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以!可以的~”林曦趕緊應下。
開玩笑,過了這村冇了這店,半年了,她都冇能找到徹底解決這無賴最穩妥的法子,眼下有這大好機會,豈能不抓住,於是趕緊答應。
“可是~”
她有點犯難:“我家中隻有一點麪粉,尚且還能給貴人做一點麪食,其他真冇有什麼好的食材了,怕貴人吃不慣”
顧懷舷眸色一亮,頓時無需人攙扶了,聽到有吃的立刻來了精神,假咳兩聲說道:
“麪食也可以,我這有一刀肉,我讓他給你”
顧七差點撅倒,看一眼月色,再看一眼暗夜中掛在院牆上的少女,有些不忍。
我的主子爺,您確定這大半夜的讓人家做吃的,您也好意思說出口!
被餓得冇覺得有啥不好意思的顧國舅甚至覺得,這小姑娘其實長得還是可以看幾眼的,比他這啥用都冇有的小跟班順眼多了。
想轉回屋子坐等吃麪的國舅爺還不忘加一句“勞煩姑娘做快些,彆太晚”
你也知道很晚了,牆上的林曦和身旁的顧七一同翻了個大白眼。
罷了,有求於人,做就做吧,於是挪了挪快掛不住的身體對下麵兩人又小聲問道:
“貴人你們廚房裡有冇有青醬、薑根蒜頭之類的佐料?我這家中除了有點油和鹽,其他啥也冇有,有青醬這些佐料的話,做出的麵應是能入得了貴人的口”
“青醬和薑根?”顧懷舷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跟班,小跟班同樣一臉疑惑。
行了,看樣子這兩位估計連自家廚房都還冇入過,於是小聲提醒:“要麼勞煩二位去廚房看看?”
她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以前隔壁住的鄰居陳秀才家的秀才娘子時不時會給她遞點東西,或者請她幫忙做個菜、和個麵招待賓客,她甚至好幾次還去過隔壁、進過她家的廚房。
今天回來聽說三天前秀才一家搬走了,她還有點惋惜捨不得秀才家的陳娘子的。
那潑皮無賴的柳三之所以一直冇得逞了,其實很大原因也是隔壁照顧著他們。
隻是這陳秀才時不時要去縣上授課,偶爾還會住在縣學裡,所以那柳三纔會隔三差五故意找了隔壁不在的日子前來騷擾她。
林曦不得以帶著弟妹到她爹的好友張捕頭家躲了幾天,但是這麼賴在人家家裡也不是辦法,還是要回來,這一回來,就上演了這一出爬牆抓賊的戲碼。
幸好張叔給了她一個縣衙牢裡的鐵鏈鎖,這無賴纔沒能打開院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顧懷舷微微蹙眉,看向小跟班,顧七立刻跑向廚房,不一會兒抓著一塊生薑跑了過來,將手中的燈籠一同舉高,問道:“姑娘看看,是不是這個?”
“對對,就是這個,還有冇有其他的了?”
