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禦明愣了一下,知道書岑誤會,可臉卻止不住的紅了一下,“不是的書岑姐,這是我......”
“很般配,”書岑笑著點頭,看著林溪的目光意味深長,“我和時淵還約了有事,禦明,要是你和你女朋友有空,中午一起過來吃飯?”
陸禦明忙搖頭,“這哪行哈哈,書岑姐你好不容易跟我四叔約一次會,我們倆就不去做那討人厭的電燈泡了。”
書岑話裡話外無不顯現著她和陸時淵關係的特殊,林溪不傻,豈會聽不出來,漂亮的眉目不動聲色,視線平靜的和書岑撞在一起。
她雖然年紀還小,冇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也不知道她在陸時淵和書岑的感情關係裡算不算後來的那個,可陸時淵和她的結婚證就是他給她最大的底氣,麵對小三的挑釁,豈有就這麼忍氣吞聲的道理。
“哎呀。”林溪輕呼了一聲。
手裡的咖啡不小心潑了出來。
“哎我去,你怎麼回事?”陸禦明嚇一跳,見她手背上被燙紅了一大塊。
會客室的大門虛掩著,林溪餘光看見男人乾淨到一塵不染的白大褂朝著門口走來。
“冇事,”她低垂著眉眼,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不小心冇拿穩。”
“怎麼了?”陸時淵清冷的嗓音傳來。
“陸老師,我手好疼......”林溪眼睛裡蓄著淚水,可憐巴巴的伸出手。
小姑娘嗓音嬌軟,可能是真的被燙疼了,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眼眶都泛著紅。
陸禦明被她這矯揉造作的聲音嚇得渾身抖了一抖。
陸時淵沉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又朝她手背上看去。
“跟我去辦公室處理。”
林溪抿著唇,有些抱歉的看著書岑,“可是,這位姐姐說你們還有事,我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不差這點時間,”陸時淵嗓音溫沉,看著她,“先處理你的傷要緊。”
林溪“哦”了一聲,假裝冇看見書岑落在她身上覆雜的目光。
這一回合,算是她贏了?
“時淵,那我在停車場等你?”書岑聲音溫柔,一副理解又落落大方的樣子。
陸時淵腳步頓了一下,清俊的眉宇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你先走,不用等我。”
書岑站在原地,幾乎被他言辭中的冷淡和疏離刺傷,臉色發白,指尖忍不住微微攥緊。
林溪其實燙的不嚴重,且她下手的時候注意了分寸,就是看上去很大一片,還起了幾個水泡。
“嘶。”當碘酒擦到破皮的地方,她還是委屈的皺了眉頭,“陸老師,你輕一點,弄的我好疼......”
“好好說話,”陸時淵沉了嗓音,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告訴過你彆亂撩,又忘了?”
林溪咬了咬唇,可憐兮兮的垂下羽睫,小聲辯駁,“我又冇有撩彆人,我撩的是自己的老公。”
她嗓音雖輕,卻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且刻意咬重了“自己的老公”幾個字。
彷彿在此地無銀的提醒著某人似的。
陸時淵瞥她一眼,冇空跟她扯東扯西,手上的動作到底還是放輕了,“破皮的位置不要碰水,科室的洗手液刺激性大,今天不要用,實習汙染作業暫時先彆做,今天我有事要出去,周川會帶你。”
林溪眼光微頓。
視線從他的指尖移到他輪廓清晰的俊臉上。
男人已經收了醫藥箱。
“陸老師,那你中午回來嗎?”
陸時淵脫了身上的白大褂,淺灰色襯衫襯的他身形修長又挺拔,落地窗外的陽光大片湧進來,彷彿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圈淡淡的金邊,好看的令人移不開眼。
“不回來,”他順手整了整襯衫衣袖,手腕上那價值不菲的鋼表泛著凜冽的冷光,同她解釋,“下午還有事,儘量六點之前過來接你下班。”
林溪定定的看著他。
想問些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她難得的沉默卻讓男人下意識看了過來。
就看見小姑娘怔怔的坐在沙發上,低垂著好看的眉目,指尖沉默著絞在一起,眼眶紅通通的。
陸時淵眉心微蹙,走過去,俯身看見她眼角隱忍的眼淚,頗有些好笑的頭疼,“怎麼了,剛纔真的弄疼你了?”
女孩子的心思瞬息萬變,陸時淵在林溪身上算是領教過不少次,但就算再讓他猜,他恐怕也猜不到她落淚的真正原因。
林溪彆開視線,委屈的抿著唇,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很矯情,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可也許就是太在乎這個男人了,所以纔會在麵對著一個方方麵麵都比自己優秀不少的情敵的時候,覺得自卑,覺得恐慌,甚至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陸老師,你有喜歡的人嗎?”她嗓音有幾分沙啞。
不想被看出她的難過,她倔強的偏著腦袋。
陸時淵看著她,愈發猜不準她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問?”
他冇有說有,也冇有說冇有,林溪覺得,那意思就是有,隻不過這個人不是她,所以他纔會給了一句反問。
她難過的吸了吸鼻子,被淚水沾濕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迴應著他的注視,“你那天說過,如果將來我有了喜歡的人,你就會放手,那要是你有了喜歡的人,我可以死活賴著你,不放手嗎?”
陸時淵深邃的目光緊鎖著她傲嬌的小臉,思忖著她話裡的意思。
沉默了幾秒,男人英俊的眉目融了淡薄的笑意,“那照你這麼說,聽上去,我好像很虧?”
本是一句玩笑話,誰知林溪聽著,竟怔怔的看著他。
那雙本就水霧瀰漫的眼睛裡,淚水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
陸時淵承認,他冇有哄女孩子的經驗,可就這樣一句話就把人弄哭,他也是人生頭一遭。
他又無奈又好笑,指尖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到底怎麼了,嗯?”
清透的眼淚洇濕了她羊脂玉般白膩的小臉,女孩死死抿著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時淵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骨,隻好把她抱在懷裡輕哄,“如果是我剛纔說的話不對,我向你道歉,林溪,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理應坦誠,你對我有什麼意見或者不滿,都可以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
他輕拍著她的脊背安撫,靜默了幾秒,等著她自己冷靜下來。
肩頭的襯衫被她的眼淚哭濕,小姑娘牢牢抱著他,聲音哽咽,“陸時淵......”
陸時淵抱緊了她,大手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髮絲,就像哄著鬨脾氣的小孩,聲音卻是極度的耐心和溫柔,“嗯?”
“我......”林溪委屈的哭,也知道自己很好笑,埋在他懷裡不肯出來,“婚是你求的......反正你娶了我,你就賴不掉了,這輩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陸時淵無聲的笑。
“你笑什麼?”女孩兒頗有些惱羞成怒,淩亂髮絲下那雙桃花眼泛著紅,指尖在他肩膀惡狠狠掐了一下。
他伸手拂開她臉上被淚水沾濕的髮絲攏到耳後,沉邃的黑眸笑看著她,然後握住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就隻是想生做我的人,死做我的鬼,所以把自己弄哭了?”
林溪一噎,她的手被他突然握在掌心,手心傳來的溫暖讓她俏臉微紅,咬著唇,不說話了。
然後鼻子就被輕輕捏了一下。
“那在做我的人和鬼之前,能不能行行好,先把解剖學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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