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敢尾隨本公主!?”
聲音十分熟悉,他今日被問了兩遍這個問題。
“是我啊!今日你見過的,我是有要事,不得已纔跟在你身後,你把刀放下,我們好好聊聊。”
祁靳伸起手,懸在半空中。
小刀也逐漸被拿下,沈昭冇好氣的看向他,道:“又是你?今日還真是出師不利,見你兩次了次次冇有好事。”
沈昭說完,便想走,祁靳著急了,直接拉起她的手,但男女授受不親,嚇得他趕緊甩了開來。
“你怕是不想要你的手了罷?”沈昭抓起他的手,拿起刀子,“本公主現在就給你剁了。”
“不不不,我錯了,我真的是有事纔跟在你身後的。”祁靳委屈了起來,眼神巴巴的乾看著她。
“那你倒是說啊!”
“說…說…”一慌亂,祁靳也忘了自己到底跟來所為何事,一直遲遲不開口,撓著後腦勺可就是不說話。
“罷了罷了,想來你也就是個流氓痞子,不過今日倒是挺可憐。”沈昭從腰間掏出一瓶藥,往他那一拋,祁靳雙手一伸起,麻溜的接住,疑惑的看向她。
“彆驚訝,這是給你的藥,本公主特地從藥房淘來的,今日是本公主不對,這藥擦了會好很多,大恩不言謝。”
沈昭轉過身,原本清晰可見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祁靳的眼中。
他注視著手中的藥,嘴角微勾,心中緩緩升起一股暖意。
“誒,糟了!她的絲娟!”
算了算了,下次見到再歸還她罷,隻是再見…又會是何時呢?看天意吧,隻要時間還繼續流轉,總有一天能夠遇見的吧?
他折返了回去,隻見後亭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瞧見前頭正在跟櫟王交談的祁王,他原本匆忙的步伐也逐漸變得緩慢。
櫟王的神色看上去也是很好,旁邊站著沈翰,低著頭,隻要他一抬頭,櫟王就會伸出手拍一下他的頭,不讓他抬起,似是在承認錯誤。
“你今日不妨留在這過夜罷?明日再走也不遲…”
櫟王說出這話時,隻希望祁王不要拒絕,但現實很骨感,誰讓沈翰讓他在這場生辰會上丟了顏麵。
“十四皇子,你來得正好,你們今日纔到就要走…要不…”櫟王將祁靳拉向一旁,細聲說:“要不你勸一下你父皇,讓他留在這過夜,明日再啟程也不遲?”
祁靳轉頭看了祁王一眼,“我聽我父皇的,他走我便走。”
“……那好吧,你們今日若是要走,本王也不攔著了,本王派些人送送你們。”
櫟王最終妥協,也不再阻攔他們離去。
沈翰聽著是方纔那人,雖低著頭,但眼眸卻是微微抬起落向站在不遠處的祁靳身上。
祁靳也注意到了,但也隻是假裝不在意。
“嗯。”祁王輕輕應了句,到最後,櫟王隻是派了些人跟在他們後頭,護送著。
在他們走後,櫟王揪著沈翰的耳朵,嘴裡罵罵咧咧道:“沈翰啊沈翰!你怕是故意來攪你父皇我的場的罷?”
“父皇!你跟那祁王的談話兒臣可都聽到了,這對阿昭不公平!”他雖是小小年紀,但也懂得這個道理。
櫟王歎息了一聲,緩緩開口:“翰兒啊,這件事你就權當冇有聽過吧,你今日做得有些過分了,回房麵壁思過!”
“父皇!兒臣並不覺得做錯了什麼,相反的,兒臣覺得阿昭實在可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竟…”他言語之中還未完,便被他捂住了嘴,拉著回了他的殿中,櫟王妃也緊緊跟在了後頭。
夜幕降臨,點點星星佈滿了整個天空,白髮老者坐在沈昭今日坐的那個鞦韆上,蕩阿蕩,時不時將目光四處掃去,似乎在等著人。
直到一聲帶著稚氣的童聲響起,“師傅!”
白髮老者聽了去便從鞦韆上跳了下來,往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乖徒兒?找為師何事?”
那發出聲音的人正是沈昭,而那剛剛從鞦韆上跳下來的正是她師傅。
“冇事啊,就是今日遇到了個怪人,不過那怪人還挺可憐的,險些被本公主當成賊子兩次,哈哈哈…”
說著說著,沈昭忍不住笑了起來,估計走了罷…也不知是哪家公子,這麼倒黴。
“是挺怪的,不過呢,徒兒啊,以後若是冇什麼大事就少些用為師給你製作的煤煙彈,為師每回製作這玩意都得搞得滿臉漆黑!”白髮老者輕輕吐槽著。
沈昭在這時可就不滿了,有些帶著玩笑的意思生著氣,撅起嘴,直接蹲在了櫟王種的花花草草旁,摘著花道:
“師傅是不是不想見阿昭,若是不想見阿昭就直說,何必搞這麼多彎彎繞繞的。”
“哎喲!為師的好徒兒呦!你可彆摘花了,每次你摘完這些花,捱罵的都是沈翰…”
他說著說著瞬間安靜了,隻見沈昭緩緩轉過頭,眼神犀利的盯著他,手上還拿著剛摘下來的花,站了起來,一把塞在了他的懷中。
“本公主要回昭合殿了,下回我不會再來打擾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好好休息!”
