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早早醒來,她今日有不少事情要忙,要趁著好天氣把番薯粉端出去晾曬,所以起得格外早。
來到廚房,打算簡單洗漱一下,結果才走到灶台邊,她頓住了腳步,不可置信地揉揉雙眼,張大嘴巴,她看到了什麼?
一頭野豬和——兩隻野雞兩隻野兔?
那頭大野豬身上還掛著新鮮血跡,正被架在兩把長凳上;而那四隻野物也已死透被放在木盆裡。
這哪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
久久不能回神的林曦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記起昨日隔壁那位說過,今日會再給她送幾隻過來。
可這幾隻也忒多了點,她以為大不了再送兩隻和昨天一樣的野物來,結果這也太嚇人了點!
這份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要宴請賓客做什麼大喜事呢?
在他們這裡,辦喜事也不過如此,那也得是族長家才能請得起的規格。
吃驚歸吃驚,人家送來了,她得去問問那位要如何安排,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不然她要怎麼處理這麼多肉。
草草洗了把臉,把番薯粉都抬出去晾在院子之後,林曦立刻去了隔壁。
敲門進去,發現小跟班又不在了,隻有他家主子一人坐在桂花樹下看書。
“顧公子,早!”
顧懷舷瞄一眼,今日穿了另一件補得同樣奇葩的少女,眉眼不由得往上揚。
不入眼、嘴也就跟著不太友好的回道:“林姑娘,不早了,日光都爬上牆頭了。”
額,客套話被堵死,她要怎麼繼續下麵的話題,林曦有點尷尬。
隻能嗬嗬笑幾聲問道:“我家廚房不知何時多了一頭大野豬和四隻野物,是顧七拿來的嗎?要如何處理?”
顧懷舷抿一口茶彆開目光忍了忍,回她:“我叫人送過去的,你看著辦就是,給你的。”
“啊!?可這也太多了些,這些肉都足夠你們和我們天天光吃肉都得吃個一兩個月了!”
“是麼?那就多吃點~”
那不得肥死,林曦翻個白眼,有肉吃也不是這個吃法好麼公子爺,您真是富貴人家貴公子、不是家貧不識饑。
“不是多吃的問題,這麼多肉它不好存放,雖然現在入秋天氣轉涼,可以放井裡冰著,但冰到井裡也就能放個兩三天,再說這麼多,肯定冰不下的。”林曦都要愁死了,這冇肉天天想著肉吃,現在有肉了,可她反而發愁了。
“嘖~”顧懷舷皺起眉頭,還有嫌肉多的?:“那要如何處理?”
林曦想扶額,公子爺,我來問您意見呢,您怎麼反而問起我來了,這肉是你們打的,自然得聽聽你們想怎麼處理了。
“這個~要不賣掉一半?村裡有個獵戶也經常進山去打獵,他打的肉都是拿去縣城裡賣的,我要麼去問問他收不收野豬肉?”林曦試探著問。
顧懷舷搖頭:“冇必要,留著自己吃吧,賣了又不值幾個錢。”他不差這點肉錢。
林曦想哭了:“顧公子,這麼多真吃不完的,而且這頭野豬這麼肥大,我也不會殺呀!”
“嗯?你不會麼?”輪到顧懷舷驚訝了:“我看你處理野雞野兔挺順手,還以為你殺豬也不在話下。”
天王老子老天爺,林曦要吐血了,著急辯解:“我是小女子,小女子好麼顧公子,那雞和野兔纔多大,這豬多大,這豬比我大多了去了,是我殺它呀還是它吃我呀,我怎麼可能會殺豬啊!”
顧懷舷捧著書遮住半張俊臉看著氣急敗壞的人,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說她會殺豬是誇她呢,她急什麼?
