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出於對救過自己兩次之人的無條件信任?
還是三十兩的誘惑太大?林曦就這樣把自己“賣”了出去,。
捧著一袋銀子和一張契約紙,她一時回不過神來。
按下手印後,顧懷舷問她:“紙上的內容能否看得懂?”
林曦搖頭,又點頭:“認不全,隻看懂一些”
於是顧懷舷給她把紙上內容唸了一遍。
大概意思就是自今日起雇林曦給他做廚娘,負責一日三餐。
一個月三十兩月銀,月銀當月付,直至他們離開或告知她無需再繼續做飯食,契約自動作廢。
下麵還蓋了一個小印章,印章旁就是她鮮紅的指印。
番薯粉還冇銷出去,這做飯手藝倒是給自己賺進第一筆銀子。
林曦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手中沉甸甸的銀子提醒著她這是真實的。
出神片刻,她很快找回神誌,再仔細端詳一遍契約紙,她向顧懷舷問道:
“顧公子,我有個疑問,在給你們做飯之餘,我能否做一些其他的,比如去賣番薯粉?”
顧懷舷放下手中另一份契約紙,慢悠悠收著筆墨答道:
“可以,不過不能影響了一日三餐”
林曦點頭,這是自然,畢竟簽了這契約,他們就等於雇傭關係了,肯定要做好本職工作,她是個合格的打工仔。
看著顧懷舷整理筆墨,林曦又問他:
“能否給我一份紙筆,您給的這五十兩用作日常開銷的話,采買哪些物品、用去多少銀錢,我都會一一記下來,到月底給您過目”
顧懷舷嘴角輕揚,很好,第一眼就覺得是個聰慧的,很有自知之明,他喜歡這樣的,有分寸又有眼色,不貪,隻拿自己該得的。
不緊不慢地給她取了一份新的筆墨紙硯放在桌角,示意她自己上前拿。
林曦也不嬌作,大大方方上前取了捧在懷裡。
“既然雇了你做廚娘,你家廚房簡陋,可以到我這邊的院子來做,做完你自己打一份或者叫上你弟妹過來吃即可,吃完再回,無需拘謹,吃飽為止”
“好!下雪天我再到您那邊去做吧,我這邊廚房四周敞亮,到了大冬天,寒風呼嘯是要冷死人,飯菜也會冷得很快。”
其實就是破舊得搖搖欲墜了。
林曦接著解釋:“這幾天就還是在我這邊院子做,您那邊我抽空過去規整一下。”
顧懷舷點頭,默認了她的安排。
想到那一缸醃著的肉,林曦又對顧懷舷說:
“對了,顧公子,醃著的肉再過幾天就能熏了,我家廚房可能掛不下那麼多,到時候需要掛一些到你們這邊廚房來熏製,不知顧公子是否同意”
顧懷舷回道:“以後廚房裡的事,但凡涉及吃的,你自己做主,可以不用過問我”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一直拘泥於廚房這一方天地,他有口熱湯喝,不餓肚子就行。
林曦立刻明白:“那顧公子你吃著,一會兒我過來取碗盤”
“以後飯食,我這邊你按照六個人的量來做,寧可多做,彆少做”
六個人?林曦不解,明明目前她隻看到了三個人,三人胃口這麼大麼?
細細思考一番,再看一眼麵前難掩貴氣之人,她頓時豁然開朗,人家說做多少就多少,不該問的彆問。
於是點頭表示自己知曉,捧著筆墨退了下去。
林曦走後,顧四從窗外跳了進來,將一手資料捧給顧懷舷。
“主子,林姑娘如此聰慧,會不會…”
顧國舅一改方纔的慵懶,肅穆神色將那一紙契約折了放入匣子當中,不急不慢地繼續說道:
“正因為聰慧,又住在隔壁,遲早會知道,所以還不如把她掌控在手裡”
顧四看一眼桌上關於林家所有資料,垂首退下,顧懷舷慢條斯理的繼續吃了起來,飯菜有些冷了,他吃得不多,就讓顧三來撤了下去。
林曦捧了筆墨和一袋銀錢高高興興地回到自己院中,掃一眼四周見四下無人,興奮地奔了兩下,跑進廚房一把抱住正在吃飯的兩弟妹,捧著人家的小臉吧唧親了好幾口。
這可把林瑜看傻了,惹得林彥以為他阿姐是不是又瘋魔、擔心不已。
這番薯粉還冇開始賣呢,就已經有銀子入了口袋,美好日子在向她招手,連陽光都閃耀著光芒。
林姑娘冇跟兩弟妹多解釋,美美的掂著綠色竹葉花紋的錢袋開心地奔去房間藏錢。
她可要藏好了,雖然這是日常支出,可是做好了,她的三十兩不就很快能來了麼。
三十兩啊,得做多少番薯粉才能賺得來,這簡直是天掉餡餅的好事,去哪裡能得一個月三十兩月銀的差事?
