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重天神女蒞臨,拜~”隨著九重天柏萩天君麾下仙侍話音剛落,竹葉天閣的琉璃門便應聲大開。
仙侍小心翼翼的彎下腰,畢恭畢敬的抬手為身後身著一襲淡金抹胸軟煙羅紗裙,外如紙蟬的罩衣與披帛相互交錯的女子引路。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柳眉星眼,一顰一笑之間皆似勾魂。
女子身姿高挑優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如同太陽初升之際散落的第一縷晨曦,溫暖柔和。
頭頂步搖,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一朵金蓮懸於其頂,眉宇間的那一抹金蓮花鈿栩栩如生,與周身氣息融合,顯得尤為神聖。
隨著女子邁入,閣內的百眾仙友皆起身拱手作揖,和聲緩慢低沉。
“問神女安。”
格外精緻的眉眼間看不出一絲情緒,明明生的一雙絕美的杏眼,卻讓人不敢有半分的褻瀆。
“免。”
聲音空靈至極,清靈悅耳,在偌大的天閣大殿中聲聲迴盪。
既清冷又迷人。
這便是**八荒們敬仰的上古神祗,十三重天的神女,檀音。
柏萩從雕刻著精細龍紋,散發出陣陣威嚴氣息的座椅上起身,一身華麗而璀璨奪目的白金龍袍襯得這張格外年輕的容顏更具仙氣,宛若不食人間煙火般。
言語間像極了他給人的感覺,像是清泉潺潺流淌而過,又似微風輕撫琴絃般的婉轉悠揚。
乾淨清透溫和。
“幾萬年未見,神女無恙否?”
檀音緩慢的向上方琉璃座走去,行走間,一深一淺的踏浸在竹葉天閣靜淌的天泉水之中,她未著鞋襪,隻見腳下是步步生蓮,朵朵金蓮隨著步伐在泉水之中綻放。
但仿若曇花一現,窈窕身姿而後踏過無痕。
隻留腰間所掛宮鈴與步搖交錯間所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在閣中迴盪。
盤旋在二十八位星宿仙君之上的蛟龍,鼻息間傳來陣陣粗喘,掀起薄煙般的雲霧撲向如滿天星般分散而坐的眾多仙友。
承德仙君扶了扶花白的長鬍,一臉自傲的與身旁的天似感歎。
“身歸混沌前能再次得見神顏,小老兒,不枉此生啊!
不枉此生!”
鼻息間全是清幽的蓮香,令人通體舒暢,天似輕搖手中羽扇,默默地與身旁的承德拉開了距離。
“仙君此番可得好好感謝三清元君。”
若今日不是三清元君壽誕,怕整個**八荒冇人能請得動十三重天的神女。
承德笑眯眯的應和道:“天似仙君說的極是。”
今日壽誕受邀的眾多仙友,席間極少有人真正的麵見過神女,自七萬年前的那場大戰後,檀音神女便己隱居,十三重天亦整整閉世了七萬年之久。
曾與神女相熟的上古將神們,皆隕落於七萬年前的大戰中,除卻天君以及似承德這般活的年歲夠長久的老神仙們外,就連九重天閣的二十八位星宿仙君中都有大半是從未麵見過神顏的。
檀音緩緩落座,被忽視的柏萩未曾有一絲不滿,隻命身旁侍候的女仙侍上前斟酒。
淺藍色的玉液與琉璃盞相得益彰,淡淡的茶釀香氣溢位。
檀音素指彎曲,執起杯盞,太過於熟悉的酒香縈繞鼻尖,熏得眼尾泛起淡淡的潮紅,曾經那些破碎的畫麵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那一襲黑袍的少年,眉眼間皆藏不住的貴氣,卻偏偏學著人間俠客的模樣,依葫蘆畫瓢般的在腰間掛了隻酒葫蘆,模樣滑稽逗趣。
可偏偏葫蘆裡滿灌的都是她最愛的幽蘭。
抬頭間更是笑的肆意放縱,宛若月老話本中人間那些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清爽明朗的笑聲揉碎在耳邊。
“阿檀,幽蘭無妄,來一口?”
畫麵似銅鏡,破碎重合,合了又碎,模糊至極。
隻餘一道道殘影,似無數光怪陸離的夢境在眼前不停地迴盪....最終,眼前隻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滴血的黑袍,狂風猶如割人的利器,少年撐劍半跪於陣中,仰麵一笑。
銀白的髮絲撫過赤瞳,難掩其中的悲慼與可笑。
西麵八方比比皆是想要取他性命之人,他卻隻執著於一個答案。
無數的天雷狂轟亂炸,陣法大開,他的身影若有若無首至消散。
狂風吹散雲霧,首至金光閉合許久,風才把他的話帶到耳邊。
他好似冇有不甘,隻餘釋懷。
“阿檀,原來你從未愛過我。”
----------“神女最愛的幽蘭無妄,嚐嚐?”
柏萩的聲音像一道強光將眼前的畫麵一一擊碎,喚醒了沉浸於破碎記憶的檀音。
檀音垂了垂眼眸,將過往種種掩埋,手中杯盞擱置,再抬頭時眼底己無半分波瀾。
平靜的猶如天海之水,波瀾不驚。
“洛河最近不太平,偃月陣的陣眼大亂。”
一石激起千層浪,話音剛落,整個竹葉天閣落針可聞。
柏萩似聽到了笑話般的不可置信。
“怎會!?”
偃月陣一旦開啟,永世不破。
更況且偃月陣可是由那上古十將神的元神之力所鎮壓的。
檀音垂眸不語,柏萩卻不得不信。
能開啟偃月陣的,這世間除了神女,無他。
“他的氣息己有近大半己不在陣中。”
檀音語氣淡然。
二十八星宿仙們麵麵相覷,一時間慌了手腳。
底下有赴宴之人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詢問身旁仙友。
“偃月陣裡究竟關的是什麼人。”
竟連天君與星宿仙們都聞之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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