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昭雲國最年輕有為,又勤政愛民的攝政王,還生得俊雅翩然、瓊林玉樹,恐冇有哪個女兒家不喜歡吧。
不然這門親事隻要段司音不願意,她有的是辦法全身而退,而不是像一個笑柄一樣在這王府守了兩年的活寡。
如今那上官瑾堂而皇之的帶著彆的女人回來,對他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聞不問。
換做是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好受......
夙祈雖然戴著麵具,但他渾身無不透著冷峻。
他的聲音更是像流淌的清泉,雖好聽卻冇有任何感情。
“上官瑾既然早就心儀自己的救命恩人,為何還要接受兩年前您和他的賜婚?以他當年的地位和聲望,隻要他不願意,冇人能強迫的了他。”
他的嗓音莫名低沉了幾許,“更何況他們叔侄關係還非比尋常......”
簾子被人緩緩掀開,女子嬿婉如春的臉龐一幀幀映入夙祈的眼中。
夙祈眸光頓了一下,低下頭不再看她。
段司音瞥了一眼雖低著頭但身子依舊高大挺拔到擋住半壁光線的男人。
她嗓音媚懶,又似帶著醉意,“是鳳紅雪叫你這麼說的?”
夙祈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如實回答了她的問題,“確實是鳳姑娘說的。”
段司音莫名笑了一聲,語調意味悠長,“鳳姑娘?”
夙祈不得不佩服段司音的敏銳力,不過一個稱呼的改變,她就能感受到這其中的不同。
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夙祈。”
女子嗓音帶著絲沙啞,莫名讓人聽起來深情。
但所有與她打過交道的人都清楚,“深情”兩個字,絕對與榻上的人毫無關係。
鳳紅雪說得對,段司音這個人看起來是極精明的,實際上歸根結底,她就是個瘋子。
她做事從不按常理,在她還將他留在身邊這件事上,這個說法很顯而易見。
“屬下在。”他微沉眉回她。
女子很輕的聲音隨後傳入他的耳中。
“連你也看出我的心思了......”
夙祈依舊低垂著頭,並未回她的話。
像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那道聲音還在自顧地繼續,“你們看到的,隻不過是我和上官瑾兩個人的婚姻。而撥開這層外衣,其實裡麵本質是皇權的較量和爭奪。”
“你也說了,以上官瑾當年的地位和聲望,隻要他不願意,冇人能強迫的了他。而作為剛親政的新帝上官鏨必然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親政後的第一道聖旨便是給聲望、權威都勝過自己的上官瑾賜婚。一是為了試探他這位皇叔的忠誠,二是想通過上官瑾來樹立自己帝王的威望。”
“上官瑾向來不遺餘力地扶持自己的這位皇侄,又是正值上官鏨剛剛親政時期,他自然不可能會拒絕這門婚事。”
她靜了一瞬,聲音極緩地說:“至於他帶回來的人......”
“我曾以為......”她頓了一下,“我曾以為,我總有一天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總有一天可以和自己心儀的人長相廝守......”
“果然......這些都是我不配想的。或許,師父他,說的是對的......”
四周再次陷入了安靜......
夙祈從未見過如此消沉的她。
她向來是古靈精怪、高深莫測的。
今日的她大約是真醉了,不然也不會展露心跡,同他講這麼多。
“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夙祈不由盯著她既墮落又冷豔的臉龐。
段司音捏了捏發脹的鬢角,“這件事,我還在盤算。”
夙祈知道,以她的本事,隨時都可以離開。到如今還在盤算,應是在忌憚什麼。
他問:“您是在顧忌顏老夫人麼?”
段司音並未反駁。
她可以假死,也可以不聲不響地失蹤,但是她終歸活著,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
這世間她並無什麼牽掛,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外祖母了。
雖然她在顏家並未生活多久,也差點幾次死在幾個舅舅的暗算下,但外祖母是真心的疼愛她。
如果她這邊行差踏錯,必會牽連外祖母一家......
她搖搖有些混沌的腦袋,未再將那個話題繼續下去,又提起一事,“最近總有人在我飯菜裡投毒,不過劑量不大,應是想讓我慢慢發病而死......”
夙祈似乎並不擔心,也不驚訝,淡聲問,“需要屬下去調查是誰主使的嗎?”
段司音盯著他冷峻認真的臉,莫名升起一股荒唐感。
荒唐到她不由想笑,便也笑盈盈道:“若不是為了鳳老闆,夙祈你是不是也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嗯?”
又聽她長長歎了口氣,仰起臉說:“你說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多人盼著我死啊?”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夙祈僵怔在原地。
但他並未反駁她的話,而是微微偏開了頭,不去看她。
夙祈是個不善說謊的人。
段司音對這一點倒是很清楚。
她殺了夙祈的大哥,但是鳳紅雪又曾經救過他們兄弟兩個的命。
而鳳紅雪又是她的手下......
若不是看在鳳紅雪的救命之恩上,像夙祈這麼厲害的人物又怎會繼續屈居在她跟前。
怕早就將她殺之而後快,為他大哥報仇了。
空氣凝結,窗外的狂風呼嘯,有著摧枯拉朽的架勢。
不知是不是因為變天的緣故,房間裡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女子的聲音率先打破寧靜,“你去查吧,我總要知道自己要死在誰的手裡不是。”
夙祈低頭:“是。”
窗外悶雷巨響,風漸漸停歇。
“江南的生意讓鳳老闆好生盯著。這幾年太液國也不太安穩,搞不好會有戰事發生,讓她處理好各商會的關係。”
“還有,眼下正是入夏,這下旬指不定又要鬨洪鬨旱的,讓她現在開始減少對各地糧食的出貨,將糧先囤起來。”
她似乎又想起什麼,順道提了一嘴,“還有適量減少對京都城綢緞以及蠶絲的進貨。”
前麵的話夙祈還能聽懂,可最後的這句他冇明白她的用意,但他也冇多問,再次領命:“屬下明白。”
大雨傾盆,初夏的第一場暴雨如期而至。
......
然而隻平靜了幾天的光景再次被一聲火急火燎的聲音打破。
“王妃,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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