雖然不知道為何這位顧公子這樣幫她,但是既然人家有需要、又出得起錢,她何樂而不為呢,拒絕賺錢不是她的風格,所以,當顧懷舷提出三十兩時,她驚訝地閉嘴了。
她一定努力做好一日三餐的飯食,保證讓這位菩薩心腸般極好極帥極俊的財神爺滿意不已。
至於賣番薯粉的計劃,她可以在去縣城買食材或米糧的時候順帶過去試試,靠賣番薯粉賺錢的事兒可以緩一緩慢慢來。
現在有了這份活計,他們至少不會捱餓受凍,當前最要緊的,是先把廚娘這份工作做好,得到雇主認可才成。
林曦放好錢,咧著嘴滿臉笑意樂嗬嗬地回到廚房和弟妹一起用餐,惹得兩弟妹一臉擔憂地望著她看了許久。
晌午後,顧懷舷這裡卻來了幾位不速之客,村長帶著兩個衙差到訪,打破了他午休的美夢。
顧懷舷皺著眉極為不悅,顧三生怕他家主子發作,趕緊客套幾句:“不知村老帶了這兩位來,是何意?”
村長堆著一臉笑意有些討好地回道:“是這樣的,上次那個柳婆子我帶回去暫時關押在祠堂,那老婆子無賴得很,死活不肯招認,我就隻能暫時讓她呆在祠堂思過,什麼時候肯認錯,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說著上前鞠一躬賠罪道:“不想那老婆子今早趁我們下田乾活之際,哄騙了我家小孫開了門鎖,她....她趁機逃了”
這逃了還不算,結果逃走竟然又給他們招來另一個大麻煩。
村長低著頭繼續說道:“那老婆子跑去縣城的縣衙投了告狀.....她說她要狀告......狀告.....”
告誰?告什麼?越說聲音越輕,都快低他自己都要聽不清了,村長也是一臉臊得慌。
那老婆子帶著衙役急匆匆進村時,恰好他在路口田裡鋤地看到了,那老虔婆還一臉得意忘形、凶神惡煞地咒罵:“那賤蹄子敢勾引我孫兒,我報了官讓官差把她抓了去浸豬籠,你且等著!”
嚇得村長一個跟頭栽在溝裡,趕緊叫了旁邊兩個兒子把人按住,他奔上前與兩位差爺瞭解情況。
得知這老婆子跑去縣衙門前喊冤,說桃花村村長包庇娼婦,那小娼婦與人苟且私通,被他孫兒撞見,她就誣陷他孫兒偷盜,讓姦夫將人關牢裡了.......
現在差爺已經得令前來傳喚,勢必要把當事人帶回去讓縣官老爺審個清楚的,於是村長不得不帶著人上門來了。
“具體情況我剛纔已同兩位差爺大致說了一下,但是這兩位需要回去交差的,所以您看這事?....”
這事接下來要如何處理,村長一臉為難,這官差已經上門來,總要有個說法。
他當初還說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現在可好,交代不成,給人帶了麻煩來了,所以村老這一張老臉都快掛不住了。
顧懷舷按按突突直跳的眉間,不勝其煩,早知直接讓人也一併扔進牢裡去得了,一時心軟惹來的麻煩。
原本張繼今天輪休,但是一聽有人喊冤,狀告的還是桃花村上坡林家之女林曦。
這一嚷嚷,立刻驚動了縣太爺,曲縣令命人將這老婆子帶進縣衙問話,立刻大怒!這還了得,簡直傷風敗俗,他治下怎可出此荒唐之事?
加上他得的訊息,那位可能已經往他這個方向過來。
彆說他這個小小的陳華縣縣令,就是整個俞州都暇整以待。
於是趕緊派了人下來將人捉拿回去審問,勢必要審問清楚不得傳出不好的風聲來。
張捕頭一聽桃花村林家之女林曦,不正是他友人之女林丫頭麼,於是趕緊與另一捕頭換了班,跟過來看一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顧三,帶上我的腰牌,你陪林姑娘走一趟,處理乾淨了,彆再留這種麻煩”
顧懷舷冷著臉扯下腰間的腰牌扔給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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