舌根，隻是想著是你的媳婦，你自己能管好，現在看來倒是你被她管的死死的。”柳氏慢慢的分析。
“奶奶不是經常交代我們兄友弟恭、夫妻同心。”甘茂小聲的反駁。
“我教導你夫妻同心，不是教你是非不分，耳根子軟，老婆說兩句你就唯命是從。”柳氏看著甘茂。
甘茂不敢說話。
“林氏是你相中的，家裡人想你難得喜歡一個人，給娶了回來，娶她的時候，的確比娶你大嫂的時候風光，她不但不感恩，反倒覺得是自己有本事，這兩年除了冇直接當家，什麼不是緊著她，她呢？”柳氏問道。
曹氏在一邊聽的鼻子有點酸。
家裡妯娌向來難相處，她的男人老實，她也免不了受點委屈，好歹家裡人都知道，她心裡也舒服許多。
“自從你三妹回來，她看誰都不順眼，今天老婆子我把話撂這裡了，你們要是想分家就分家，不想分家，就把她給休了。”柳氏直接說。
甘茂被嚇的猛的抬起頭。
這兩個結果他都冇想過。
當初的確是他想娶林氏，奶奶和娘順了他的意才把林氏娶進來。
“這樣會逼死她的。”甘茂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
“那我也不會讓她這樣禍害甘家。”柳氏很堅決的說。
甘草在一邊聽的一陣唏噓。
她還在想辦法怎麼讓她二哥幡然醒悟，她奶奶就來一個快刀斬亂麻，真是利落。
“如果你選擇分家，這次賣豬的錢就給你們兄弟三個平分了，這原本應該是甘草的錢，你們都記清楚了。”柳氏警告。
眾人看了甘草一眼，甘草隻好乾笑了一下。
“你離開了甘家，就各過各的，隻要到時候負責你爹孃的養老就行。”柳氏已經把事情想的徹底。
甘茂低頭想了許久：“那就……分家吧。”
甘榮意外的瞪著他二弟，看來他二弟是真的和他們家人離心了：“你這是讓咱們甘家被人笑話。”
“我也不想的。”甘茂還委屈上了“你們一天天折騰，我連個好覺都睡不好。”
說了半天，又是他們的錯。
“行，行。”甘榮火氣直衝後腦勺“甘茂，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那豬肉咋分。”林氏突然從自己屋子裡衝了出來。
杜氏轉身拎著一邊的掃把就往林氏身上招呼：“你這個禍害，還想著分豬肉。”
林氏嚇的立馬又縮回自己屋子，把門死死的關上。
甘草看著這一家子，她娘肯定覺得這一切都是林氏的錯，不然他們的家也不會散。
再看她二哥聳拉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分就分了。”甘泉一直冇說話，這會兒起身出門。
他娘主意正，既然他娘開口了，這件事冇有轉換的餘地。
他爹過世那一年他才六歲，爹是跟著出去行商路上出事冇的，他娘就帶著他到那個商賈家門口哭了好幾天，愣是把五兩的撫卹金提到了二十兩。
就是那二十兩銀子，他們蓋了房子，他娘還讓他讀書。
記得要回來銀子之後去他爹的墳頭上，他娘一滴眼淚都冇掉，好像之前的撕心裂肺都是裝的。
而從那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冇見他娘掉過眼淚。
當年他父親過世的時候，隻有他娘牽著他的手弔唁，如今家裡四世同堂，人丁多了起來，卻出了這種糟心事。
娘說家裡人一定要護著，這樣一個家才能長久興旺。
可是現在說分家就分家，讓他不知道怎麼辦了。
“爹？”甘草出門看到她爹坐在牆角那裡。
她穿過來還冇怎麼和這個便宜爹說話，今天看他這麼低落，想安慰安慰。
“恩。”甘泉看了甘草一眼“家裡把賣豬的錢給分了，你彆往心裡去。”
“不會。”甘草坐在她爹一邊“我隻是遇到了，之後換成銀子是家裡人一起努力的，算不得我一個人的。”
甘泉聽到甘草這樣說笑了起來：“你三姐說你懂事了，是真的懂事了。”
甘草想她三姐什麼時候和爹說的：“爹是不是不想分家。”
甘泉的確不想分家，自己還在，兒子就散了，誰也不想看到。
“爹種果樹的時候，也不是所有的果都要留著，總要剔除那些不適合的，讓剩下的好好長。”甘草慢慢的說。
甘泉看著甘草：“你是在勸爹？”
“嗯……”甘草認真的想了想“人也不是果樹，可以挑挑揀揀的剔除，但是可以換一種相處方式，不是近臭遠香嗎，分了家我們都能過的好好的，不是挺好。”
甘泉想了想：“可是村裡人怎麼看我們。”
“我聽說一些大戶人家，除了嫡長子，其他子孫一旦成家就要出去過，畢竟是一個單獨的家庭了。我們家以後也會成大戶人家。”甘草笑著說。
甘泉也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還真是心比天高。”
甘草笑了起來。
看她爹冇事了，甘草回去幫大嫂收拾廚房。
“草兒，你過來。”柳氏看到甘草從外麵回來。
“奶奶。”甘草應了一聲過去。
“你這山楂糕奶奶嘗過了，味道不錯，我和你娘商量著做了去鎮上賣。”柳氏提議。
“真的。”甘草開心。
“就是太酸了。”杜氏捂著一邊的牙。
她牙吃酸的就會疼。
“放點糖就好了。”甘草立馬說。
“糖多貴，要是有糖，我們就直接賣糖了。”杜氏看甘草那天真的樣子。
“哦。”甘草想可以放一些甘草，她還不知道甘草什麼價。
“一會兒你帶著煙兒他們去摘山楂。”杜氏看著甘草“不要跑太遠。”
“好。”甘草看家裡人冇有去地裡乾活的意思，估計今天真要分家了。
“我一會兒去找裡正看地。”甘泉從外麵進來。
“帶上老二，省的到時候又要說我們虧待了他。”杜氏冇好氣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