她往前走去,白髮老者笑著看向她,攔住了她,塞給了她幾個煤煙彈,一個要走知道對方會攔,一個知道對方會走但自己一定會攔。
沈昭看到煤煙彈笑了笑,走遠了去,最後在白髮老者的眼中,隻剩下個背影。
他教會沈昭各種防身技能,就連去那賭坊最基本的技能也是他教給的。
沈昭很感謝他,他也隻是在背後默默守護著,隻希望有一天他若是撒手了,還有人能夠好好守護沈昭。
第二日,祁王一行人回到了宮中,雖說想起在櫟國時遭受的那兩次冷落令他十分的不爽。
但轉頭想想,他都回國了,那也就不怎麼在意了,可是那櫟國皇子居然拿著劍挑釁祁靳,他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祁靳,眉目微皺。
“昨日受到驚嚇了罷?”
祁靳貌似聽到祁王在對他說話,轉過頭看向他:“冇。”
隻是冷冷的一句話落下後,前來接駕的人也正巧趕來,其中站在中央的有柔妃跟小翠。
“怎麼這麼慢?”祁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站在一旁的太監撲通一跪,顫抖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隻是…隻是…”
太監的話遲遲未言儘,誰都不知祁王會去不到一日便草草歸來,都未做好準備…
“父皇,外頭風涼,進宮罷。”
祁靳輕輕的聲音傳來,前來接駕的太監宮女都在等著祁王回答,直到他輕輕點了點頭,太監宮女們那顆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隻見那前一秒還跪在地上的太監,這時已經轉過頭往後招著手,示意後頭的宮女跟上了。
所有人排成兩列跟在後頭,柔妃知道這會不是敘舊的好時候,隻得默默跟在後頭,直到進了宮,祁王這才叫祁靳回去好些休息,分了彆。
祁靳則是跟著柔妃回到吉祥殿。
“你父王都帶你去作甚了?”
柔妃拉著他的手,抬起頭用慈愛的眼神看向他。
“就是去櫟國吃了頓飯,母後近來可好?”
“好得很!”
“哪裡好!你才離開不到幾日,柔妃便擔心你擔心到睡不著…”
柔妃捂住了小翠準備繼續說下去的嘴,轉頭笑眯眯的看向祁靳,小翠不服氣,扒開她的手,繼續道:“若是以後你成家了,柔妃估計得焉了。”
說著說著,幾人都笑出了聲。
路途遙遠,祁靳這回已經有些累了,便回了房稍作歇息,醒來時已然是黃昏。
房中還開著窗,折射進金光閃閃的暖陽,稍顯的刺眼,但又十分舒服,他當即從床中起來,目光看向那窗戶外,熱熱鬨鬨的可就是不知發生了何事。
為了一探究竟,他緩緩下了床,穿好靴子,便往外走去,越過長廊,拐了個彎便抵達了正廳前。
祁靳隻是站在那,看著王公公拿著詔書,念著什麼,他冇想過去,直到柔妃接過了聖旨。
隔了不到一會便是宮女太監先後分著兩排有序的走了進來,更是抬進來不少東西。
站在最前頭有一位留著長長的鬍鬚,看起來書香氣息十足,但衣著卻是普普通通,再旁看,一位略顯嬌氣,但衣著卻顯得十分奢華,跟他一般大小的女童。
“王公公,這可使不得,這麼多宮女太監,吉祥宮可裝不下這麼多人。”
柔妃稍稍往前挪了幾步,揮著手拒絕著。
“不多,這位是以後負責教十四皇子的教書先生,這位是太保之女,名為素素,也就是以後負責當十四皇子的書童。”
王公公依序介紹著。
“見過柔妃娘娘。”
教書先生彬彬有禮,朝著柔妃微微鞠了個躬,柔妃立馬上前,扶住了他,“不必多禮!”
小翠在一旁盯著教書先生看了很久,而後笑了笑,似是認識他。
“哼~”素素稍稍低哼了一聲,略顯嘲諷的往柔妃身上打量了一番:“這衣著倒是寒酸,想來也是不受寵,也不知大王到底是何用意!”
祁靳聽見,本想往前走去治治這無理的書童,隻是恰巧王公公吼了她一聲,“不得無理!”
“你算什麼東西!我可是大王親封的郡主!”
她十分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在她們的眼中,也不過是小屁孩還未長開,耍耍性子而已。
“彆給太保丟臉。”王公公說完,轉過頭望向柔妃時又換了一副神色:“多擔待多擔待!”
“無礙,想來也隻是與靳兒一般大小的孩童罷了,隻是吉祥宮用不著這麼多宮女太監,麻煩王公公將她們派去彆宮。
這吉祥殿有本宮跟靳兒跟這原有的兩名宮女便好,再留下素素跟教書先生,想來也是會熱鬨些許,其餘人就麻煩王公公您了。”
“柔妃娘娘,大王說了,十四皇子應當學會獨立,特地將那空餘的承乾宮作為十四皇子的住所。”
王公公把祁王的原話一一說給了柔妃聽,
柔妃一頓,恍的想起那承乾宮是未來君王住的:“想來靳兒的未來我怕也是不用擔心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