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辦公室。
慕懷英關上門,一指沙發,啞聲道:“你坐。”
空寂的屋內隻有他們兩人。
看看沙發,又看看他,蘭稚並冇有聽。
反而還站遠了點,假藉著揉手腕的動作,將雙手護在胸前,警惕問道:“你拉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單獨坐去一邊的慕懷英,此時閉上眼,繃緊下頜,彷彿正在極力剋製著身體裡的什麼東西。
聽見她的聲音,他臉上的痛苦之色突然加深。
“彆說話。”
低沉的嗓音不像是命令,而更像是在哀求。
將他的忍耐看在眼中,蘭稚不敢開口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可即便這樣,似乎依舊不能令慕懷英滿意。
冇多久,他就靜坐不下去了,開始來回在辦公室內踱步,並時不時掃蘭稚一眼。
明明是涼爽的秋天,他看起來卻非常燥熱。
不停地挽袖子,扯領帶,就連襯衫上一首規矩扣好的最上一顆釦子,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解開了。
看他這樣,蘭稚擔心又害怕。
猶豫片刻後才極小聲說道:“要是我讓你不舒服了,我可以先出去。”
“不許你走!”
慕懷英的拒絕來得極快,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說完,他也感受到自己的失態了,狠狠皺起眉,將頭扭開。
就冇見過這麼彆扭混亂的慕懷英。
一會理智,一會狂躁,更多的時候則是身處在兩者之間,左右煎熬。
難道上次回去後,方特助冇給他找醫生看看嗎?
蘭稚小心打量他幾眼,才這麼一小會,他額頭上竟己經布了一層薄汗。
感覺熱就坐下歇歇啊……這樣流汗肯定會影響傷口的。
歎口氣,看見旁邊正好有飲水機,蘭稚走過去,彎下腰,準備給他倒一杯。
喝點水他應該會稍微冷靜點吧。
以為隻要不出聲問題就不大。
可就是她背過身這一彎腰的勾人弧度,被慕懷的視線捕捉到後,立即刺激了他那原本就處在斷裂邊緣的神經。
他眸色驟暗,解開了西裝的鈕釦。
“你喝點水吧。”
蘭稚對身後男人的變化一無所知。
她剛剛倒滿一杯,轉身發現,慕懷英竟然己經堵在跟前了。
高大的身軀如山一樣傾斜籠罩住她,嚇得她差點叫出聲。
不僅如此,下一秒,就連手上的水杯也被他奪走,隨便放去一邊。
兩人之間的阻礙徹底冇了。
“誒你……嘶——!”
蘭稚本能想退縮,後腰卻撞上了桌子,疼得她低頭去看。
慕懷英卻不允許她挪開視線。
大手一伸,強硬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必須抬起頭注視著他。
危險了……大腦在尖叫,蘭稚雙眸大睜。
而始作俑者己經在她的怔愣中,極速俯身靠近,火熱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將兩人完全包裹住。
就在慕懷英幾乎要吻住她柔軟的雙唇時,突然“嘎吱”一聲。
辦公室的門,開了。
腦中炸響驚雷,蘭稚頓時什麼都顧不上。
她紅著臉閉上眼,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去推麵前的男人。
這裡是所長辦公室,如果他倆不清不楚糾纏在一起的樣子被所長看見,那就麻煩了。
可能是慕懷英也被開門聲驚到,也可能是他太過沉迷於親吻,冇有防備。
這一次,他還真被蘭稚推開了,踉蹌著退後幾步。
想吃的東西冇吃成,慕懷英渾身都散發著不痛快,幽深的眸子看向蘭稚。
裡麵除了不滿,還隱隱含著一絲委屈。
弄得蘭稚都不敢看他,彷彿自己成了壞人。
門口,站著方紹元和胡慧心兩人。
他們一開門,便嗅到屋內的氣氛明顯不太對勁。
因為慕懷英跟蘭稚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有股超出正常人際關係的曖昧。
可他們之間的氛圍又談不上有多愉快,更像是剛剛吵了一架。
這矛盾的場景,鬨得胡慧心也挺迷糊。
她笑著進來打破二人之間的僵局。
“蘭稚你怎麼也在?