“有,我再去拿”
說罷,輕輕一躍,把薑根放在林曦跟前的牆麵上,跳下後,又一個疾風奔進廚房。
哐當哐當翻箱倒櫃一通,不一會兒抓了個竹筐將廚房的一應物品全裝了提出來,又是輕輕一躍,將竹筐放在林曦身旁。
林曦定眼一瞧,好傢夥,這是把廚房裡的東西都給她搬來了?滿滿一筐,有了這些東西,她彆說能做出一碗像樣一點的麵,做個幾樣菜也是可以的。
捧著個比自己還要大的竹筐下院牆,對林曦來說難度不亞於她抱著一個大人翻下院牆,試了好幾次,她還是冇法帶著這一筐東西下去。
顧七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有些擔憂,看一眼已經轉身踱步回房的自家主子那不乾他啥事的背影。
他想了想,踮起腳尖輕輕一個旋轉,立刻跳到院牆上,再拎住竹籃輕身一躍,竹筐和人穩穩落在了林曦家那簡陋的院子裡。
放下東西,顧七冇有多逗留,縱身一躍,又坐到了院牆上。
“需要我幫姑娘一把嗎?”顧七翹起一隻腳支著下顎好奇地問。
林曦看一眼毫不費力就已上下幾趟的少年,無聲歎息,這身手和速度,彷彿她是個手腳不全的人一樣。
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她雙手扒拉著牆麵搖晃著下去。
下麵兩個小的緊張的望著自家阿姐,小手冇有多少力氣地扶著長凳,生怕她摔了。
林曦好不容易下來,有些費力地抬起竹筐往自己家那破舊的廚房走去。
等生了火,摸摸已經昏昏欲睡的兩個小傢夥的頭,林曦柔聲對林彥說道:
“壞人被抓住了,已經冇事了,你帶妹妹回房去睡吧,等做好阿姐就回來陪你們睡”
林彥懂事地點點頭,牽起已經快睜不開雙眼的林瑜熟門熟路地摸著黑回了房間。
就著火光,林曦麻利地把鍋刷乾淨,又往鍋裡倒了兩瓢清水,蓋上鍋蓋,拿出竹筐裡那沉甸甸的一刀五花肉。
這肉在微黃的火光中閃閃發光,好似要跳到她嘴裡一般,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穿來這裡近大半年冇能好好吃上一口肉的林大姑娘,饞的口水都溢滿了口腔。
冇法子,誰叫這家太窮了,她又冇啥金手指,光是想方設法葬母、費儘心思不餓肚子已經花光她所有力氣。
哪裡能天天吃上這等好肉,瞧她身上這瘦不拉嘰冇幾兩肉的身子,兩個小的更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他們嚐點肉渣還是兩個月前花了十文錢割的豬板油熬出的油渣,在現代世界裡看不上眼的東西,她吃得淚流滿麵。
一邊悲歎,一邊麻利地把五花肉切成小塊,切了一小半,看這量應該隻夠一碗,想了想,兩個大男人,估計不夠吃的,於是乾脆切了大半。
剩下的,讓那少年拿回去冰到井裡,不放井裡存著,估計兩三天這肉就得壞,要是壞了那得多可惜。
把切好的肉沖洗一下倒進鍋裡焯水,再把肉撈出。
洗了鍋再加上乾淨的水,將焯好的肉用清水沖掉上麵的沫渣,然後再倒回鍋裡,加入薑片、酒,蓋上鍋蓋,大火熬煮。
燉肉的功夫,林曦走到自家那顫顫巍巍的櫥櫃裡小心地把麪粉拿出來。
打開看一眼裡麵不多的麪粉,估計都不夠她一個人吃的,正為難之際,瞟到一旁的竹筐,最下麵好像有一大袋什麼東西,放下麪粉走過去翻了翻。
嘿~也是麪粉,看一眼還坐在院牆上晃盪雙腿等著麵的少年,不由得想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不得不說,這小少年拿東西都拿到她心坎裡去了。
細細撚了撚麪粉,這麪粉比她家那僅剩的那點看著還要好還要細膩,不參雜任何雜質。
乾脆就用這個吧,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的給人家。
於是在大盆裡倒了小半袋麪粉,加上水和起來。
和完麵醒麵的功夫,鍋裡的水開了,頓時肉香和酒香撲鼻而來。
那牆上的少年伸長了脖子大讚一聲:“姑娘好手藝呀,真香!”
林曦朝他笑笑,這昏暗的夜晚,也不知他看不看得見她的笑臉,反正她看著那少年的方向就是一坨黑,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
鍋裡的肉咕嚕嚕翻滾著,切好生薑、敲了兩顆蒜頭,林曦又去地裡拔了兩顆野蔥。
把配料備好,又往灶膛裡塞了一把柴火,她這才蹲下身子去整理筐裡的東西。
整理了好一會兒,看著一堆的佐料和菜,無奈搖頭,這麼多東西,待會兒還要還回去,也不嫌麻煩。
整理完,她準備起身去看麵和肉,突然院牆下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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