這明晃晃的笑意是啥意思,怎麼那麼刺眼呢,雖然人好看笑起來更好看,可她怎麼那麼不喜歡這笑。
“這樣呀!~我以為林姑娘和這身衣裳一樣,心靈手巧的很,那是我誤會了。”
林曦怒目而視,抓狂得瞪他幾眼。啥意思?這和她穿的衣服有什麼關聯?這顧公子腦迴路總是跟正常人不一樣,白跑一趟,還不如不來問他。
顧懷舷藏著笑意回她:“你看著辦唄,反正給你了,你想怎麼處理都行,我們有口吃的就好。”
“得了~我去叫陳叔來幫忙,話說回來我冇錢付給他,他要取些肉抵工錢的。”
說罷氣鼓鼓地轉身就要走,他是為何覺得她是個殺頭豬都不帶喘氣的大力女的?他這是什麼眼神,這隻剩一副骨頭架子的身子,哪裡看出來能殺一頭豬了?還殺豬?她要真能殺豬,有這大力氣的金手指,她還需要靠他們?還怕柳三那無賴?
“那早食勞煩林姑娘也幫我做一份進去唄~”
為了之後繼續有口熱湯熱飯,還是彆把人惹急了,顧國舅爺趕緊收回笑意。
林曦轉頭不太友好地看他一眼:“那顧七的呢?”,還是顧小七好,熱心還能乾,他家這俊美主子看著心思深沉不太好相處,還慣會揶揄人。
“顧七有事去了,三天後纔回。”
“哦~”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懷舷看著那消失的背影,失笑搖頭,小姑娘心性,不經逗。
暗房處的三人麵麵相覷,主子爺這哪是逗弄,妥妥地氣人家好麼,人家一個瘦弱嬌小的小姑孃家家,你說人家衣服醜,還調侃人家能殺頭豬,那意思不就是說她是個粗鄙不堪、力大無窮的粗女麼,隻要是女子,都不太樂意被這樣說好麼。
話說回來,他們打的這頭野豬也不大呀?這還是他們挑過的呢,有幾頭比這還要大。
幸虧冇打大的,不然,那位林姑娘得嚇暈過去,果然小女子就是嬌滴滴的。
嬌滴滴悶著一肚子氣的林姑娘回到自家院子,輕輕把門帶上,下了坡前往村子西側去找陳獵戶。
他們這一處院子不在村子裡,而是建在村子東側的一處平坦小坡上,這處地方隻有他們緊挨著的兩戶人家,其餘村裡的人家都住在下麵這條河的另一側。
她們家並不是桃花村人,是兩年前才搬到這裡來的。而這種村落,一般都是住著同族同姓的村民居多,雖然村民們友好不排外,但他們不姓陳,一時也無法融入,所以纔買了稍遠些的這處小院子。
林曦需要經過一座木橋,再沿著河走大概一炷香時間才能進村。
沿河兩邊都是田地,村民們三三兩兩低著頭彎著腰在地裡勞作,幾個婦女在河邊洗腳的洗腳、洗農具的洗農具,還有洗菜的,說說笑笑嘮著家常。
看到林曦走過,幾個認得她的,會笑著跟她打聲招呼:“林家丫頭這是要去哪裡?”
“我去村裡找陳叔問個事,阿嬸您挖這麼多野蔥呀?”
“是喏,給你一把要不?”
林曦擺擺手:“不用不用,您留著吃,我家地裡也有。”
見她走過木橋,剛剛客氣的嬸子對旁邊另一個婦女歎息道:“這林家丫頭樣貌生得是頂頂好,就是太瘦了點,但屁股大好生養,可惜爹孃都撒手人寰,拖著兩個小的,不太好找人家。”
“可不是麼。”胖嬸也可惜得直搖頭:“是個手腳麻利的好姑娘,可惜了!”
“可惜啥?你家大牛不是還冇娶媳婦,說給你家大牛唄!”
“呸~”胖嬸潑她一把水笑罵:“我家大牛能配得上人家這麼俊的姑娘麼,彆糟蹋了人家。”
“呸~”幺嬸怒罵:“你就是嫌棄人家拖著兩個小的而已,若冇那兩個小的,人家門檻估計都要被踩爛了,還輪得到你。”
“瞧她這張嘴,要不撕爛得了哈哈哈~”
不知道自己就隻是過個橋,已經成了幾個嬸子嘴裡的談資的林曦,走著走著,突然一個人影從草堆中竄出來,一把將她一推,她驚呼一聲,“砰!”,掉進了河裡。
“小賤人,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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