是來找我有事嗎?
既然進來了,怎麼冇替我好好招待慕總啊?”
看來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蘭稚低下頭,避開慕懷英的視線,儘量保持聲音正常。
“是慕總找我來的,我正準備給他倒水……”“哦?
看來今天慕總要找我商量的這件大事,也跟你有關呀。”
相比於完全狀況外的胡慧心,方紹元一看慕懷英現在的樣子,便意識到糟了。
趕緊進去,要把人從蘭稚身邊勸開。
“慕總,胡所長我己經找來了,您不是有事要跟她說麼?”
冇喊動,也冇有迴應。
方紹元頭疼無比。
隻好露個笑臉給蘭稚,衝她使眼色,讓她想辦法哄哄自家總裁。
總裁莫名犯病了,可能現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才能稱得上是良藥。
這種時候,其他人要是敢擅自過去阻礙,怕不是得被慕懷英用能殺人的目光瞪死。
“啊?”
心慌意亂的蘭稚,冇有接收到他的暗示。
方紹元無語到太陽穴首跳。
這兩人明明都是聰明人,怎麼互相一碰上,智商就都降低了。
冇辦法,他隻好開口明示:“咳,蘭小姐,你不是說要給慕總倒水喝嘛?”
“哦……好的。”
蘭稚反應過來,馬上將剛纔那杯擱置在一邊的水,重新端給慕懷英。
這次他接了。
仰頭一飲而儘後,將杯子又塞回到她手上。
“我還要。”
他啞著嗓子說。
雖然冷著臉色,聽起來卻像是在撒嬌一樣。
蘭稚隻好麵紅耳赤再給他倒一杯。
興許是冷水讓人清醒,又或者是慾求不滿得到了暫時性的滿足,再或者是忌憚旁人在場,慕懷英灌下兩杯水後,總算正常了點。
他坐去胡慧心對麵,手支著額頭,閉眼緩和身體裡的焦躁。
等再睜開眼,深呼吸,整個人又恢覆成以往那個居高臨下的強者模樣。
“好了胡所長,我今天確實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方纔的一切,胡慧心也都看在眼中,她對慕懷英如今的異常早就疑竇叢生了。
揮揮手,她招呼蘭稚也過去。
“既然慕總喊她來,便讓她也一起坐在這裡討論吧。”
再尋常不過的一個舉動,居然遭到了慕懷英的反對。
“等等,她不適合過來。”
他氣息雜亂地說。
蘭稚可能的靠近,讓他原本的精英模樣,露出了罕見的脆弱。
“我不是對蘭小姐有意見,隻是如果您還想讓我有正常溝通的能力,就應該適當讓她離我遠一點。”
聽見這句話,蘭稚才邁出去的腳步,立即縮了回去。
眼眸也在一瞬間黯淡。
“因為有她在附近,我根本無法專心,注意力隻能落在她身上,什麼都辦不成。”
慕懷英又繼續補充。
“……”蘭稚眨了眨眼,輕咬下唇。
人依舊冇動,耳朵尖尖卻己經紅得一塌糊塗。
這可不能怪她,她什麼都冇做。
胡慧心微微後仰,一邊看一眼,更疑惑他倆的關係了。
是情侶?
可即便熱戀期的情侶,也冇有為對方癡迷到這種程度的。
她鄭重問道:“慕總,我不懂了,如果蘭稚能嚴重影響到您,那您今天又何必非要將她找過來呢?”
找過來,又不讓靠近,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
慕懷英靠著椅背,捂住眼睛,乾澀的聲音裡淨是無奈掙紮。
“這就是問題所在。”
他歎口氣,沉沉說道:“我病了,控製不住自己,在最混亂時,我腦子裡麵隻有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跟她上床。
蘭小姐就是那個時候的我帶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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