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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鼓鳴後,天色微亮。
“夫人,姑娘醒了。
”一位老媽媽輕聲在婦人耳邊說。
婦人姓李,是府上的女主人。
李氏立即起身進了裡間,隻見床上躺著的小姑娘,臉色蒼白,雙目卻仍清澈靈動。
“母親的眼下黑了好一大圈。
”諸青菀看著婦人輕聲的說
李氏眼含憐惜的拿帕子擦著諸青菀額頭的汗珠,“你個皮猴子,剛醒來就打趣母親。
”
母女正說著話,丫鬟端來湯藥“夫人,姑娘該喝藥了。
”
李氏端起碗作勢要喂女兒喝藥。
諸青菀忙將湯藥接過,連著幾口就喝完了,將碗遞給了丫鬟“長痛不如短痛”。
李氏看著女兒怕苦的模樣,笑了出來,“既喝了湯藥就安心歇著,母親晚點再來。
”
諸青菀抓著李氏的手說道,“母親,是我不小心,你彆責罰紅葉她們。
”
李氏拍了拍女兒,“母親隻問她們幾個問題,問完就將她們放回來了。
”
說完,李氏就離開了。
待回到李氏的勿忘居,李氏示意老媽媽將人帶過來。
老媽媽姓廖,跟著李氏二十多年,是李氏的心腹。
話一說完,廖媽媽就帶了兩個青衣丫鬟走了進來。
兩個丫鬟躬身走到李氏跟前齊齊跪了下去。
李氏問,“姑娘為何會落水?”
年長些的丫鬟回道,“夫人容稟,昨天下午姑娘原是在院裡跟小丫鬟踢毽子。
後來,表姑娘過來,想讓姑娘陪著她出去走走。
走到湖邊,表小姐突然哭起來,俾子們就不好跟得太近,便隻好遠遠的墜在後麵。
後來,姑娘和表姑娘就突然落了水。
事後,奴婢讓人去探查過落水處,那裡的青苔上有失足滑下去的痕跡。
”
丫鬟回想起來還有些心驚,昨夜姑娘突然燒起來,幸而餵了幾次藥,燒就慢慢退了。
李氏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轉而問廖媽媽“表姑娘如何了?”
“表姑娘冇有大礙,隻稍微有些咳嗽。
”老媽媽回答
李氏手指輕輕點了幾下桌案,“回去好好伺候,這回先記下,若有下次,定當重罰。
”
“是。
”紅葉、綠蘿齊齊應是,躬身退下了。
廖媽媽見屋子裡冇有外人,低聲說“夫人,老奴昨天去看望表姑娘,發現有些古怪。
”
李氏示意廖媽媽坐下,“仔細說說看”。
廖媽媽端坐在李氏身側,“就是感覺表姑娘得表情古怪,語氣僵硬。
後來,老奴問起落水的事情,表姑娘眼神閃爍,言辭不一。
”
李氏緩緩的說,“芸丫頭性格掐尖要強,愛鑽牛角尖,與咱們一直不親厚。
這回非要跑來小住,我正覺得奇怪。
”
廖媽媽看了眼李氏,“夫人撥過去的下人中,有個小丫鬟很是機靈,在表姑娘處負責擦拭桌椅花瓶的。
今天一早神色匆匆的跑來說要見夫人。
那會兒夫人正為姑娘發愁,老奴就冇提。
”
李氏問道,“人還在麼,讓她過來。
”
“一直候著,老奴去帶過來。
”廖媽媽說完就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帶回個小丫鬟。
小丫鬟恭恭敬敬的在李氏跟前跪下,“奴婢小夏,有事稟告夫人。
”
李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往下說。
小夏哆哆嗦嗦的說,“表姑娘像是被鬼上身了。
”
廖媽媽立即喝道,“夫人麵前,怎敢胡亂說話。
”
小夏深深的伏在地上,“奴婢不敢撒謊。
”
廖媽媽盯著小夏看了一圈,轉頭跟李氏說“這小夏的爹是您莊子上的一名管事,她娘之前是府上負責采買的婆子。
”
李氏示意小夏繼續。
昨夜李芸的丫鬟因心神疲勞,小夏看不過眼,就主動替她守夜,半夜的時候小夏原本有些困頓,就突然聽李芸神經兮兮說起話來。
說到這裡,小夏突然停了下來。
李氏問道,“你聽到什麼了?”
小夏回想了一下,神情困惑,“回夫人,奴婢其實聽不太懂。
表姑娘像是在跟什麼人說話,但是房內除了表姑娘和奴婢並無旁人。
”
小夏將身子挪到李氏腳邊,“表姑娘一直在說什麼係統,對,好像一直在跟一個叫係統的人說話,可房裡並冇有彆人。
”
李氏聽到這裡,眼神驟變,厲聲問“還有彆的麼?”
小夏想了想,說“好像表姑娘是要搶咱家姑娘什麼東西,其他的奴婢聽不太清了。
”
說完後,小夏頭低的很低,並不敢抬起。
李氏吩咐,“將她悄悄的送回去”,李氏的貼身丫鬟走了進來將小夏帶了出去。
李氏又跟廖媽媽說“你安排幾個信得過的,將伺候芸丫頭的人悄悄換了。
”
“不管芸丫頭想做什麼,我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她想算計我的菀菀,那不能夠。
”
廖媽媽這些年幫著夫人打理家務,操持產業,自認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表姑娘那點伎倆,不過是夫人懶得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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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居裡。
諸青菀將丫鬟紅葉、綠蘿都叫到了跟前,細細的打量了一圈,“母親冇有責罰你們吧?”
紅葉忙笑道,“夫人隻是問話,並不曾責罰。
”
諸青菀鬆了口氣,“那就好,不然我可就連累你們了。
”
綠蘿憤憤的說,“姑娘,奴婢明明見著表姑娘落水時,狠狠推了你一把,姑娘為何不讓我說。
而且表姑娘害你落水,連個丫鬟都冇打發過來看一眼,這心太黑了。
姑娘還是離她遠遠的纔好,誰知道她還有什麼彆的壞心思。
”
紅葉忙嗬斥,“住嘴,怎可隨意編排表姑娘。
再說,姑娘不讓你說是為著你好。
無憑無據,僅憑你一張嘴,表姑娘大可以反咬一口,說你為了脫罪胡亂攀咬。
”
紅葉說完綠蘿,又跟諸青菀說,“姑娘,綠蘿剛剛有一句話說的在理,以後還是離表姑娘遠著些吧,防人之心不可無。
”
諸青菀笑了笑,“你們彆擔心,我會注意的。
表姐就算有什麼想法,她又能做什麼呢?搶我的衣裳還是首飾?總不能是搶我的父母親還有哥哥吧?
再說,母親一直教導我,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專注自身,我心堅韌,萬法可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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